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變 第十九章 溪兒教夫
“我第一次看見相公,你便是這樣站在院門外。那天陽光很好,相公也是一身青衫,白玉簪子束起來長發,在風里輕輕揚著。
你就安安靜靜的站在那里,不笑,也不說話。
可是相公你知道嗎?溪兒一直想跟你說,那天初見,我似早就見過你,一直在等你。
我原本藏在了門后,只想偷偷看你。后來又想吧,得讓你也看看我呀,不然你再去相別家姑娘,可怎么行?我就大著膽子,從門后面走出來了,站在現在站的這里。
相公還記得嗎?那天我穿了藕色的裙子,絳色的對襟比甲。那是我最好看的一身衣服。
我看見相公轉過頭來,心好慌,好慌。”
住進岑溪兒娘家屋子的第二天。許落站在院門外,腳邊是一排矮矮的竹籬笆。這是兩年前,兩個人第一次看見對方,他站的位置。
耳朵里聽著岑溪兒的回憶和敘述,許落有些遺憾,這些,都是他曾經錯失的場景。
兩人距離稍有些遠,岑溪兒把手攏在嘴邊,小聲喊:“相公,相公那天第一眼看到溪兒,是怎么想的呀?”
“……”許落那時還在和傅山鬧脾氣,更不愿成什么親,其實根本沒注意。
“嗯?”
“……,自然是很喜歡的,不然,又怎會回去就認定了是你。”許落說了個謊。
岑溪兒在穿過籬笆墻的斑駁陽光里站著,笑得比陽光還燦爛。
這就是許落在出圣村,最初的日子,顯得那般恬靜美好。
雖說流寇與賊匪的消息一直都有,但只要他們還沒真的來,日子,就一樣要過。耕種的一樣耕種,狩獵的一樣狩獵……春枝姑娘,也照樣在一個接一個的相著親,拉著岑溪兒做參謀。
作為被村民們寄望甚大的小仙師,許落近來對村里的事務參與得不少。
村老原先提起過的祠堂和石牌,他已經去看過了,確是有這么一件東西,但看石牌質地,不過就是普通巖石而已,想來也算不得傳承之物。因而,石牌上那段連許落都覺得玄乎的記載,自然也當不得真。
出圣村說話算數的有這么幾個人。
村長夏谷年已六旬,但身體還很硬朗,能連開一石弓,三箭連發。那天去請許落遷居的,就有他一個。村民多叫他谷爺。許落也是一樣稱呼。
村老馬奔原是馬當關的親叔叔,出圣村上一代的獵頭。年輕時曾外出闖蕩,習得一身外家硬功,據說可以徒手搏虎,在村民中威望極高。只可惜當年落下的舊患太多,年紀大了之后發作起來,已經連行動都不太便利。
再一個,就是出圣村當代的獵頭馬當關了。許落在村里除岑溪兒之外最熟捻的兩個人,他是其中一個。另一個,自然是“空冥許落當前唯一弟子”,沈春生。
相比許落,馬當關才是出圣村備戰賊匪,最忙碌的一個。
一面清點戰力,武器,安排輪班夜巡,放置崗哨;一面,還要時時打探周邊的消息。
“溝里村昨晚出事了”,馬當關站在村口,表情沉重的對許落說,“那個村子,是祖上傳有武藝的,村中兩百男丁,自幼人人習武。可惜,賊匪來時騎著軍馬沖殺,很多人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撞飛,撞死,或斬于馬下。”
騎兵?許落不懂這個啊!
馬當關等了一會兒不見許落開口,只好繼續說道:“我想了一夜,咱們以一村之力,修筑城墻是不可能的,而且眼下也來不及。所以,我打算弄三層拒馬樁,放在東西兩側路口,再在南北半山,設幾個崗哨。許兄弟你覺得怎么樣?”
許落連拒馬樁是個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我覺得,馬大哥這樣安排挺好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馬大哥盡管吩咐。”
“好”,馬當關想了想,“許兄弟是否當真刀槍不入?”
“啊?”
“我見過許兄弟被鬼狼撕咬,也曾看見你分明胸口被刺一刀……但兩次,你都毫發無損。是金剛不壞的外功,還是道法?”
許落很想告訴他,“是衣服。”但是修真世界里長久以來形成的防備意識,讓他習慣隱藏底牌。
“我跟許兄弟交個底吧,我村中,現有能開強弓者三百,能使刀槍正面迎敵者二百,能開普通弓箭者,逾千。另有谷爺三星連珠箭技,從不落空;我叔叔要是豁出性命,也能與青壯八品左右的武者,拼個兩敗俱傷;而我,算是村中最強戰力,能開三石弓,射殺七品以下武者……六品的,也能拼一拼。”
馬當關扭頭看了看許落,“我的意思,若是一般賊匪,便是來個三五百,我出圣村也擋得下。所以,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賊匪那邊萬一有五品以上的高手……”
“俗世五品以上武者,是怎樣一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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