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一出好戲

　　“什么線索？”

　　一聽胖子說對警方有用，凌思晴來了興致。

　　“你們自己看吧。”

　　胖子點開一個小視頻，故意把音量調小了，免得在公共場合有傷風化。

　　這段3分48秒的視頻，明顯是手機偷拍的，畫面中先是出現了一輛車，不太起眼的海南馬自達。比較吸引眼球的是，這輛車在劇烈的震動，那震動的方式根本不能描寫，光是想一想就有羞羞的感覺。

　　“胖子，你要死了啊，給我看這種鬼東西！”

　　凌思晴怒了，小聲罵了一句，坐在咖啡廳里和兩個大男孩看這種東西，饒是她再彪悍臉上也有點掛不住。

　　“不是，你仔細看看車里的人是誰。”

　　胖子采取了行動，直接快進到了1分20秒，車里的男女主角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這輛車停在一座人跡罕至的小山公路上，大概是確定附近沒人，或者是太有感覺了，車里的男女，戰斗到了車外。

　　只見一個衣衫不整，徐娘半老，濃妝艷抹的女人急匆匆地走了出來，非常急切地爬到引擎蓋上躺好。另一個中年大叔褲子都沒穿，走過去扛起那女人的大腿，一連串無法描寫的聳動。

　　即使胖子把手機音量調的很小，來昊和凌思晴還是聽見了那女人殺豬般的叫喚聲，讓人深刻理解到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真諦。

　　借著月色，依稀可以看清那對中年男女的容貌。

　　來昊震驚了，扭頭看著胖子：“你口味好重啊，為毛偷拍錢亮的爸媽？”

　　胖子一臉憋屈：“不是我拍的，我也是剛剛看見，這是某個偷拍狂發在城市論壇上的，題目叫做《中老年人的穩健》，不信你自己去看…”

　　“等等。”凌思晴捕捉到了某種信息量，問來昊：“你說這是錢亮的父母？”

　　“這女的，肯定是錢亮他老娘。”來昊說道：“初中的時候，每次家長會，都是這個女人來參加，我見過她幾次，有點印象。”

　　“那就奇怪了。”凌思晴呆了呆：“這男的，不是錢亮他爸呀！”

　　來昊也懵了：“你怎么知道？”

　　“我查錢家的案子又不是一天兩天了，錢富貴、錢富強這兩兄弟的資料，我不知道看過多少遍，這男的絕對不是錢富貴！”凌思晴十分篤定道。

　　“我說你們倆爭個什么啊，這下面不是有高手人肉出真相了嗎？”胖子一語中的。

　　來昊和凌思晴一看視頻鏈接下的評論，頓時面面相覷。

　　大多數評論者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也有幾個達人，驗證了什么叫做高手在民間。

　　“我勒個去，果然很穩健啊，這大叔9q1s的節奏很穩。”

　　“確實，這波穩如狗，大叔每q一次，如同盲僧q在了敵人臉上，飛過去就是一套犀利的輸出。他連著9q，輸出了成噸的傷害，已經讓這大媽情難自禁，叫的不要不要的…”

　　“這大媽的叫聲，絕壁專業級的，一種教科書的既視感，我瞬間覺得波多老師、龍澤老師弱爆了。”

　　“不愧是中老年人的穩健，哥今天算是開了眼。”

　　“我以為90后才放得開，這年頭的中年大叔、大媽也這么open？”

　　“我想找這兩位老師學習學習，誰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這女的是個家庭主婦，男的是公務員，鑒定完畢。”

　　“靠，太簡單了吧，敢不敢詳細點。”

　　“組成腳和腿，組成軀干和手臂，我來組成頭部！猛料君今天再給大家揭露一個真相，這女的是個闊太太，老公是土豪。這男的，是本市某區工商局副局長，姓王…”

　　“我勒個草啊，他們不是兩口子？”

　　“這料太猛了，我趙日天服了。”

　　“倫家好怕怕，涉及到副局級干部，會不會被和諧呀？”

　　“必須的，老衲掐指一算，本帖24小時之內必遭刪除。”

　　“不怕，哥已經收藏了這個視頻。”

　　“頂樓上，灑家也收藏了。”

　　“我也收藏一個，直接下載保存，現在心安了。”

　　看完各種評論，來昊很是幸災樂禍。

　　他內心沒有太多偉光正的觀念，對付仇人也沒有以德報怨的節操。

　　此刻來大廚不禁在想，如果錢亮看到這段視頻，會是怎樣的心情？

　　“胖子，姐記你一功。不說了，我得回單位一趟！”

　　凌思晴唰地站了起來，急匆匆地打車回警局。

　　這次胖子誤打誤撞，給她開啟了一扇門。

　　視頻中那位王副局，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

　　“爸，媽，干爹…我不活了，我不想活了！”

