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橫行 限免 第四百五十四章: 天縱之才
橫江充耳不聞。
八足真人說了一陣,見橫江不予理會,八足真人自己也覺得頗為無趣,道:“且再等你宣明山一些時日,待到陳操之下葬,咱們再來計較。橫江!我看你不是愚蠢之人,你趁著這段時間,好好想一想,到底是死守著宣明山不放,還是改頭換面,投入我朱顏宮門下!我朱顏宮,乃外道仙宮,與以前管轄宣明道場周圍百萬里山河的紫霄宮,一般無二,同樣是威震天下,同樣是號令八百萬里山河,令旗一出,莫敢不從!”
橫江拜在陳操之棺木面前,一聲令下:“奏樂”。
樂是哀樂。
繼而又有宣明弟子念誦往生經文。
也有人敲打木魚,鑼鼓。
這些都是法事必備之物,敲敲打打,好不熱鬧。
世人皆以為,木魚一類,是佛門之物,實則不然。
木魚最早是仙門正宗的法器,后來佛門漸漸昌盛,把木魚給學了去,于是世人才有了無解。不過,宣明道場所在的中土帝國,先前三十六大道場,無一屬于佛門,所以中土帝國范圍內的法事行事,也源于仙門正宗,即便奏的是哀樂,也在哀嘆當中,帶著幾分欣欣向榮,給人一種往生極樂之感。
靈堂之外的廣場,也并非是空空蕩蕩。
宣明道場弟子早就建了觀禮臺,容各方賓客暫留。
這等都是仙門規矩,宣明道場開山收徒雖只有二百余年,可道統卻源遠流長,就算不把九崇山的歷史包括在內,只算宣明道場,也有五千余年。五千年世間,足矣發展出源遠流長的帝國與文明,對于仙門高手而言,不過是在尋求仙道的過程里,一段短暫的歲月。
道君可活十萬年。
在八足真人面前,五千余年歷史的宣明道場,未免太過新嫩。
這樣的先到門派,八足真人全然不將宣明山放在眼里。
喪事期間,宣明道場早已齋戒,達到辟谷之人早已絕食,沒有辟谷的也在這段時日里葷腥不沾,只吃青菜米面。
來到宣明道場的各方賓客,自然是客隨主便。
哪怕先前那些被八寒業火燒得魂飛魄散的邪魔外道弟子,也沒有刻意在這方面,去為難宣明道場。
唯獨這八足真人來了,不守這個規矩。
八足真人往衣袖里一掏,拿出一只活蹦亂跳,長達數尺的大龍蝦,放到嘴邊,咔嚓咔嚓咀嚼著。
此舉,很是無禮。
可卻因這八足真人有著道君修為,實力高深,宣明道場眾人,只能暫且忍讓。
韓劍雖幾度想要拔劍,要和八足真人拼殺一番,哪怕是死,也要用自己的血,捍衛宣明道場的尊嚴。韓劍殺意已決,哪怕獨孤信這個掌門出聲制止,韓劍也按耐不住心中憤怒。不過,當橫江輕輕一搖頭,韓劍便放下手中分景之劍,再度跪在陳操之棺木面前。
這個和橫江同一年拜入宣明道場的韓劍,原本在拜入師門第一天,就有著成為真傳弟子的資格,卻因他性格偏執,死活要學橫江,處處想著要和橫江一樣,這才只做了個內門弟子。
偏執也有偏執的好處。
偏執的人,一旦認定了某件事情,就再難以更改。
也正因如此,橫江僅僅是一搖頭,韓劍就放下了劍。
咔嚓!蠟擦!
八足真人像猴子咬樹枝一樣,一邊啃著龍蝦,一邊注意著靈堂里師兄弟幾人的神態變化。當韓劍把分景之劍放下,八足真人也吃完了龍蝦,拍拍手掌里的殘渣,贊道:“橫江一舉一動,不怒自威,雖不是宣明山掌門,可論氣度卻不在任何仙宮嫡傳弟子之下。不過,我卻有些好奇,這獨孤信本該不弱于橫江,至少也能齊頭并進才對,可如今看來,獨孤信似乎不怎么喜歡發號施令,性格反倒比橫江更加出塵,不適合做一派掌門,反倒是天生的神仙中人。至于那韓劍,鋒芒畢露,整個人就像一柄絕世鋒利的仙劍,也令人刮目相看。得此三人,是我朱顏宮一大幸事!”
