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濃密的枝葉,捂著薛小影嘴巴的青兒突然為一個無比壯觀的場面驚呆了:
只見偌大的院子內鴉雀無聲,只有兩個行尸倒在哪里、輕微地蠕動----正在這時簌聲,好像櫻花前線、一陣陣夜風在卷動著櫻花在吹動、旋舞----
掰開兩條礙眼的垂柳枝,青兒看到有一個駱駝一樣脊骨彎曲的首領:吹著駝鈴一般清脆的口哨、不時地向后面的隊伍打著手勢,還發出低聲的命令“快一點兒,快一點兒,等學校的老師們都下課回家了,我們就丟了大人了!”似乎是聽到有人類的聲響、只見那兩具死豬一般的家伙一個挺身而起----沒命地朝南墻撞擊而去!只聽見“啪!”的一聲,兩具就象被喊了口令一般----突然同時被銅墻鐵壁打成原形:哦,待青兒細看,竟然是一只漆黑的黑狗與一只漆黑的老母雞、撞擊到銅墻鐵壁之后,隨即又昏死了過去…
“哎呀呀!這兩個活人丟人算是丟到老家了!大家伙,兄弟們,快一點兒!”只聽那首領一般的人物,更加焦灼地命令著,由于命令的心情過于急切、發聲的速度過快----只見兩條鼻涕從他的鼻孔甩出來,象兩條離家出走的、饑腸轆轆的扁平蝸牛、很貼切地爬在他的臉頰上----可惜只呆了那么一小會兒,就不停地往下掉、就象一兩張小貼畫兒,被夜風一點點地往下揭…
“阿-嚏----!”只聽那個首領一般的人物,終于打了個雷霆般大老噴嚏----恨不得將整個冬天、感染的禽流感病毒全給噴出來!于是,兩只蝸牛便沿著他的嘴角給爬了進去----“哎呀!真惡心!鼻涕竟然進了嘴巴了!”這場景弄得青兒她實在不忍心去看,但干嘔了一下后,青兒又忍不住要去看----
只見那個平時愛吃川菜中拉條兒的、首領般的人物、還以為是老母親制作的“老軟媽”牌子的拉條呢,就順便以舌尖往內衣收、狠狠地咀嚼了兩下----忙碌的他正在指揮著他的隊伍,趕緊把那兩架死尸給抬走,然后利索又痛快地清掃原型畢露的現場,結果發現不注意吃了不應該吃的東西,就“噗!”地一聲,鼻涕帶痰的全出來了…
之后,只見這個首領一般的人物、突然就變得口齒發生清晰、步態輕松了不少…沒想到,一扭頭兒,他就樂了:
“嘿嘿,沒想到這些穢物正好掛在那只漆黑老母雞的、低矮的雞冠上!真是物以類聚呀----垃圾的歸宿終是垃圾!”只聽那個首領一般的人物哈哈地大笑著,仿佛是一棵被小偷就要搖晃掉腦袋的老山楂樹、滿頭花白的長發、掛在風口搖擺著又抖又晃的----青兒她喲,這才體味到什么叫做經典版的“花枝亂顫”,就忍俊不住地笑出了聲來…
“嘿嘿,好玩兒!”青兒看到那兩架死尸,已經被放到擔架上,并且被蓋上了漆黑的床單----據說那床單式在曠野餓死的烏鴉的死尸做成、據說蓋著那么別致的床單、會在另外一個世界過上這一生抵達不了的舒坦日子。之上還撒了些遮羞的青草葉子。雖然那些草葉子隨時都可以掉下來,但在這個院子里,是足以避免被教師們看見了問擔架上抬著什么時,它們很輕易地就會給支吾過去的…
正感覺非常好玩兒的青兒,一個轉身,也順便將薛小影的身體給轉向那個隊伍----這兩個可愛的小生命呀,她們那么懂得美好事物的生命共享。薛小影轉過身來,也細心地觀察了一下那個蛆蟲一般緩慢蠕動的隊伍:只見其走著走著,就有序地排成了兩列:一列是身體跨來跨去的鴨子;另外一列則是老生常談一般膩味兒的土鱉…
只聽那個首領一般的人物一吹沖鋒的哨子:兩個隊列就集中起來,其中有野鴨子問“往哪里走?”
只聽首領模樣的人非常及時地小聲回答:“走后門!當然走后門咯!”
另外一只陸鱉、探了探皺紋十足又煞是可愛的小腦袋說:“第一次來江湖,不知道通往后門的路怎么走!老板!”很顯然,寫滿歷史滄桑的它仍然盡力跟上時髦,就連對首領的稱呼也由以前的“排長”,給改為“老板”了…
只聽那首領模樣的人,用力吹了吹口哨,又揮了揮手舉的黃色小彩旗,堅定地說:“跟著我走,我是靠走后門長大的,我輕轍熟路!”只見他一抬腳、他率領的隊伍就以蝸牛的速度蠕動了起來…
眾所周知呀,鴨子也好、陸鱉也好----都與蝸牛是一個系的,都是非常慢條絲縷的速度,但他們的組織多好統一呀,也就一聲號令,就那么盲目地跟著走了----隨波逐流的群體呀,“慢”是他們好組織的最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