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癲狂
姜零這一輩子十八年，發過兩次瘋，可是他一次都記不得了。
可是別人記得，不僅記得，而且記憶猶新。
蘇云崖和無量道尊都記得 他們記得當年那個四歲的小孩子扛著比他自己高出半個腦袋的厚重軍刀，啃著一段鮮血浸透的不知道什么植物的根莖，從尸山血海里走出來來的模樣。
小孩像個瘋子，雙眼血紅，面容卻冷得像冰說：“我在給小姐姐找吃的，他們就來了，我怕他們搶我的吃掉，就把他們殺了，你們有吃的嗎？我餓了。”
他們記得當年那個十歲的少年像個瘋子一樣在靈荒雨林中奔跑，日夜不綴，從不休息，只是偶爾抓起一把路邊的野草野花往嘴里塞，或者是趴在骯臟泥水潭中猛喝上兩口，然后繼續狂奔，十三天之后，少年拖著一頭三才境靈獸那明顯被反復啃食過的尸體，扛著一個身材曼妙的紅發女子從雨林中走出來。
少年面色沉靜如平湖，雙眼充血，道：“本來不喜歡吃靈獸，可是很餓。”
“突然覺得很餓。”
雙眼血紅的姜零此時已經沖到了天寒身邊，拔刀怒砍，天寒低估姜零速度，驚嚇之余倉惶退身的時候，姜零平靜地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平靜得就像月光下的積雪。
雷霆和灼炎只見到姜零幾乎是身形一閃就來到了天寒的身邊，天寒閃身的時候，二人也是下意識地發動了攻擊。
攻擊落空了，姜零血紅的雙眼微微一瞇，已經早已預料到了。
姜零的身影已經鬼魅般地輾轉到了雷霆的身邊不遠處，卻是姜零使出了天啟奧義空間閃爍，突然來到雷霆身邊。接著姜零左手抓住了雷霆的脖子，發出第四奧義。
燃燒并吞噬雷霆身上不多的靈力，迅速被吞噬一空，速度之快讓人駭然。此時的雷霆，完全是一個手無寸鐵的人類，也許比普通人類的身體強悍一點，但也只是一點而已。
手起刀不落。
姜零如風入魔般使出了之前在瀑布之下領悟到的水之力刀法，刀若游龍，刀刀見紅。
雷霆甚至來不及慘叫，就被砍成重傷，畢竟，那刀法太快太強，他連看都看不清楚，更別說躲避了！
姜零歪著腦袋望著雷霆，微微一笑，嘶啞著聲音嘟噥著說：“我好餓。你想怎么死？”
戰斗情形陡然變化，雷霆被姜零詭異地捉住，天寒投鼠忌器，只能試著發出了一個奧義試探攻擊。跟上次的攻擊一樣，姜零用雷霆擋住了攻擊。
天寒不敢再攻擊，灼炎也有些震驚地望了望天寒，不敢貿然動手，兩片飛刀被他捏得死死的。
“怎么可能？”灼炎望著天寒，驚訝道：“他怎么可能還發出奧義來？！”
天寒顰眉不語，是啊，姜零已經重傷到了瀕臨死亡的邊緣，靈力也該早就消耗光了，為什么他的奧義還能釋放自如呢？
“放了他，放了他我讓你走。”天寒低沉的聲音傳來，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顯然對于面對一個三才境天賦者打出這樣一場戰斗而感到羞恥和憤怒。
姜零單手提起雷霆，望著天寒，血紅的雙眼無神，也無光芒外泄，突兀出刀破靈龍刺“噗”地一聲洞穿了雷霆地腹部，穿過雷霆的身體，破靈龍刺刀尖帶血，刀尖上的霜氣歡快跳躍，似乎在血中舞蹈。
“小狗日的，你敢！”天寒瞠目欲裂，大喝一聲，身上靈力爆漲。
姜零含糊不清地說話：“這一刀是還剛才他的靈寵刺穿朱雀的那一擊，很公平是吧。”
姜零說罷，右手橫向一劃一抖，破靈龍刺在雷霆肚子上劃出一個十字，血液順著破靈龍刺流到姜零的右手背上，破爛的手套下，血色邪眼瘋狂吞噬著流過的血液。
雷霆微微張嘴，血液從嘴角涌出，已經說不出話來，雙目瞪著姜零，瞳孔無限放大，那是恐懼，來自靈魂最深處的恐懼和絕望，將死的絕望。
“我殺了你！”
天寒再也忍不住了，本來剛才停手就是因為姜零擒住了雷霆，想停下來讓姜零放了雷霆，可是姜零卻并不罷手，天寒哪里忍受得住一個三才境垃圾這樣的挑釁？大喝一聲，再也不顧雷霆死活，迎著姜零踏雪而來，兩片飛刀早已飛出。
灼炎將天寒不顧雷霆安危，竟然要強行擊殺姜零，心里莫名感到一陣悲涼，但不敢違抗和質疑老師，他只能跟隨天寒一起，再度撲了上來。
見者一前一后撲上來的天寒和灼炎，姜零抽出刀，微微仰頭，迎著月光，臉色更加蒼白，綁著嘴巴的布條已經濕了，紅了，那是他咬碎牙齒流出的血。
姜零看著盛怒沖來的天寒，左手一拋，雷霆松軟的身體飛了出去。
見到雷霆被姜零扔掉，還有一口氣，天寒頓時放心了許多，嘴角掛出一絲冷笑，繼兩片飛刀之后，又朝姜零發出一個十字光斬，逼迫姜零閃身，然后加速撲上去。在他看來，當姜零躲避十字光斬的時候，肯定會選擇一個方向，然后他就朝著這個方向撲去，在他舊力以絕，新力未生之際，發出最強攻擊。
擊敵半渡，無論他速度有多古怪，身體有多強悍，都得死。
姜零倒是輕易躲開了兩片飛刀，然后十字光斬朝著姜零飛來，姜零躬身，彈起，朝右邊跳開，那是與剛剛被他扔出的雷霆相反的方向。
天寒眼睛一亮，心頭冷笑，小子，跟我斗，你還太嫩了，現在你還不等死？這時的姜零剛剛騰在半空，在他的計算之中，自己馬上發出破碎之光的話，在姜零腳剛剛落地的時候就會擊中他，無論如何他是逃不掉的了。因為姜零身前綁著朱雀，所以天寒這一次瞄準的是姜零身下的雙腿。
第二奧義時空印痕觸發。
姜零奔出幾米之后，突然又回到原地，讓天寒的攻擊落空，并且天寒距離姜零僅僅一米之遙。
天寒忽然眉毛一跳，眼神中閃爍著驚恐，口中猛然說道：“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