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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零↑九△小↓說△網”
俗話說,上司動動嘴,下屬跑斷腿。
朱元璋一個簡單的“準”字,便是圣旨,很多人都要奉命執行。
負責宣旨的太監,急忙唱喏:“皇上口諭,宣守藏室執事蔡儒進殿。”
緊接著,負責守衛奉天殿的“執金吾”,聞聲而動,派出六名持戟的兵士,向“守藏室”疾奔而去。
所謂守藏室,就是收藏典籍的地方,集天下之文,收天下之書。里面的典籍,汗牛充棟,無所不有。
在衛龍的腦海中,它還有一個名字——圖書館。
只不過,它不是普通的圖書館。
它起源于周朝,起源于道祖。
據說,老子曾在周朝的守藏室當官。
老子借助職務之便,博覽群書,以至于知識淵博,通曉古今,成為聞名遐邇的名士,就連孔子也曾四次問禮于老子,向老子請教學問,與老子論證學問;就連偉大的《道德經》,也是起源于守藏室。
也就是說,道祖的偉大成就,源自守藏室的典籍。
為了感懷道祖的偉大貢獻,諸國紛紛設立守藏室,以紀念道祖的豐功偉績,以緬懷道祖的莫大恩惠。
經過千年的演變,如今的守藏室幾乎成為“圣殿”,既是道祖的道場,也是各國的翰林院。
沒錯,就是翰林院。
詩詞歌賦,經史子集,全部出自守藏室。
它不是純粹的朝廷衙門,也不是純粹的民間機構,而是介于兩者之間,掌管一切知識,影響力極其恐怖。
每一個國家的守藏室,最高負責人都是由道祖的后裔擔任,卻又秉持“清靜無為”的理念,除了維持香火不墮之外,基本上不管事。因此,守藏室的日常事務,由皇室與世家共同把控。
源自漢國蔡倫的蔡氏,傳承久遠,底蘊深厚,當然是明國世家的一員,而蔡儒,也成為守藏室的一名執事。
不多時,六名持戟披甲的兵士,帶著一群皓首蒼顏的理事和執事,來到了奉天殿。
在其中,就有明國蔡氏的大長老——蔡儒。
三呼萬歲,叩見君王。
禮畢。
朱元璋片刻也不浪費,問道:“蔡儒,五天前,你可曾收到衛氏管家衛暖遞交的一本冊子?”
“老朽身為守藏室的當值執事,雖不敢說日理萬機,卻也事務繁多,每天都要接待無數的賓客,每天都要瀏覽無數的文獻,每天都要登記無數的新詩新詞。所以,請恕老朽昏聵,不曾記得衛氏衛暖,也不曾記得冊子,請陛下明察。”
“那本冊子,名叫《衛氏論句讀》,可有印象?”
蔡儒好像早就做好了準備,迅速從懷中掏出一本書,問道:“昨天晚上,老朽剛好收到一本免費的冊子,書名剛好也叫《衛氏論句讀》。不知陛下所言,是不是老朽手中的這一本?”
負責查驗證據的王振,走上前去,接過冊子,翻開扉頁,見到滿眼的鬼畫符——◇□●△※◎,徹底掩蓋了書中的文字,簡直就是觸目驚心。
這一刻,鬼畫符占據了視野的全部,讓王振眼花繚亂,極具殺傷力,別說是理解文字的含義,便是識字也變得無比困難。
好好的一句“食色性也”,變成了“食△色□性也◎”,誰還能理解?
好好的一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變成了“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誰還能正常地識字?
一時間,學識不凡的王振,變成目不識丁的文盲,心頭涌起強烈的無名火。零↑九△小↓說△網 這不是胡鬧嗎?
這不是添亂嗎?
這不是褻瀆嗎?
這不是罪該萬死嗎?
王振猛然一搖頭,把“鬼畫符”趕出腦海,目光冷冷地瞥向衛龍,這才恭謹地呈報:“陛下,正是那本廣為流傳的《衛氏論句讀》,內容別無二致。”
不提“廣為流傳”還好,一提這四字,朱元璋立刻想起耀眼奪目的鬼畫符,騰的一聲,心頭升起翻滾的情緒,斥道:“不殺不足以撥亂反正,不殺不足以以儆效尤,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霎那間,隱隱間,矛頭指向衛龍。
衛龍面臨巨大的危機,急忙自救:“陛下息怒,微臣的冤情深似海,比竇娥還要冤十倍!請陛下容許微臣自辯,容許微臣對簿公堂!”
