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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可有子弟比江東?

  第九十九章可有子弟比江東?

  從屋里走出來的共有七人,都著正裝,褒衣博帶,行走時大袖甩動,有種出塵氣息,瞬間就吸引了院中眾人的目光。

  陳止也看了過去,立刻就注意到,其中有五人都是認識的,正是王奎、劉侃、張詠、蕭左,以及三老許志。

  除了這五人之外,那余下兩人,風采還猶有過之。

  為首之人一身黑衣,表情宛如雕刻的一般,有種規矩自成的氣場,尤其是一雙眉毛,如兩把長劍一樣筆直,給人一種刻板、嚴格、不拘言笑的感覺。

  從旁邊幾人的議論中,陳止已然知道這劍眉剛硬之人的身份了。

  “貴靜書院的山長,這一代的貴靜先生樓承。”

  樓承,也就是貴靜書院的所有人,大地主、大學問家。

  “居然真有江淮劉侃作為篩選考官!”

  “蕭左和張詠兩位先生,這可都是名傳徐州的人物!”

  “這等人物作為考官,齊聚一堂,借著貴靜書院之地,必然能夠傳遍郡縣,我等之名隨之高揚!”

  一眾世家子弟低語起來,興奮之意溢于言表,這次奉書人的名額有限,不可能所有人都被選上,但只要能借之揚名,那就是本錢,未來提升鄉品也容易一些。

  說著說著,不少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最后一人的身上。

  “貴靜先生身后的那人,是不是傳聞中的書癡?”

  “不是,書癡是第三位,在劉侃先生之前,走在第二的人,我也沒見過。”

  “孤陋寡聞了吧,這位陸映,是江東陸家的人,游學養望,聽說是上個月抵達了徐州,最近都在與貴靜先生論道。”

  “和貴靜先生論道?不得了啊,看他也就三四十歲吧,和咱們中的不少人都差不多,結果咱們在這接受篩選,人家已經可以做考官了,還能和貴靜先生談玄論道。”

  “這沒得比的,陸映在江東那邊也很有名氣,別說我們彭城年輕一代,就算是整個徐州算進來,估計也沒有比他更出色的人了,再說了,人家背后的陸家,那是頂尖世家,家學連綿,學問深厚,培養出這等人物也是等閑。”

  聽著這些,陳止、陳玄等人都朝第二人看了過去,仔細一打量,不得不承認此人風采過人,面容英俊,身材高大,在一眾名士中尤為突出。

  陳玄露出了羨慕之色,陳署低聲稱贊,彭林、劉緲等人也是鄭重以待。

  唯獨劉綱微微搖頭,在他心里,談玄論道固然值得推崇,但兵家務實更為重要,在那臥冰樓聽了陳止的兵策后,他就覺得陳止才是年輕一代的翹楚,即便面對眾人交口稱贊的陸映,也沒有動搖這個念頭。

  “諸位…”

  貴靜先生等人來到眾人跟前,這位山長擠出了一絲笑容:“諸位都是彭城俊杰,話也不用老朽多言,今日就請各展所長,完成篩選。”

  他一開口,議論紛紛的眾人登時住口,周圍安靜起來。

  貴靜先生話聲不停,直入主題:“多余的話,老朽也不說了,你們多數在這書院待過,都知道規矩,這次篩選用的是陳侯考舉之法,題目由我等擬定,上午作答,備有午膳,日落前交了考卷,由我等給予評定,前十名者,可入貴靜書院做個奉書人,掌藏書館,等諸葛家的人來了,也由奉書人接待,里面的價值幾何,不用老朽跟你們強調了吧?”

  “這貴靜先生說話做事倒是干脆,”聽完簡短的介紹,陳止對這位看上去古板的山長生出幾分好感,“這次篩選用考舉法?當年的布置,看來還是有些作用的,至少在私學中還有火種存留。”

  他這邊想著,已經有小廝過來,領眾人朝開間走去,安排他們坐下。

  由于只是書院組織的篩選,嚴格來看,只是個民間私人性質的考核,所以規則簡陋,不比后世嚴格,安排的時候頗為隨意。

  陳止跪坐席上,看到兩個堂兄弟就在兩邊,不由搖搖頭,暗道這要是想作弊,根本不用花費太大的心思。

  不過,另一方面,在這個注重品狀的時代,世家子弟齊聚一堂,若是舞弊被抓,捂都捂不住,一旦傳揚開來,弊大于利,壞處不少,想來沒幾個人會鋌而走險。

  “這個篩選得到的利益,比不上后世的科舉,后世科舉,寒門子弟可憑此鯉魚躍龍門,改變人生,而這次篩選來的都是世家子,本就錦衣玉食,沒有要改變命運的迫切愿望,就算通過篩選,除了名頭外,只剩下可能存在的貴人青睞,為的也是揚名,又沒有科舉那樣的晉升體系,吸引力大減,作弊的風險遠遠大于收益。”