　　本地最牛的私立醫院，一間特護病房中，錢亮正在瘋狂叫喊。

　　此刻的錢亮，和幾天前那個勝券在握老神在在的少年，有著天壤之別。

　　他披頭散發，膚色慘白，額頭滿是青筋，說不出的猙獰。

　　越往下面看，越是慘不忍睹。

　　他的褲襠處，一片血肉模糊，在掙扎中撕裂了傷口。

　　再往下，只能看到一條腿。

　　沒錯，錢亮因為下半身被房梁砸中，經歷了截肢，一條左腿沒有了。

　　而他留下來的右腿，也是軟綿綿的耷拉著，并不足以幫助他站起來。

　　遠遠看去，錢大少更像是動漫里的一只獨腿骷髏怪。

　　如果僅僅是這樣，還不足以令錢家徹底絕望。

　　這年代科技發達，只要有錢，可以弄到很高端的義肢，讓錢亮重新站起來。可悲的是，錢亮這次受傷太重，醫院里專家已經宣布他下半身徹底癱瘓，無藥可治。

　　更悲催的是，錢亮的那根東西，先是被藏獒咬住不放，后來又恰好被房梁擊中，已經絞成了碎肉，別說傳宗接代，他連噓噓都成了問題，得用輸尿管。

　　也不知道是錢亮太倒霉，還是詛咒符太犀利，他的手術出現了問題。

　　眾所周知，很多醫院的手術都不敢說100的成功。

　　哪怕是權威級的頂尖醫生，也有失誤的時候。

　　剛好錢亮這次手術，就不算太成功，出了點狀況。

　　手術后出現了各種并發癥，錢亮在昏迷中都不斷的嘔吐、痙攣、大小便失禁、還出現了各種幻覺，那場面用一個慘字都不足以形容。

　　術后蘇醒的錢亮無法接受殘酷的事實，瘋狂掙扎之下，褲襠處的傷口裂開了，輸尿管也被扯斷了，血液伴隨著黃白之物一起流淌，看上去說不出的瘆人。

　　此時此刻，病房內的錢富貴臉色鐵青，內心是崩潰的。

　　錢亮的母親李小艷目光呆滯地望著兒子，淚如雨下，她看起來蒼老了幾歲。

　　“小亮，不要放棄，國內治不好，干爹就帶你去國外，一定有辦法的！”反倒是錢亮的干爹老王采取了行動，走過去抱著錢亮，帶著哭腔道：“兒…干兒子，千萬不要放棄自己，現在醫療水平這么發達，沒有過不去的坎！”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來昊，我想起來了，來昊，都是他害我的，我有今天全是他造成的！我要他死，我要他死，我死也要拉他墊背！”

　　錢亮發出刺耳的尖叫，絕望而瘋狂。

　　“好！”老王非常配合錢亮的情緒，帶著一絲決然道：“小亮，干爹拼著這頂烏紗帽不要，也得幫你報這個仇。你答應我，好好養傷，過幾天我把來昊抓到你面前，任你處置！”

　　“嗯，干爹，我聽你的！”

　　錢亮在絕望中燃起一絲希望，報仇似乎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老王…”

　　聽到老王如此決絕的誓言，李小艷又哭了，表情無比的感動。

　　“老王…”錢富貴聲音也哽咽了：“啥也別說了，患難見真情！我錢富貴三生有幸，交到了你這么耿直的好兄弟！”

　　“老錢，是兄弟就不要說這些虛的。”老王爆發出無限的耿直氣息，聲音很煽情：“小亮的事就是我的事，自從二十年前見到小艷…見到小艷和你一起幫了我一個忙，我心里就告訴自己，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錢富貴老淚縱橫，感動得不行。

　　最近錢家屋漏偏逢連陰雨，不止他兒子出了問題，他們兩兄弟的生意也出了狀況，工商局、稅務局、警察局，都在調查他們的公司，弄得他焦頭爛額。

　　在這種局面下，很多酒肉朋友都離他而去。

　　錢富貴經歷了樹倒猢猻散的悲愴，眼前老王這樣的“好兄弟”，顯得彌足珍貴。

　　就在他感激地想對老王再說幾句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

　　“大哥，那視頻你看過了嗎？”

　　打電話的人，是錢富貴的三弟，錢三爺。

　　“什么視頻？”錢富貴一頭霧水。

　　“這么大的事你還不知情？”錢三爺聲音很奇怪。

　　“小亮動手術，我忙得一宿沒合眼了，哪有時間看什么狗屁視頻？”錢富貴怒道。

　　“你最好馬上看看，我微信發個鏈接給你。”錢三爺聲音很冷，說完掛了電話。

　　錢富貴了解三弟的脾氣，沒重要的事不會無聊到叫他看視頻。

　　他馬上點開了視頻，恰好他那土豪金的手機音質特別好，而且音量開到了最大。

　　一陣不和諧的聲音，在病房里回蕩。

　　“啊啊啊…老王，對，就是這里，用力，還是你懂我！”

　　“嘿嘿，我好還是老錢好？”

　　“當然是你好，老錢從來沒讓老娘舒服過…”

　　手機里粗重的喘息聲，伴隨著詭異的對話，傳進了眾人耳朵里。

　　老王懵逼了，愣在病床前不知所措。

　　李小艷懵逼了，剛擦干的眼淚又流淌下來。

　　錢亮更加懵逼，他耳朵不聾，聽得出視頻中那對狗男女，赫然是自己的干爹和自己的親媽…

　　最懵逼的人無疑是錢富貴，他身體沉重，艱難地看著他一直以為對他忠貞不渝的妻子，又看了一眼他從來沒懷疑過的寵溺了十八年的“親生兒子”，然后注視著那個他交往了二十年的“耿直的好兄弟”。

　　“老王，我…日…你…娘！”

　　錢富貴突然嘶吼一聲，猶如發狂的野獸，朝著隔壁老王猛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