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鑠離開帥帳,一直等著他的魏圖和蔡稷迎了過來。
“公子真要去宛城?”蔡稷問道。
“難道有假?”曹鑠說道。
“宛城守備森嚴,聽說長公子和典宿衛的尸體掛在城頭上,時刻都有人看守。”魏圖說道:“偷回他們的尸體實在是太兇險…”
“你也說了,尸體掛在城頭。”曹鑠說道:“又不是被張繡收到城內,看守再森嚴,人總會有打盹的時候,找個機會把尸體放下就行。我做事有分寸,你倆不用擔心。”
“公子要去,我倆愿意跟隨。”蔡稷說道:“萬一有個意外,也多個照應。”
“死士我都只留下六個,要你倆去做什么?”曹鑠說道:“我需要的是有特殊技能的人才,而不是只會殺敵的士兵。”
魏圖問道:“什么特殊技能?”
“除了開門撬鎖的小偷,還需要飛檐走壁的飛賊。”曹鑠說道:“你倆在軍中打聽一下,有沒有從軍之前做這些行當的。”
“偷人錢財,這種人用他做什么?”蔡稷有些蔑視的說道:“讓我遇見這種人,肯定是一頓狠揍!”
“有沒有用得看用在什么地方。”曹鑠說道:“這次去宛城,正是用他們的時候。”
“我倆去打探一下,不過公子去宛城,最好還是帶上我倆。”蔡稷說道:“公子用這樣的人,我倆跟著也能看顧一些。”
“你倆有更重要的事做。”曹鑠說道:“幫我盯著石匠和木匠,我要他們做的東西得盡快,等著用。”
“公子…”
蔡稷還想再說,曹鑠制止了他:“不用多說,照我說的去做就可以。”
“萬一曹公這段時間返回許都怎么辦?”魏圖問道。
“你倆先跟著大軍回許都。”曹鑠說道:“幫我看好那些東西,我回許都的時候找你們要。”
“我們還是想在這里等…”蔡稷說道。
“怎么?”曹鑠微微一笑:“是不是擔心我這次回不來,你倆的百夫也做不成?”
“只要公子能安然回來,就算做個雜兵,我倆也愿意。”魏圖說道:“如果沒有公子,我倆早就死在宛城了。”
“如果沒有你倆,我也死在宛城了。”曹鑠說道:“好了,不要再多說,你倆先去幫我打聽有沒有能用的人。明天午時之前,我還要向父親回話。”
“要幾個?”蔡稷問道。
“兩個就夠了。”曹鑠說道:“跟著我去辦事,只有我們殺人沒有別人殺我們的道理。有個撬門別鎖的老手,再來一個翻墻越戶的高手也就夠了。”
逃離宛城之前,曹鑠對任何人說這樣的話,都不可能被相信。
以前的曹鑠,讓曹家上下早就有了個概念。
他是個連走路都困難的病夫,別說殺人,就算讓他拿劍,只怕也拿不穩當。
跟著他從宛城逃出來的魏圖和蔡稷,卻是親眼看過曹鑠殺人。
手法利落,一劍致命!
從他的一舉一動都能看出,他是個殺人的老手,而且只要出劍,對方就沒有活著的可能。
曹鑠在魏圖和蔡稷面前說這些,倆人當然深信不疑!
“我倆先送公子回帳,然后去為公子辦事。”魏圖說道。
倆人陪著曹鑠來到帳外,目送他進了帳篷才轉身離開。
回到帳篷,曹鑠并沒有立刻睡下。
他坐在鋪蓋上,腦海中浮現著那天晚上逃離宛城的一幕一幕。
所經過的每條街道,城門附近的守衛,以及城墻上有多少火把,他都仔細回憶著。
當著曹操和其他人的面,他把話說的自信滿滿。
也只有他自己清楚,這次回宛城他將面臨的會是什么。
從宛城到這里,快馬加鞭需要三天。
所有得到的消息,最快也是三天前的。
三天前宛城發生的事情,就算探馬完全看得清楚,傳到軍營之后還有多少能用?
曹鑠并不確定。
真正有用的情報不能指望探馬,還得他們到了宛城自己去發現!
回憶著他所記住的宛城地形,曹鑠還在暗中揣摩著怎么動手。
假如尸體還在城墻上,該從哪里潛入。
如果張繡讓人把尸體轉移到了城里,他又要通過什么途徑弄清安放尸體的具體位置?
每一個細節,都必須在出發之前想到!
等到曹鑠睡著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
初升的朝陽給大地鍍上一層薄薄的金光,地面上還沒完全消融的一小片一小片的積雪,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
曹鑠睡的太晚,軍營里的將士已經生火造飯,他還沉浸在夢鄉。
潛回宛城偷走尸體之前,他已經沒有幾個安穩覺可睡。
“公子!”睡夢中,曹鑠隱約聽到外面傳來魏圖的聲音。
他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是不是魏圖?”
“是我!”這次魏圖的聲音清晰的傳進曹鑠耳朵:“人已經找來了,公子要不要見一見?”
“讓他們進來。”曹鑠說道。
魏圖掀開帳簾,和蔡稷帶著兩名士兵進入帳內。
跟在他們身后的兩個士兵瘦瘦小小,體格并不強壯。
倆人進了帳篷,都低眉順眼的站著,連看都不敢多看曹鑠一眼。
“見到公子,怎么不知道行禮?”蔡稷瞪了他們一眼。
這兩個人從軍之前都是鄉里聞名的小偷。
因為名聲臭了,在家混不下去,只好當兵混口飯吃。
桓靈時期,各地官員、士紳壓榨百姓,以至于舉國上下民不聊生。
再加上黃巾起事,很多田地無人耕種,老百姓的日子過的更加艱難。
百姓窮,就連做賊的他們日子也不好過!
打量著兩個士兵,曹鑠問道:“你倆都會些什么?”
兩個士兵低著頭,沒敢回話。
他們會的那點本事實在拿不上臺面!
公子詢問,難不成一個說會撬門別鎖,另外一個說會翻墻越戶?
“公子問話,怎么不回答?”魏圖瞪眼說道:“想找揍是吧?”
曹鑠制止了魏圖:“我正是要用他們的時候,對他們態度好點!”
魏圖抱拳躬身,沒再呵斥兩個士兵。
“說吧,你倆都會些什么?”曹鑠和顏悅色的問道。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