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翻身的正確姿勢 455 新生活來了
對于顧崢的這個選擇,內班內官是不解的,但是他猶記得李神福大官的囑咐,在顧崢做出了選擇之后,就不再多言,只是將剩下的兩塊牌子,翻手就送進了自己的大袖袍中,深深的看了顧崢一眼之后,就扔下了一句話,匆匆的離開走人了。
“明日執著這塊牌子去翰林院報道,先任翰林院三等小黃門一職。”
“將你將來的辦公場所,以及你的上官主管的地方,弄得干凈了再說吧。”
而隨著這急促的離開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這個空蕩蕩的場院中,只剩下了顧崢一個人的存在。
天上的雪,現在竟是如同傾倒一般的灑落了下來,大片的雪花還未曾來得及飄蕩,就扣在了顧崢的頭上。
這個只不過站在屋外片刻的孩子,此時竟是如同雪人一般,頭發眉毛上都掛上了白。
旁的孩子都有領路人帶走,而他卻是選了一個未知的路,蹣跚的獨自走去。
看來,今天這作為候補小黃門的最后一晚,將會是一個孤獨寂寞的夜晚。
哪怕前行的路上只有一個人,這個朝著深處走去的孩子,腳步卻不帶半分的遲疑,走的是那般的堅定。
沒有人懂他的顧崢,讓知道了他這一選擇的身后人,也跟著沉思了起來。
在這個夜晚之中,除了幾位尊貴的主子之外,這宮內的大多數人,都在與這個寒冬硬抗的過程中度過的。
但是在這個宮中,仍是有幾處的房屋內,猶如春暖花開。
而李神福的夜值的屋子內,此時卻是暖的帶上了幾分的燥熱。
一左一右的兩個炭盆,燒的旺盛。
時不時的守在門角的小黃門,就會拎著一簍子的銀絲竹炭,往這個快要出火苗的炭盆中,增添上幾塊續燃的材料。
在這般溫暖的房間中的李神福,并沒有著急聽取內班內官的匯報,反倒像是訴苦似得,說著他們這群人今后的命運。
“這皇帝爺的喜好明了了。”
“從今兒個往后,咱們這樣舒坦的生活就別做了。”
“收斂些吧。”
看到屋內的人大氣不敢出的無人回話,李神福吹了吹手中的茶杯,看著一根開了花骨朵的茉莉花,在水面上打了一個旋之后,繼續分享著這不為人知的隱秘卻又珍貴的消息。
“這個皇帝爺,竟是個節儉的。這次宮中初定,除了必要的禮服之外,竟是沒有讓人裁制一身新衣。”
“現在還在勤政殿內批閱奏折的老兒,內里的里衣以及褻衣褻褲,竟還是他未曾入宮前的舊衣衫。”
“就連平日中在演武場上與內衛訓練時的衣服,竟然也是半舊不新的舊衣服。”
“呵呵,真是一派明君的新氣象。在這亂世之中,還有這般的人物。”
“看來這個新宋朝,竟是個能夠長久的了?”
這李大官能調侃的話,他們底下這群小崽子們可不敢亂說,待到這上首的李神福輕笑了一聲,話題一收之后,就問起了今日中的那群新人們的安排。
“我跟你提過的那幾個人,可曾依照著安排,到了該去的地方了?”
下手的內班垂著手,回答的很是干脆:“沒有偏差,這種不起眼的職位,各個宮的人還是能給幾分的面子的。”
“那就好,我上次提到的顧崢,那個小子選了哪了?”
“翰林院。”
聽到了這種回答,李神福的手下就是緩緩的一頓,他的鼻孔中噴出來一聲輕笑,漫不經心的繼續開口道:“真是個莫名的小子。”
“我以為依照著這小子的性格,應該會選那個最危險的御藥院的,沒想到竟是選了一個大家都不知道是何前途的地方。”
“這般性格的小子,難道他還是一個賭徒嗎?”
