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已經開始發燙,干笑著看著這些貴族,兩只手也不知道該放在哪里。
貴族們恢復了他們的談話,凱撒與西塞羅也被圍在了人群中。
中庭內的角落里擺滿了用來照明的蠟燭,在連接著內院的門廊前,一排排人臉模型的面具被桿子撐著,整齊地擺在墻壁前。
走近這些面具,我仔細端詳了起來。
人臉看起來差不多是一個樣子,對面具的觸感有點好奇,我伸手碰了碰最右邊的模型。
“士兵,你在干什么?”
身后傳來了一個稚嫩的聲音,我趕緊轉身把手放在了后背。
面前的是一個穿著短袖丘尼卡的小男孩,一雙黑眸冷冷地看著我。
“沒什么,我只是奇怪這個面具是誰…”
“那是蓋烏斯·馬略,你最好管好你的手,作為一個平民出現在凱撒家中已經是對我們的一種侮辱了,別再把尤里烏斯的祖先們弄臟了。”
這個小孩子,估計還沒我一半高,說話真是不討喜。
“那他們培養出來的后輩可真是有教養。”
“管好你的嘴巴!平民,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你這個…”難道羅馬里面每個貴族都是這種性格嗎?
“弟弟!”
只見奧克塔維亞走過來一把抓住了那個小男孩的肩膀,“凱撒(祖)叔父叫你過去給他們背背詩集…”
“嘖…”他抓了抓頭發離開了。
面前的少女沒有離開的意思,與我對視著。撲在臉上的少量鉛粉使她顯得更加白皙。
完全忘記了曾經在帳篷中模擬了千遍的對話準備,我遲遲沒有開口。
“不講點什么嗎?”過了半分鐘,她說道。
“嗯…”我說。“說實話,我沒想到自己能這么快就見到你。”
“真是不能再差的開場白了,”她說:“看來這兩年你過得還不錯,沒有當時那么瘦弱了。不過我想你應該沒有時間去管我給你的那封信吧,說不定連放在哪里都不記得了…”
“不是的!我一直在嘗試著讀懂里面的內容,但實在是太難了,”我說。“現在也只能理解其中的一大半,我…”
“好了,我知道了,”她微微一笑。“高盧怎么樣?”
“我會說那是一個野蠻的地方,和羅馬比起來的話。”
“去內院說吧。”
奧克塔維亞在我前面,款步走過了門廊,內院里人影稀疏,兩人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下。
我也終于長舒了一口氣,“奧克塔維亞大人,剛剛那個小孩子是你的弟弟嗎?”
她“嗯”了一下,“他沒為難你吧?”
“完全沒有,我只是和他隨便聊了聊。”
“是嗎,”她說,“真奇怪,屋大維(Octavius)從來不會主動找人聊天。”
“這點和他的姐姐倒是有點像。”
“今天先開口的人好像不是你吧,呵呵…”
“嗯…我今天確實有點驚訝,當時我可是費勁了心思也不能得到她的一句回答。”
“我想在信里面她已經寫得很清楚了…”
“那可是我見過最難理解的謎語,而且我也不小心把它丟了。”
“你之前明明說自己一直在讀著呢,看來這個士兵在高盧還學會了撒謊。”
“這個士兵倒是希望能寫信者能親自解讀。”我把掛在脖子上的繩子取了下來,“這里面的內容我已經都能背下來了,可還是不懂是什么意思,比如‘到那個時候…”
“你別讀出來呀,”她說,“這個時候還沒到呢,戰爭還沒結束,不是嗎?”
“如果你想讓它結束的話,那它對于我就已經結束了。”
“說的好聽…”
她看著我,我看著她,兩人都噗嗤笑了出來。
“不管如何,很高興見到你還是老樣子,。”
“奧克塔維亞”門廊處傳來了婦女的呼喊聲。
“糟了,母親在找我,”她起身說道。“我先過去了。”
等奧克塔維亞走遠了,我也打算回到中庭向凱撒與西塞羅告別,這個地方實在太壓抑了。
不過想到剛剛的對話,自己又是一陣愉快,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冀。
中庭里,西塞羅還舉著酒杯與凱撒等人談著話,已有一部分臥在餐廳內的躺椅上悠閑地享受著晚餐。
既然沒法插上話,那就把信件留在西塞羅家中好了。
“阿提亞,你還是這么漂亮,簡直是維納斯的化身。”
“呵呵呵,太夸張了,尼祿…”
“還有你的女兒,完美繼承了一副你年輕時的美貌,我可以知道她的名字嗎?”
“奧克塔維亞。”
聽到這番對話,我頓時收起了離開的想法。
只見兩個看起來有三十多的男性貴族正笑著在和奧克塔維亞和她的母親談話。
“小克勞迪烏斯(Gaius`Cladius`Marcellus`Minor),我看你和我的女兒就很般配,如果你喜歡的話,等她再長大一點你們就結婚吧,作為尤里烏斯家族與克勞迪亞家族友好的象征…我想奧克塔維亞肯定也很樂意,對吧奧克塔維亞?”
怎么可能會樂意!
那個叫小克勞迪烏斯的人都開始掉頭發了,這么安排婚姻真是荒唐。
“如果您的女兒不反對的話,我自然會很樂意地接受。”
這個人竟然還同意了!?我的天啊。
奧克塔維亞為難地低下頭,沒回答他們的問題。
“,還不過去說點什么嗎?看你這么著急。”
不知道什么時候,那個叫屋大維的小男孩已經站在了左邊,雙手抱胸與我一起看著前方的短劇。
“你能不能不要神出鬼沒的!”我說道。“不對…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哼,”男孩回答。“你這個平民膽子真是不小,竟然在暗地勾引我姐姐。”
“這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等等,再說我什么時候做了勾引這種事情?”
“再想掖著藏著也沒用了,我現在就告訴凱撒去,讓他判斷是聽我的還是聽你的吧。”
這個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