蔡儒跨前一步,喊道:“陛下,罪證確鑿,不容詭辯!”
立于奉天殿兩側的文武百官,坐于繡墩上的豪門世家,似乎早就洞察了真相,紛紛鼓噪。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還要辯什么?”
“是啊,鐵板釘釘,別再浪費時間了!”
“既有今日,何必當初?唉…,老夫真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
“依我看,書上的五個名字,衛張氏、衛龍、衛小紅、衛暖、徐慧娘,都應該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一時間,吵吵嚷嚷,一片嘩然。
王振在主子的示意下,尖著嗓子叫喊:“肅靜!”
朱元璋微微一笑:“朕出身貧苦,關注民事,容不下冤情冤案,特準榜首奏請。正所謂,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嘛。”
衛龍伸出手指,差點戳到蔡儒的鼻子,連珠炮問:“你確定是我刊印了冊子?你確定是我派送了印本?你確定是我發明了鬼畫符?”
蔡儒掏出另一本冊子,輕輕撫過封面上的署名,緩緩地說:“老夫什么都不確定,老夫只確定自己不是瞎子,一雙眼睛還能看清百丈之外的蒼蠅,甚至連蒼蠅長有幾條腿,也是巨細無遺,一清二楚。”
蔡儒今年二百多歲,還有這樣的視力,說明他擁有視字天賦,或是目字天賦。
“沒有明確的證據,憑什么證明是我刊印、派送?這是明顯的誣陷!”
蔡儒揚起冊子,提醒道:“書名與署名就是鐵證。試問榜首,是誰這么好心,斥資刊印,雇請街頭巷尾的閑漢,免費贈送大量的印本,宣揚衛氏的名聲,積累衛氏的名望?”
文武百官無不點頭,豪門世家無不贊同:除了衛氏自己,還能是誰?
衛龍收起手指,面朝龍椅,喊道:“陛下,請派出緹騎,緊急查驗印坊,搜集樣稿證據,問詢印坊的掌柜與委托的主顧,尋找人證物證,必然可以真相大白。”
噗嗤!
王振嗤之以鼻,不屑一顧:“錦衣衛協同應天府的衙役,早就辦妥了一切,無需榜首提醒。”
“那么,證據呢?我是主顧嗎?或者說,衛家人是主顧嗎?”
“印坊走水了,燒的一絲不剩;印坊的掌柜與十幾名伙計也燒死了,就連骨灰也沒剩下;主顧不知所蹤,無從查找。”
衛龍悚然一驚,這才知道陰謀者的毒辣,不禁怒火滔天,問道:“借用修士的手段,也找不到證據嗎?”
“兇手十分高明,肯定也是修士,而且是火字天賦的修士,以至于燒毀了一切,現場找不到蛛絲馬跡。”
哼!火字天賦?這不是在說我嗎?
衛龍冷冷一哼,問道:“換言之,就是死無對證了?”
“非也。冊子就是明證,誠如蔡儒剛才所言,世上沒有好心人,也沒有那么湊巧的火修。”
這一句,聽在別人耳中,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話,但在蔡儒耳中,卻是完全不同——意味著靠山的回歸。
前不久,鴻臚寺盛會之后,也不知咋地,王振突然間棄蔡氏而去,不再庇護蔡氏。無論蔡儒如何巴結許愿,王振都是冷漠以對。
這時候,聽到王振親切地提到自己的名字,想起王振的地位和庇護,想起蔡氏門楣的壯大,蔡儒老懷大慰,極力贊許:“王公公所言極是,正所謂‘公道自在人心’嘛!”
衛龍轉視蔡儒,重復蔡儒的話:“公道自在人心,說得真是太好了。在這里,我不妨送你一句話,希望你記住,也希望蔡氏記住,更希望在場的諸公記住,還希望天下人都記住。”
“哦,什么話?”
“人在做,天在看!”衛龍一字一頓,說出原時空的一句流行語。
“什么意思?”
“意思是說,錦衣衛和衙役找不到證據,并不代表我沒有證據!”衛龍迅速打開百寶囊,拿出一本薄薄的冊子,倏的一聲,以熊握的手法,拋給王振,“請王公公查驗證據,馬上呈交陛下御覽。”
在冊子滑翔的過程中,突然響起“執金吾”的怒斥。
“大膽!居然在奉天殿行兇,居然在陛下面前動手!左右,立刻捉拿恣意妄為者!”請瀏覽.09xs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