李神福的手指輕輕的在桌子上扣了兩下,卻是笑了。
“你說我們瞎猜個什么勁頭,這些人想要用得到,最少要等上幾年。”
“至于這個誰也不知道的翰林院,是好是賴,那也要走下去才知道啊。”
不再糾結于此的李神福,朝著堂下的內官擺了擺手,說了一聲知道了,就將這群小崽子的未來,輕輕的放置在了一旁。
不經過這個宮內最殘酷的大浪淘沙,那些現在所謂的好苗子,也是做不得準的。
在這個宮內,勉強算得上是自己挑選了今后的道路的顧崢,天還未曾亮起來的時候,就被門外的小黃門給轟了起來。
在這個偏遠的小院當中,今日中又有一批新的人入住了。
這群剛剛的熬過了去勢手術的危險期的孩子們,將會跟隨著上一波人的腳步,在同一個院落中,受到同樣的培訓。
只不過現在被剩在最后的顧崢,需要早早的替他們這一波人騰地兒了。
而顧崢的領路人,負責正式入職的小黃門的起居生活的部門,那個引路人,現在正在這個他從未踏出去院落外,哈欠連天的等著他呢。
依照著顧崢即將入職的地點來算,因著他所在的新部門與皇帝爺的福寧宮實在是相近,再加上現在的翰林院的編制中只有顧崢一個人,所以他的新的寢室,就被安排在了在福寧宮當值的小黃門的偏院之中。
等到這位小黃門核對了顧崢的宮牌,將他引到了新的寢室之后,就困的淚眼朦朧的補覺去了。
剩下顧崢一個人,面對著福寧宮中另外三位年紀頗大的小黃門,開始大眼瞪起了小眼來。
終是有個領頭的人率先開口詢問了起來:“你就是那個翰林院當值的新來的人?”
此時的顧崢十分乖巧無害的點了點頭。
“那好,既然是分在了福寧宮內居住,就按照福寧宮的日常起居的規定來吧。”
“我們這些內侍們都算是和善的人,沒有特別的要求的。”
“只是有一句多余的話要提醒你一句,你看到咱們院落中最外間的那一間屋子了嗎?”
顧崢靦腆的一笑,點了點頭,對面的內侍接著說了下去:“那里邊就住了一個老宦官,品級倒是挺高的,是個高品。”
“但是當得值卻是沒啥大用,是看管這外書房的。”
“按理來說,過兩天的時候這內外書房都歸于翰林院了,多說一句啊,他說不定還是你的上司呢。”
“這老頭兒脾氣有點怪,你這兩天莫要去招惹到他,省得你今后難做才是。”
聽得這群人的熱心提醒,顧崢依然是點點頭,將無害的表情掛上,安安靜靜的將身后兩三個大包袱,以及手中的鋪蓋卷兒放置到屬于自己的空位上之后,就給這屋內還未曾出值的三個人鞠了一個躬。乖巧的道謝,像是一個家中的子侄一般的,通稟到:“三位官人,我要去上值了。”
而還是那個為首的人,詫異的問道:“這離著上工的時候還有三刻鐘的時間,你這是急什么?”
“若是我沒猜錯,你那上值的部門,還是未曾補充完全的地方吧。”
而顧崢卻是回給了對方一個老實忠厚的笑,說道:“培訓的師父說道,老實肯干的新人,總是沒錯的。”
“我若是表現的好了,不求升品級,只求早早的升到一等的小黃門,那我一個月就能拿到500個大錢,扣掉日常的花銷,也能給家中做個貼補了。”
說道這里的顧崢,朝著對面的三個人,比出了五這個手勢:“我的家中就在這開封府內住,家中可是有五口人,等著我的月俸作為嚼咕的呢。”
聽了顧崢笑著回答的話語,對面的三個人卻是聽出了幾分的可憐。
這又是一個心酸的故事,就像是這宮中的大部分人一樣,是一個可憐人啊。
到了這里,三個人已經不打算阻止對方的上進,反倒是好言好語的催促道:“那就去吧,莫耽誤了功夫。”
待到顧崢再次鞠躬離開了之后,這三個福寧宮的老人則是互相的對視了一眼:“你們怎么看?”
“是個乖巧不多事的。”
“那就好,像是咱們這種不上進的人啊,最怕遇到那個一心往上爬的人了,免得人家覺得沒用,還認為是咱們這種人阻了他們上進的路呢。”
“和這種單純樸實的小子一起,放心。”
一個照面,就因為顧崢的年齡以及性格放下了戒心的同屋人,并不知道,這個頗有主意的小孩子,自己尋著路的已經抵達到了翰林院的地盤當中了。
漆黑黑的冬日,太陽升起的總是很晚,還未曾到朝食的飯點,卻已經到了上值的時刻。
提早抵達到了內書院后堂那一排的房屋門口的顧崢,卻是在這第一次行走于宮內的時刻中,就將這福寧宮與翰林院之間的通路給記在了腦中,并做了最基礎的地圖勾勒。
只走過一遍的顧崢,發現這勤政殿與福寧宮,兩所不同功能的宮殿,卻是靠的這般的近。
這皇帝私人辦公的地點和自己日常休息的寢室,竟是如此的相近,說明這位姓趙的圣人,還真是一位勤政的好皇帝。
在兩座宮殿之間,被夾住的后半部建筑,就是翰林院的所在。
這般獨立于外朝以及內宮的部門,它又是做什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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