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隱約的記得被人架著進入到了一個辦公室,他好像看到了劉立權。
自己當時好像是吐了一大口,然后揮拳打向劉立權,之后就失去了意識。
陳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腦袋如同要裂開般的疼痛,口干舌燥。
他想吞咽口唾液,覺得舌面都在沙沙作響,痛苦的要命。
他費力的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劉立權那張大餅子臉,小眼睛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
劉立權的鼻梁上一團淤青的,目光陰晴不定,陳軒感覺他好像在研究自己的鼻子。
“醒酒了?”劉立權冷冷的問道。
劉立權現在的表情讓陳軒捉摸不透,他想干什么,在敵情未明之前,他決定還是按兵不動。
自己現在的的身體狀況,肯定不是劉立權的對手,就算他要對自己動粗,自己也無力抗拒。
陳軒有氣無力的的說:“劉處長,能幫我弄點水嗎,渴死我了…”
劉立權猶豫了一下,竟然沒有拒絕陳軒,為他倒了一杯涼白開遞給了他。
陳軒接過來咕咚咚的把滿滿一杯水喝了下去,一杯水下肚,他舒服了些許。
他頹然的往后一靠,閉著眼睛喘著粗氣,捏杯子的手神經質般的抖動著。
足足有兩三分鐘,陳軒才睜開眼睛,看到劉立權依然站在自己面前,把杯子遞給他。
劉立權問道:“昨晚喝了多少呀?”
陳軒故意夸大了數量,“估計可能有一斤吧!”
劉立權隨手拉把凳子過來坐下,不屑的說:
“一斤的酒量,也敢和杜校去拼,沒喝死你算幸運了。”
誤會,又是誤會,陳軒心中一陣竊喜,劉立權以為自己是和杜鈺洲喝的酒!
他的心里有底了,這事反正也沒辦法求證,他假意不滿的嘟囔。
“知道他能喝,沒想到他那么能喝呀!”
劉立權冷笑道:“杜校是有名的酒壇子,春城大學沒人是他的對手,我曾看他喝過整整兩斤。”
“我那知道呀,您也沒提醒我,幸好沒在杜校家里出丑…”陳軒故意的埋怨著。
劉立權確實誤了,他認為陳軒是在杜鈺洲家喝了那么多的酒,才沒有讓保衛干事們把陳軒打殘。
昨晚陳軒滿校園的找自己,還罵自己是劉大餅子,保衛干事只好把他帶到了保衛科,劉立權正好在。
他一見是陳軒,就迎了上去想問問怎么回事,哪想到陳軒一口噴了自己滿身,然后二話不說,握拳就砸向了自己的鼻子。
幸虧軍人出身的自己身手還算敏捷,及時的向后退去,讓開了大部分的力道,可還是被陳軒打的口鼻出血。
保衛干事們當即沖了上去,要不是他及時制止,保衛干事還真有可能把陳軒打個半死。
他讓人把陳軒放在床上,三個人才算把陳軒按住,然后他通知了施冰他們來接人。
陳軒身份特殊,又和校長有著自己不知道的某種關系,他當然不敢對陳軒怎么樣。
可是這件事情畢竟是丟人的事兒,他只好嚴厲的叮囑知情者,這件事情誰都不能外傳,否則他就開除誰。
施冰他們來了之后,劉立權去了醫院,檢查后沒有大礙,當晚回來后再次對知情者進行了警告。
他本以為陳軒醒酒了回來找自己,可是等到八點多了也沒見個人影,于是就跑到了班級,輔導員說陳軒請假。
劉立權于是來到了寢室,他必須弄清楚陳軒和校長的關系,了解昨天校長找陳軒說了什么事情,否則他這心里很沒有底。
“杜校找你什么事?”劉立權問道。
陳軒故作輕松的說:“也沒什么事,就是吃個飯,我跟您說,沈姨的廚藝可絕對是一流的。
杜校讓我閑著的時候多去他家,這不杜鵑上高二了嗎,讓我幫著給她補補課什么的…”
陳軒見劉立權并沒有提及鼻子的傷,自己也就裝作不知道,但話里卻故意扯虎皮做大旗。
劉立權果然上當了,他分析著陳軒肯定和杜校沒關系,“杜校夫人是你親戚?”
陳軒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并不做正面的回答,含糊的說:
“劉處長,這事最好您別讓外人知道,不好!”
劉立權站起身來,抬手在陳軒的額頭點了一下。
“臭小子,我還你不放心了,我和杜校什么關系,我能給他抹黑嗎!”
