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府家主燕青馬上就意會到了一些。
不過,他既然知道燕豪是奪舍而來,自然不會以此為忤的!
他只是迅速打斷了燕豪的話,肅然道:“你至少是六盞星燈潛質的魂武雙修者,流云閣大廳內燕嫣的測試盤,不是很明白地證明了這點嗎?據我估計,你是七盞星燈的修煉潛質,否則,極品測試盤是絕對不會崩潰的!我就是擔心有人窺探到你修煉的真正潛質太過驚世駭俗,所以才說了測試盤再用一兩次就崩潰那樣的假話。”
“燕府家主也會說謊話騙人啊?!”燕豪雖說心中依舊郁悶難受,不過,他就想沖淡這種略帶壓抑的傷感氛圍,再次一翹嘴角地追問道,“測試盤也會出錯吧?縱然不出錯,五年修煉到初期的大魂武師,五年啊,能不能十年?八年?要不六年也行?”
“你當這是上街買吃飯的菜修煉的藥拍賣修煉資源嗎?沒有什么可以討價還價的,燕豪,你以為,在燕府暗處那些陰森狠毒、狡詐多段的對手會給你六年八年甚至更多年的修煉時間嗎?恐怕真到了那個時候,你、我、燕府所有人,都要死光光化為一抔黃土了!”
燕青嚴肅而又帶著深深責備與憤怒的聲音,讓燕豪聽來心神巨震,靈魂刺痛。
“為什么這么說?家主,你還是全部告訴我吧,也免得我問東問西的摸不著頭腦。”燕豪一凜心神,壓下靈魂的痛感,直接凝目燕青,肅然問道。
看著燕豪這副凝重莊重表情,燕青無奈地暗嘆一聲,這小子就是一副玲瓏可愛的孩子模樣,可這心理與活了幾十上百年的老怪物比上一比,卻不遑多讓,甚至還過之而無不及。
一種極為怪異卻親切的感覺油然從燕青靈魂深處氤氳而起。
燕青與燕豪對視了一眼,沉默須臾后,一組對話便由此開始了溝通之旅。
“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的。自從五十年前家父燕山紅跟我見過最后一面,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一次,而這期間卻發生了一系列怪異恐怖的事件。”
“什么怪異恐怖事件?”
“各門各派各世家互相交好者暗地里風傳,玄歐大陸不少后期的大魂武師無緣無故先后失蹤,即便花費再大的人力財力,也不能得到他們生死的確切消息。有一個好友暗地里告訴我,就算死亡谷銀狼一族那高高在上的化形魂獸也有失蹤的,據說已形散魂消!”
“五十年來家主未見過令尊燕山紅,你是不是懷疑,他也失蹤了?”
“在今天以前我確實懷疑,但也只是懷疑而已,可是當我釋放靈魂波動,一感應到你放出方形玉佩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家父已經身遭不測,他親口告訴過我,一旦方形玉佩重現,就說明他隕落了!”
“他他他…他真的如此說過?”
“真的,千真萬確,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你確信真的沒有記錯?”
“絕無記錯的可能,因為這是家父反復交待的話,要不然,你以為不祭出玉佩、玉佩上不顯現燕山紅三字,我會積聚全身修為、釋放幾乎十之八九的魂力,將你義無反顧、毫不猶疑地救下?”
“這么說、這么說在流云閣萬人大廳內,你就準備滅殺我了?”
“不錯,雖說你體內散發著與我們燕家似乎相同而不是相似,干脆說是相連的血脈吧,不過我不能因為這一件尚待證明的事情就去葬送燕府幾乎所有強者性命,所以在你布置出萬獸陣的一剎,我自然下令燕云、燕飛將你滅殺。”
“是因為有神秘人暗中操控了燕府諸強與我及其銀狼兄弟決一死戰嗎?”
“你也知道燕府諸強其實已經被這個莫知名的神秘人暗中控制心神的事情了?”
“我也是偶然中得之一二的,這還是因為銀狼一族傳承的天賦神通所致,倘若沒有這樣便利的先天條件,我是絕不可能發現其中秘密的。”
“這么說你已經知道,那個時候神秘人暗中策劃著將燕府諸強與你打個兩敗俱傷甚至毀滅的算盤了,是吧?”
“是的,不過此人施展操控人靈魂波動的秘術太過詭異隱秘,我試了幾次,都找不出這人究竟是誰,不過,反正范圍還是固定了下來,我敢肯定,他就在與我決戰的人中,或許不止一個!”
“這正是我要告訴你的內患,隱藏在我燕府幾近五十年的神秘人。”
“隱藏了五十年難道你一直沒有發覺?老祖宗燕山紅也一無所知?這怎么可能?”
“沒有不可能的事情發生,老祖宗已經意識到了有神秘組織神秘人物瞄上了燕府,故而才提前做了諸多安排與布置,盡管如此,我也根本沒有想到原本鐵板一塊的燕府,竟然會被某個恐怖組織或者某些強者瞄上了!就在四十八年前,已經進入后期大魂武師的我,居然發現自己的修為隱隱不穩定甚至還產生后退的跡象,直到后來收到了一片傳音玉簡方才搞明白其中緣由。”
“什么什么,天啦,后期大魂武師的修為居然后退?對了,傳音玉簡說什么?”
“要我拿出燕府秘藏寶書《補靈注》、絕世珍品《風竹圖》,另加煉制高品魂丹的司靈鼎,否則,我會在可以預見的時間內修為暴退甚至魂飛魄散,燕府也必定會在玄歐大陸除名。”
“《補靈注》我曉得,《風竹圖》是指書架上方的那一橫幅畫軸?”
“對,煉制魂丹的司靈鼎本有家妹燕嫣掌管,自從收到了這枚傳音玉簡,我就立即收回了司靈鼎使用權,包括煉器的凝器鼎,與《風竹圖》《補靈注》存放一起,除了我及其符合家父所定開啟條件之人,誰也不能輕易啟用這四件寶物。”
茅屋內一陣沉寂,就連燕青那極為微弱的心臟跳動之音以及好像風中游絲的呼吸之聲,都是那么清晰可聞。
燕豪緊緊抓住燕青幾乎沒有了什么脈搏的手臂,手臂冰涼,若不去仔細感應,根本不會覺得尚有一絲溫熱,說是死人的手臂也無不可。
燕豪沒來由地一陣心痛,一陣暈眩。
他搖了搖頭,竭力控制住酸痛發脹的雙眸,盡量以平穩語氣說道:“家主,你先息著吧,身體這樣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