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鑠走出曹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他沒有帶王嫣,只帶了四名衛士。
來到火舞駐地,曹鑠剛進門,輕舞就帶著兩名刺客迎了上來。
“公子,那件事…”見過曹鑠,輕舞剛開口就被他制止。
“不用說了。”曹鑠說道:“你想說什么我都知道,那件事已經結束,沒必要繼續追查。”
“可是…”輕舞愕然。
“沒什么可是。”曹鑠說道:“我是來和你說另一件事的。”
“公子有沒有吃晚飯?”沒問曹鑠究竟要說什么,輕舞岔開了話題。
“還沒。”曹鑠說道:“讓伙房多準備一份,我今晚在這里吃。”
輕舞向身后的一個刺客吩咐:“讓伙房準備些好菜,公子今晚在這里吃飯。”
刺客應聲離去。
曹鑠向輕舞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鄧展和祝奧?”
“他倆名聲在外,怎么會沒聽說過。”輕舞說道:“這倆人都是當今俠客,向來有大抱負,只是出身卑微沒人肯用他們,只能游俠各地。”
“現在有人肯用他們了。”曹鑠微微一笑,向輕舞問道:“能不能找到他們?”
“找他們不難。”輕舞說道:“如果公子想見他們,我派人去請好了!”
“過些日子父親回到許都,我確實有不少事情要做。”曹鑠說道:“你能把他們請來最好!”
“公子放心。”輕舞問道:“公子怎么想起他倆?”
“帝師舉薦。”曹鑠說道:“能讓帝師開口舉薦的人才,武藝必定不會差到哪去。”
“公子說的是。”輕舞回道:“鄧展擅長空手入白刃,也會使用所有兵器。就連西域人的兵器,他也能用得好。至于祝奧,聽說他擅長使槊,曾經一個人對付數十名山賊。”
“這么猛?”曹鑠一愣。
一個人對付數十人,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
野狗成群能咬死猛虎,曹鑠現在武藝已經不是一般人能比,可他卻不認為憑著一個人的力量可以解決掉數十個山賊。
對付數十名山賊,一邊跑一邊分而擊之,他有一定的把握,可讓他硬碰硬的廝殺,他才不會那么蠢!
“這兩個人名聲在外,應該都不難找。”輕舞說道:“公子還是進屋說話,天氣漸涼,別在外面受了風寒。”
曹鑠點了下頭,上前摟住輕舞的蠻腰,和她一同進了屋。
當天晚上,城門關閉之前,兩騎快馬離開許都。
馬背上,是兩名隸屬于火舞的刺客。
自從曹鑠把他們都帶到許都,原先只是嘍啰的男刺客,也從輕舞那里學來了劍法。
如今的他們,雖然還比不了一流的劍客,單獨外出,卻也足以威懾一般的劍客。
輕舞的房間點著油燈。
她穿著一襲輕薄的白色羅裙,飄然若仙,渾身透著清幽的素雅。
“我已經很久沒聽你彈琴了!”曹鑠坐在她對面,端著茶杯說道。
“公子想聽,我隨時都能彈奏。”輕舞說道:“就怕我的琴聲血腥太重,污了公子的耳朵。”
“我也不是雙手干凈的人。”曹鑠說道:“宛城之后,我殺了多少人,已經記不清了!”
“公子會不會想到那些被你殺死的人?”擺上瑤琴,輕舞調弄著琴弦問道。
“根本記不清他們長的什么樣,我怎么可能記得起。”曹鑠淡然一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不殺他們,難道他們會放過我?被我殺的人都該死,至少對我來說,他們該死!”
“有時我會想起被我殺死的人。”輕舞說話的時候,已經撫起了瑤琴,她一邊撥動琴弦,一邊說道:“本以為想到他們我會很傷感,事實上并沒有。如果不是公子,我可能連做人的感情都不會有!”
“保我所愛,殺我所仇。”曹鑠站了起來,走到窗口望著外面:“世道如此,誰又能說我們錯了!”
“每次心情煩悶,和公子說幾句話兒就能紓解不少。”輕舞說道:“公子一句話,讓我茅塞頓開!”
“可我們畢竟造下了殺孽。”曹鑠轉過身,朝著正在撫琴的她微微一笑:“該補償的,還是要補償。”
“那些人的家在哪,有很多我都不知道。”輕舞問道:“怎么補償?”
“補償他們干嘛?”曹鑠說道:“他們該殺,我說的補償,是補償我們在這世上造下的殺孽。”
“公子的意思是…”輕舞抬起頭看向曹鑠。
她的心思不在琴上,手指撥亂了一根琴弦。
“好好彈琴!”曹鑠說道:“我們要做的補償,是盡快多生幾個孩子,雖然不能補足被我們殺死的人數,世上多一個人,總比少一個要好!”
已經猜到他會這么說,輕舞輕輕一笑:“給了公子那么多次機會,也沒見做出什么。”
“我也納悶,怎么老是播不上種。”走到她身旁坐下,曹鑠摟住她的香肩說道:“說我以前身子太弱,我也認了。可現在我身子骨康健的很,而且每次和你在一起都能讓你要死要活,怎么就不能懷上孩子呢?”
“公子也別急,可能是我的緣故。”輕舞說道:“多做幾次就好。只是現在公子實在太厲害了些,我一個人只怕伺候不過來。每次被公子寵幸,第二天都是腰酸背痛,渾身沒有力氣。”
“不僅不能讓你懷上,就連甄姬她們也沒動靜。上回母親就問過我,打算什么時候給她個孫子。細想一下,不可能是你的緣故,肯定是我哪里不對。”曹鑠說道:“恰好華佗先生就在許都,我回頭去找他問問。”
“公子這么想要孩子?”輕舞紅著臉問道。
“當然想要!”曹鑠說道:“我拼死拼活得來的一切,將來都要留給誰?總不能便宜了別人!我這個人很自私,但我懂得什么叫做血濃于水!我會為我的女人和孩子,打出一片大大的江山!讓你們站在人生的巔峰,俯瞰世間百態。沒人能夠威脅,沒人能夠傷害!”
輕舞露出甜美的笑容,腦袋依偎在曹鑠胸前,她的雙手卻還在輕輕撥弄著琴弦。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