陳軒笑道:“我當然放心您了,您對我的好,我心里很有數的。”
劉立權認為已經確認了陳軒的身份,慶幸自己昨晚沒有沖動傷到了陳軒。
昨晚陳軒打自己的事情知道的人范圍很小,可是這臭小子滿校園的找自己,還罵自己劉大餅子,這個是肯定瞞不住的。
他想了想,“陳軒,你要在春大四年,以后難免有個事情什么的,總是需要個面子照應。
你和杜校的關系不方便別人知道,那你以后就打我的旗號吧!你就說我是你表舅…”
陳軒心道:表你個頭,去你媽的,占老子便宜!
“劉處長,你看著就三十出頭,比我三姐還要年輕,我還是叫你表哥吧!”陳軒恭維道。
劉立權已經四十五了,被陳軒如此恭維,很是開心,遂即應道:
“也好,要是有事我不在,你就打著我旗號去,春大的這個地方,我劉立權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
“謝謝劉處長…”陳軒道。
“還叫處長?”劉立權假意的瞪著眼睛。
陳軒順坡下驢,“謝謝表哥!”
“有你這樣的表弟,造孽呀!”
劉立權說完之后,背著手出了寢室,至始至終沒有提鼻子的事情。
他很滿意,認了這個表弟后,不管是昨晚陳軒滿學校找自己,還是打了自己的事,外人知道了都好解釋了。
陳軒很不滿意,他知道,這聲表哥叫了之后,他再也沒有打塌劉立權鼻子的機會了,甚是惱怒!
和劉立權的仇恨只能是到此為止,這個家伙其實對自己真的蠻不錯的。
以前畢竟是以前,重生了總是又要改變嗎。
陳軒也知道劉立權為何和自己攀這個親戚。
一是誤認為自己是杜校家的親屬,想通過自己攀上杜校這棵大樹。
二是自己昨晚醉酒鬧事對他的影響不好,他要利用這個親戚關系來化解這場屬于他個人的危機。
他不得不重新審視,劉立權這家伙看著三粗,粗獷、粗魯、粗俗,其實智商和情商都很高,蠻精明一個人。
陳軒賴在床上不想去教室,擔心去了會被輔導員樹立成典型,沒準還要介紹自己的狀元之路。
陳軒覺得該給自己在春城大學的生活做個規劃,這次可不能渾渾噩噩的過活了。
他吃過沒知識,沒文化、沒文憑的苦呀!
剛到燕京,自己沒有文憑,找個工作是相當的不容易,都拿他當個農民工來看待。
終于找到了工作,工作起來他發現,自己儲備的知識相當的有限,工作起來很是費勁。
沒有辦法,最初的兩年為了補充知識量,同時也是為了省錢。
他帶著兩瓶白開水四個面包,每個周末都扎在燕京圖書館里。
那時候陳軒住在人大對面,雙榆樹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常年陰暗潮濕,昏暗燈光經常會讓人莫名其妙的有時差感。
燕京圖書館環境優雅,冬暖夏涼,三塊錢辦個證,一個月五塊錢,可是隨便進入,經濟又實惠。
他之所以重生后能考取狀元,就是在圖書館無聊的時候,找到了當年的考卷,愣是把那些題目做了十幾遍。
他很慶幸那段燕京圖書館的學習生活,這讓他后來不僅看起來象個有知識有文化的人,實際上也是。
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敢和人提及自己的文憑,只要有人問起,他就忍不住的心虛,戀經常性的臉紅起來。
直到他去了JS的那家紡織配件公司,和老板坦白了自己的學歷,老板拍著他的肩膀說:
“陳軒,我看重的是你的經歷,不是你的學歷!”
陳軒知道,他看重的也不是自己的經歷,而是自己的經驗,或者說他看重的是自己之前的銷售業績。
有些時候,業績是對一個人最好的證明,勝過任何的外物和語言!
多年的銷售,讓陳軒明白,在知識和技能面前,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技能,這是人生存下去的基本保證。
但是如果你個人還有更高追求,想要謀取的更深發展空間,沒有知識是完全不行的,對此陳軒深有體觸。
陳軒下定決心,這次重生的大學,他絕對不會虛度光陰,要好好的、充分的利用所有的時間。
要有愉快的、有質量的大學生活,還要帶著滿腦子的知識離開大學,當然離開大學的時候絕對不能是個窮鬼。
他可不想畢業的時候,拿著簡歷苦哈哈的擠在人才市場里面去找工作了。
他在內心中把親人們的情況排列了一番,首要的任務,則是要把老姐的問題解決掉。
早一天來到自己身邊,老姐就少遭一天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