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9章是誰錯了 離開海西的時候,曹鑠沒有想到夷州和朱崖州的事情辦的如此順利。
在兩座海島不過住了三四個月,初秋才剛剛來臨,他又要返航回到海西。
辭別了管承等人,曹鑠帶著郭嘉上了戰船。
登船之后,郭嘉對曹鑠說道:“公子,如今要返回海西,是不是我也能回去鄴城了?”
“奉孝還不能回去。”曹鑠說道:“夷州和朱崖州雖然已經安頓好了,可北海海軍還沒有成立,沒有北海海軍,將來在北方征戰,我們可是要吃大虧的。”
“北方?”郭嘉說道:“公孫瓚已經滅了,北方只剩下遼東公孫家,難道公子認為他們會比袁家更難對付?”
“遼東公孫家當然不難對付。”曹鑠說道:“聽說公孫度已經過世,他的長子公孫康接管了遼東。公孫康可沒有他父親那樣的文治武功,對付公孫康我們還是綽綽有余。”
“既然如此,公子還要北海海軍做什么?”郭嘉詫異的問道。
“北方不是只有公孫家。”曹鑠說道:“要知道還有烏桓人,在遼東以東還有弁韓、馬韓、辰韓等地。要知道那里的棒子雖然人數不多,而且如今也是尚未開化,可他們卻是十分張狂。如果不把他們滅了,雖然不至于對我們中原怎樣,卻總會像的趴在腳面上的癩蛤蟆,讓人膈應的很。”
“依著公子這么打下去,戰事什么時候才會是個頭?”郭嘉說道:“中原連年征戰,已是十分疲弱…”
“中原疲弱是因為我們自家打自家,過度消耗。”曹鑠說道:“所以我才會發展人口鼓勵農耕。農民種地,不是十年減免賦稅,而是永久減免,所有農作物,官府一律按照市價收購。我只要征收商賈的賦稅也就可以了。長此以往,府庫充盈糧食滿倉,我還有什么地方是不敢打的?”
扶著船舷,眺望蔚藍的大海,曹鑠說道:“人的一生是有窮盡的,我要用我這一生,為中原人打下一片大大的疆土。”
“公子文韜武略,有公子這樣的人物,實在是中原人的福分。”郭嘉說道:“可曹公正值用人之計,我應該在曹公身邊才是。”
“你在父親身邊和在我身邊有什么不同?”曹鑠向郭嘉問道。
被他問的一愣,郭嘉不知道該怎么回應才好。
曹鑠也是姓曹,還是曹操長子。
推理下去,曹鑠說的也是沒錯。
留在曹操身邊,和留在他身邊并沒有什么不同。
被曹鑠問的不知該說什么才是,郭嘉只得不再吭聲。
“跟我去一趟北海。”曹鑠說道:“從北海回來,如果能讓你返回父親身邊,我自然會派人送你回去。”
丟下這句話,曹鑠轉身離開。
扶著船舷上的欄桿,望著遠處的大海,郭嘉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雖然曹鑠答應送他返回鄴城,可他卻感覺到這輩子很可能都不會回到曹操身邊去了。
曹鑠的性格是摔倒在地上都要抓一把泥,從來也不是個肯吃虧的主。
郭嘉內心深處有種十分強烈的感覺,這一次他就是曹鑠摔倒之后順手抓起的一把泥…
“兄長在想什么?”曹鑠已經離開,郭嘉正望著遠處出神,身后傳來郭欣的聲音。
回過頭看了一眼,郭嘉的目光又落到遠處:“公子好像是沒打算讓我回鄴城了。”
“我不明白兄長為什么一定要回鄴城。”郭欣問道:“在夫君身邊難道不好?”
“好是好,可我終究是曹公的幕僚。”郭嘉說道:“公子把我留在身邊,只怕是…”
“兄長是怕夫君和公公彼此之間生出隔閡?”郭欣問道。
“曹公對公子已經有了提防之心,如今公子又把我留在身邊…”郭嘉說道:“以曹公多疑的性情,他必定會對公子更加防備。”
“防備就防備吧。”郭欣大度的一笑,陪著他眺望遠處的大海:“夫君如果真的在意,也就不會帶著我們來南海。”
“你覺得公子不在意?”郭嘉說道:“明明是順理成章將來可以接管曹家,卻因為二公子橫生枝節,難道你認為公子心里完全沒有怨言?”
“怨言肯定是有。”郭欣說道:“可如果被怨言左右忘記了該做什么,他就不再是夫君,而是其他什么人。”
“無論誰遇見這種事情,恐怕心情都不會太好。”郭嘉說道:“公子也是人,也免不了這些。”
“心情好不好并不重要。”郭欣微微一笑,向郭嘉問道:“難道兄長認為脫離了曹家,夫君如今還獨立不起來?”
“公子不會是打算和曹公為敵吧?”郭嘉問道。
“那倒不會。”郭欣說道:“夫君孝順的很,只要公公還在,他就不可能和曹家為敵。畢竟忤逆不孝的罪名,夫君是承擔不起。”
“說了這么多,你究竟想說什么?”郭嘉向郭欣問道。
“我想說的很簡單。”郭欣說道:“既然夫君有意留下兄長,而兄長又不可能離開,倒不如安心住下來,將來怎樣,交給歲月去處置好了。”
很是無奈的微微一笑,郭嘉搖了搖頭說道:“如今的我還有其他選擇?”
他隨后又對郭欣說道:“公子雖然是在強留我,可一旦曹公向他要人,我不知道他會怎樣應對。”
“夫君既然想留下兄長,必定就是已經有了應對之策。”郭欣說道:“兄長不用操心這些,只管跟著夫君就好。”
“你知不知道,自從二公子得到曹公重用,長公子就像是變了個人。”郭嘉說道:“如今想到更多的是自己,而不是曹家。”
甜甜一笑,郭欣向郭嘉問道:“如果是兄長遇見了和夫君一樣的事情,不知會怎樣選擇?”
再次被郭欣問的無言以對,郭嘉微微皺了下眉頭,什么話也沒說。
郭欣接著說道:“公公扶持曹丕,夫君已是需要莫大的容忍才會一言不發。我不知道世上除了夫君,還有誰能做到如此隱忍。這件事兄長認為是夫君錯了,還是公公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