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大官人 一百四十四、風流自賞

黛玉捂嘴，眼中亮晶晶的，“幸好如今是在園子里頭，若是在景陽岡，只怕是哥哥這吃了酒，就要去打老虎了。”眾人復又笑起來，薛蟠擺手，哈哈一笑，“這酒尚可，但是我也不說我沒醉，若是我這還有膽說沒醉，只怕是等會你們又要來灌我的酒了！”

于是又如此輪流，不一會，也輪到了惜春，惜春原本不欲來，奈何襲人親自去請，實在是推脫不了，故此和迎春一起來了，她雖然來了此地，但也是目光冷冷的，卻也什么話兒都不多說，且也不和人說笑，只是到處看著，雖然惜春性子古怪，但就算是堅冰，過了這么久的時候，在眾人如此熱絡環境如此熱鬧的情況下，也總是會融化的，惜春這會子臉上溫和不少，也對著寶玉笑道，“二哥哥找了這樣的東西出來，姐姐們都抽了，我若是不抽就不好了。”于是也在里頭拿了一張出來，眾人一看，赫然是金燦燦的菊花，“山中清客”，下頭又有詩，“金粟初開曉更清”注解：“在座年長于菊花者，皆敬一杯。”眾人笑道，“這下可熱鬧了，”除卻芳官等幾個小丫頭子外，其余的人都是比惜春年紀要大，于是眾人都朝著惜春敬酒，惜春有些害羞，手足無措的拿起酒杯，她還有些不太適應這樣被眾人看著的樣子。

寶玉瞧見了這占花名，倒是覺得有趣，也是躍躍欲試，恰好惜春丟了色子，剛好就輪到了寶玉，寶玉忙要抽簽，卻又被黛玉攔住，“這是女子之戲，你如何能抽？”寶玉笑道，“你們都抽了，為何我卻是沒有？”湘云笑道，“這占花名是閨中女子所娛樂消遣的小玩意，如何有二哥哥你們這些男子所有的簽呢？自然是沒有的，若是你抽到了什么花兒，豈不是錯了你的身份？”

寶玉搖頭，“這話卻是錯了，這花不分男女，自然是一樣的，……

何況我瞧著這簽兒很準，若是我這不準也就罷了，橫豎有什么由頭，讓大家伙多喝幾杯也就是了。”世人雖然是拿著嬌花比作女子，但千人千面，都是不一樣的，我雖然是男兒身，卻也有巧心思，自然，家里頭姊妹們我是比不上的，只是今個既然我也碰到了，那就說不得也要試試看，若是抽中什么，大家伙也為之一笑，若是高興了，再喝一杯酒，豈不是更好？

眾人都笑，“如此就依你了。”

寶玉果然抽了一個簽來，見到簽文，一拍大腿，“這玩意果然是有些稀罕！”眾人忙道是抽到了什么，湘云最是心急，一下子就奪了寶玉手里頭的象牙簽，一邊就說了出來，“這上頭畫了一塊石頭！似乎還在花草之中，”邊上的寶釵和黛玉頓時就湊了上去，湘云對著眾人說道，“風流自賞”，下頭還有一句詩，“百花陪伴笑我癡”，“這詩文奇怪的很！我從未聽過。”探春忙說道，“石頭？可不說的就是二哥哥的那塊寶玉了？”其余的人都笑，“果然，這個簽兒就最是適合寶玉了，若是花中之石頭，豈不就是他了？”寶玉也很是自得，“若是得了姊妹們的陪伴，也是人間樂事，就算是石頭，無妨，無妨！”

湘云再看簽文，“在席之女子輪流敬此人一杯。”湘云眉開眼笑，連忙拍手，“這個簽兒好！”她舉起了酒杯，對著寶玉笑道，“二哥哥要陪著我們，自然是沒的說的，只是這上頭都說了，要我們都輪流著敬你一杯呢，可千萬不可怠慢了！”寶玉還十分豪氣，剛開始端起杯兒就和湘云干盡，黛玉就和探春說話，也不理會寶玉，迎春李紈等不過是喝了幾杯，寶玉就有些受不住了，忙告饒，湘云不許，“這可不成！”她白日里頭在芍藥花叢里頭打了個盹，這會子精神極好，跳到了寶玉身邊，拿起酒壺來就要給寶玉倒酒，“既然是笑你癡，自然這酒要喝完了才是。”

寶玉和薛蟠并排坐著，見到湘云撲過來，忙朝著薛蟠懷里頭躲著，連忙叫救命，薛蟠哈哈一笑，摟住了寶玉的肩膀，“好了，云妹妹，你且放過他這一次，你還不知道你這二哥哥是雄心壯志，偏生就這酒膽極小，喝不了多少，這每日一杯敬下去，只怕是即刻就醉倒了，若是咱們這壽星都醉倒了，還有什么勁兒？今個可是有意思的很呢，若是喝醉了，等會誰陪著你們說笑呢？”襲人麝月等也忙道，“是了，若是喝醉了就不好了。”芳官忙自告奮勇，“二爺喝不了的，我就跟著二爺喝了！”

湘云聽到這話才罷了，只是又命寶玉需敬大家伙一杯才好，黛玉瞧著薛蟠，笑道，“這些人里頭，正經就是蟠哥哥沒有抽過了，不如咱們也要蟠哥哥抽一個，如何？”寶玉忙拍手叫好，其余的人都看著薛蟠，紛紛說：“是該如此了，大哥哥若是不抽，今個這占花名的事兒，就算不得圓滿。”

薛蟠正夾了一個鹵鴨頭來吃，聽到這話，險些把鴨頭給吞掉了，驚道，“我這抽什么簽來？老天爺！”薛蟠假意夸張，“我這跟著你們廝混，就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若是再要抽簽，和寶兄弟一樣若是又要這樣喝個滿場，可真真要成了酒仙了！不成不成！”薛蟠搖頭，“可不成！”

黛玉如此說，湘云寶釵等人都很是贊同，寶釵笑道，“哥哥還是試一試的好，若是抽到讓別人喝的，豈不是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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