霜寒之翼 209 上帝
“為什么是233?”沉默了一陣,老頭突然問道。,。
“因為我突然想笑,‘精’神與意識其實是很簡單的東西,我卻為了他們在這里和你拼死拼活。”白河笑了笑,看著老頭不解的臉,搖搖頭:“你就當我是胡說八道就可以。”
“無論如何……看來我是無法阻止你了。”康德笑了笑,似乎有些釋然。
“有一個地方讓我感到非常奇怪。”白河看著似乎從呆滯中清醒過來的亞雷斯塔,疑‘惑’道:“來找你解‘惑’的人都是些不安分的家伙,你為什么每一個都會給予幫助?”
“因為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對的。”
康德木然半晌,驀地一聲長嘆,搖了搖頭:“我曾經真的認為上帝的道德能夠約束一切,人‘性’的惡必然能夠得到遏制,不過所有的事情都在向我期望的反方向發展,我期望權力的管理者能夠心靈純粹,但是他們的意志往往跟隨于人民的偏執與邪惡,你看,人類的世界又沉浸在災難之中,掀起這場災難是我生活過的國家,這個政fǔ的上臺,又是民主的選擇。”
他站了起來,打開了后面的窗子。
出乎白河意料,真實的月光從外面的哥尼斯堡街道照‘射’進來,鋪在有些灰暗的地板上:“這就是我生活了八十年的城市,加上死后的歲月,兩個世紀。你覺得他的未來會是什么樣子?”
他轉過頭,臉上是說不清的灰暗與疲憊。
被垂涎東普魯士地區已久的紅‘色’巨熊占領,在此之前,這座城市的主體城區會被轟炸機夷為平地,包括你曾奉獻一生的哥尼斯堡大學。
殘余的德國人中,十萬人因不明原因死于熊國占領的19451949年之間,余下兩萬德國‘婦’孺在‘波’茨坦條約確定此地歸屬于巨熊國后被驅逐出城。
從此你的故鄉哥尼斯堡就消失在了世界地圖之中,取而代之的是由熊國政客之名命名的加里寧格勒。
七十年后,你在鄉下的舊居會被斯拉夫人鄉下閑漢當成喝酒打牌的場館,墻壁上用斯拉夫俚語寫滿了‘蠢豬’之類的罵人話,斯拉夫總統發下來修繕你舊居的資金,被官僚挪用去修了豬圈。
白河看著康德,‘回憶’起這座城市不久之后的未來,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么樣的表情。
“理‘性’和科學沒能拯救世界,兩個世紀以來我看到的只有瘋狂與野蠻,來自我印象中的理應屬于文明的國家。”康德沙啞說道:“我開始懷疑智慧存在的意義,原始人手持木‘棒’,漁獵而生,壽命很少超過15歲,但是他們的戰爭不會綿延數年,也不會死傷上千萬。”
“對文明失望陷入了反智?”白河搖了搖頭:“但是人類沒有滅亡,這將是最后的瘋狂。”
“最后的瘋狂?”康德奇怪地詢問。
“我在倫敦使用的武器最多再過三年就會在北美被研發出來,它將終結文明國度之間的大規模戰‘亂’,至少會讓這戰‘亂’的成本變得非常之高。”
“哈,哈哈哈哈!”康德忽然大笑起來,白河聽著聽著感覺不對勁起來這笑聲漸漸變成了悲涼的哭泣,漸漸變得帶著一點絕望:“哈哈哈!這就是我等來的上帝啊,終結一切戰‘亂’、帶來世界和平的真正上帝,哈,哈,咳咳。”
他的頭發飛快地變得蒼白,瘦小的身軀不斷顫抖,空間震動著漸漸瀕于崩潰,震動持續了十幾秒,白河走到跪在地上干咳的康德身畔:“您……沒事吧。”
“道德終究不能戰勝人類心中的野蠻與獸‘性’,這個東西的出現證明了一切。”康德一把抓住白河的手:“我請求你,不要傷害這個世界的人類。”
光芒從他的身上散落,天使漸漸地潰散,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壓在了白河的心上。
他皺眉看著這個陷入虛化的小老頭:“如果你是在借助權能來穩固這個‘約定’的效力,在約定生效的剎那,你可能會因為耗盡力量而死。”
“我的生存已經沒有意義了,這個世界已經不再需要我這個過氣的思考者,我已經為人類做了作為人能做的一切。
那個孩子追求的東西并不可怕,或許還會為這道德淪喪的世界帶來新的活力,但……更可怕的是來自你的任‘性’與無序,我還是堅持這個想法,不能通過語言與力量讓你改變行為方式,咳,就只能懇求你。”老頭咳嗽著:“答應一個老人消亡前的愿望。”
“不談動機,與你的思辨令我受益良多,這是事實。”白河嘆了口氣:“我答應你,在這個世界里,除非自衛,不去主動傷害人類。”
“這就好,這就好。”金‘色’的契約相結,天搖地動之間,空間迅速地崩塌。
他漸漸地消失,卻仍然憂愁滿面地呢喃著:“人類,人類究竟會走向何方啊?”