  待得陳止坐定,就本能的分析起來。

  另一邊,貴靜先生和其他考官輕聲交談,同時觀察著考生。

  和科舉不同,篩選挑出來人,會代表彭城子弟,去面對天下有名的豪門嫡子,不光涉及到學問、學識,儀容儀表先就要過關,因此這篩選,其實從現在就已經開始了。

  你要是人丑、氣度差,都不用參加考核了,直接就被拒絕出去了。

  好在各大家族也明白這個道理,推薦的弟子,首先就是看得過去的,其中不乏英俊的,其余也是養氣多時,有著氣度,少數幾人更是溫潤如玉,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的。

  掃了一圈后,貴靜先生輕輕點頭,表示滿意,劉侃、張詠等人也是神色舒暢。

  此時,有兩名小廝,拿著白紙和幾張字條,到了世家子弟的桌前,逐個發放。

  陳止一看就明白了,白紙是用來答題的,字條上則記錄著題目,也是他上一世時常用的方法之一。

  “好了,諸位開始答題吧,不許交頭接耳,不許舞弊,若被我等發現了,立刻驅逐出去,名聲掃地,后果如何,且自思量。”等紙張發放完畢,貴靜先生就例行公事般的告誡了一句,然后一揮手,“諸位,請論法。”

  干脆、利索,別有番瀟灑的味道,眾人順勢就低頭看起題目來。

  由于制度上的缺陷,考舉之法太過簡陋,題目也出的很是隨意,沒什么答題格式,一共十五道問,按小廝的說明,要先把題目謄寫上,再在題目下答題,如果紙張不夠,可以再要。

  除此之外,就沒什么多余的規則了。

  連考試的時間都沒規定,如果午時還沒寫完,吃完午飯繼續寫,什么時候寫完,什么時候離開,當然了,如果太陽落山,那篩選也就結束了,必須強制收卷,至于不會做的題目,就在題目下寫個“缺”字。

  彭林拿到題目,看了一眼,先是成竹在胸,跟著又皺起眉頭,但旋即深吸一口氣,堅定了意念,然后微微轉頭,朝陳止看了過去。

  “這些題目風格各異,多數都聯系古今,必然是出自不同人的手筆,有意思。”

  陳止粗略的看了一下題目,就已經將內容記了下來,然后閉目沉思,腦海中無數學識記憶飛舞著,慢慢聚集在一起。

  這兩天以來,他除了溫習所學,就是在熟悉剛剛得到的學識記憶。

  這些記憶沉淀深處,像在心底擺著個小圖書館,可以慢慢熟悉,陳止必須凝神探查,一一回憶,才能真正記憶下來,而且單純的記憶,并不能讓他理解,更無法融會貫通,那肯定還需要自己下功夫鉆研,不過有著強記之能,倒也省去不少時間。

  此刻,記憶重組,結合題目,答案浮現心頭,陳止毫不猶豫的提筆蘸墨,行云流水的書寫起來。

  這次篩選,和面對許志時不同,那時陳止借助以道觀物之能,可以投其所好,但眼下考官不止一人,就不能求奇,而是要求穩,同時闡述自己的看法——他沒必要為了通過篩選,刻意的附和他人觀點。

  說到底,陳止如今的處境,和剛復蘇的時候不同了,很多事情已然無法作為拘束。

  這篩選一事,本就是陳止為擺脫困境,才會提及,現在時過境遷,這個需求也不迫切,考慮到借此提升名望,拿個不高不低的名次,通過篩選即可。

  不過,因為對典籍太過純熟,加上思路清晰,他這一路寫下來,當真快疾,別人還對著一個題目冥思苦想,他這已經寫滿了半張紙,想不引起注意都難。

  第一個注意到他的,正是那位最年輕的考官,江東陸映。

  “這是哪家的子弟,下筆如飛,連想都不想,這有違常理,難道是來蒙混的?”陸映無意中一轉頭,余光掃過陳止那寫了半張的考卷,頓時留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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