“世界總是一天天變好的,你關心的人類也是,安息吧。”白河點燃煙斗,望著空間崩潰后‘露’出的晨曦說道。
“希望如此吧。”老者釋然地笑著化作一點星光,在晨曦中緩緩消失。
白河雙足落地,就看見那只巴掌大的小貓并沒有隨著空間的消失而消散,而是坐在那里歪著頭看著他。
他揪著這小貓柔軟的頸皮把它提了起來,左右端詳了一陣,亞雷斯塔邁著步子走過來:“它是什么?”
“‘存在’制造出的‘真實’。”貓咪張牙舞爪地抗議,白河撓了它兩下肚子,它伸了個懶腰,愉快地喵喵叫了起來:“我和那個老頭子用認知論較勁,沒想到讓它成了真的生命。”
“他消失了?”亞雷斯塔表情仍舊有些不可思議。
“意志的斗爭是可以決定生死的。”白河把小貓丟進風衣的兜帽里,然后看著清晨的城市,忽然笑了起來:“與其讓他目睹這個城市以后的悲慘境遇和人類的糟糕未來,如此離去或許也是件好事。你……有什么收獲?”
“收獲?他這樣的智者都無法給我這樣的答案。”亞雷斯塔吐了口氣,雙手‘插’進了‘褲’兜。
“你失望了,準備放棄?”
“不,我將傾盡我的生命,去證明他的存在。”他看著升起來的太陽,語氣停頓了一下:
“……或是不存在。”
喔立下了flag!boss出現了,快撒‘花’。
白河心底下暗暗拍掌。
“我們應該分道揚鑣了。”亞雷斯塔轉過頭:“神秘的龍,感謝你的幫助。等有了計劃我會聯系你,你可能會對我的計劃感興趣的。”
mmp,手機都沒有你他喵的準備怎么聯系我?
看著亞雷斯塔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哥尼斯堡的大街上,白河忍不住吐槽起來。
他翻個看著天空陷入長久的凝滯,小貓從他的兜帽里探出了腦袋,它雙爪扒著帽檐,圓溜溜的小眼睛,困‘惑’地張望著,最終視線定格在那殘軀消失的地方,發出略帶失落的喵嗚聲。
監視的人看著白河發動傳送術離開,回頭報告了蘿拉,她勃然大怒,一把揪下了手背上正在滴注的針頭:“可惡。”
一股眩暈感讓她差點昏‘迷’過去,一群修‘女’連忙上前,按摩的按摩,‘插’針的‘插’針,讓她清醒過來:
“蘿拉小姐。”
“不用管我……咳!這該死的運輸。”蘿拉·斯圖亞特極度憤怒,確認了白河的身份,她立即聯系了英國王室的騎士團,調取石中劍與蘭斯洛特之槍,以及十四世紀流落英國的圣喬治十字旗,加大力量,與異端決一死戰。
為了防止通過戰區時遭遇為難。她還委托萬字黨,想辦法去羅馬正教‘弄’到圣劍阿斯卡隆,這些都是鎖閉在封印中的強大武器,尤其是蘭斯洛特和圣喬治,都因親自擊殺過巨龍而成名,他們的兵刃對白河更是具有強大的針對‘性’。
可是無奈空運被封鎖,陸運不給力,這兩件武器終究沒有到來,蘿拉·斯圖亞特也只能眼睜睜地放著危險的異端離去。
她心中充滿了憤恨和不甘,回到清教之后,將未知名的白‘色’惡龍與亞雷斯塔并列,成為清教最高通緝目標。由于名字不明,清教便以七宗罪中的深海巨獸利維坦作為這白龍的代號。
于是白河這個寒系生物就這樣在清教的卷宗里和海生生物掛上了號。
這個所謂的‘利維坦’不知道自己已經攤上事了,或許在他看來攤上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或者比起他現在的滿腦‘門’子心思,這點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白河通過傳送法術回到了暫時位于芬蘭的臨時住所,從兜帽中掏出那只貓丟給了一臉驚喜的西芙,把桌上的一盤子涼拌生蠔倒進了嘴里,胡‘亂’喝了幾口飲料,就甩手關上了書房大‘門’。
他整個身子陷進了沙發之中。血液在大腦中平靜地流淌,這一刻倒是有無限的安寧包圍了白河。
仿佛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庇護,冥想時無處不在的雜音、‘亂’七八糟的意念干擾全部消失無形,一道寒冰構成的雙翼仿佛屏障一般抵擋在意識的海洋之上,那尖銳的長矛散發著銳利的光芒,撕裂著妄圖靠近的不請自來者。
白河略有些茫然地看著思維海洋中散放的光芒,他睜開眼睛。望向桌案,抓起書堆中張開的那本慢慢地翻閱到尾頁,最終發出一聲深深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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