青雀建議道:“師尊!諸事宜早不宜遲!我們早早動手,早讓這三人拜入我們朱顏宮,以免節外生枝。”
“不急,不急。”
八足真人搖頭道:“煮熟了的鴨子,怎么會飛?”
青雀又道:“弟子不明白。”
八足真人問道:“你有什么不明白的?”
青雀道:“師尊曾教導弟子,只要能達到目的,則可以不擇手段。我們邪魔外道,本來就沒有仙門正宗那么多規矩,何必墨守成規?”
八足真人再度搖頭,道:“不擇手段沒錯,可也要看對方是什么人物。我們對待邪魔外道,對待旁門左道,不擇手段天經地義。可這宣明道場,自從開宗立派以來,五千余年,從沒做過敗壞仙門正宗規矩之事。這種門派的弟子,大多是一根筋的榆木腦袋,不知變通。我就算強行出手,抓走他們,得到他們的人,也得不到他們的心,反倒會埋藏禍根。有朝一日他們修煉有成,難保不會找我朱顏宮報仇。”
青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只要拜入我朱顏宮,自然會一心一意替我們朱顏宮著想。我們朱顏宮許多真傳弟子,不也是被搶掠而來,如今還不是一樣的忠心耿耿?”
八足真人抬起又長又粗,令人恐怖的手臂,指著橫江,道:“他不同。”
青雀眼神一凝,不再多問,已經懂了,道:“師尊說得對,橫江道心無雙,就算被魔音灌耳萬年,只怕也會記得他的師門是宣明道場,不會像其他人一樣,被魔音洗腦之后,就忘記了前塵往事。”
八足真人點點頭,道:“你知道就好。”
太陽西沉,夜幕降臨。
靈堂法事,稍稍消停。
八足真人見橫江走出靈堂,便大聲招呼,道:“橫江!你若隨同獨孤信和韓劍,三人一起拜入我朱顏宮,我定會網開一面,放過你宣明山眾人。你三人若是不肯,等陳操之下葬之后,我動手之時,必不會再有任何保留。到時候,如此一座白云繚繞,如人間仙境般的宣明山,將滿山染血,雞犬不留,你且好好想一想。”
橫江沉默不語,離開靈堂,入了宣明高塔。
青雀見橫江如此傲慢,冷哼道:“看你還能囂張幾天!”
八足真人卻不以為意,道:“他越是這么硬骨頭,我反倒是越發的欣喜!”
青雀問道:“師尊何出此言?”
八足真人笑道:“天縱之才,總會有些怪癖,要么行為古怪,要么性格乖張。可不論怎樣的怪癖。放到天才身上,都算不得什么大事,無傷大雅。就好比那紫霄宮的趙清雪,明明是個男人,卻喜歡打扮成一個大美女,紫霄宮上上下下,還不是聽之任之,無人管他?”
青雀沉默不語,看向橫江的眼神,再度多了幾分變化。她暗暗打定主意,一旦橫江入了朱顏宮,她定要先下手為強,抓住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優勢,早早和橫江發生關系,不要被朱顏宮其他女弟子,得了先手。
靈堂當中,只留下韓劍一人守靈。
橫江與獨孤信,入了宣明高塔。
橫江道:“獨孤兄,還請替我護法!”
獨孤信道:“不知橫兄要施展何種法門?”
橫江盤膝坐著,道:“九崇山一脈,有一門仙法,叫做君臨日月法,乃不傳之秘。不論何時,不論何地,只需將此法施展而出,凡山河所至,日月所照,皆可通行此法!此法一旦施展出來,九崇山的道君,就能得到訊息……”
獨孤信問道:“我宣明道場眾位高手,隨同九崇山之人,前往深淵地獄誅魔。陳操之師伯是去了一趟深淵地獄,才落到這個結局。師伯在我宣明道場仙逝,可根源卻是為了仙道世間征戰而死。此事因九崇山而起,若九崇山中高手,心底還有幾分情義,理當在得到消息之后,火速馳援我宣明山!”
“正是!”
橫江點頭,又道:“只是,如今距離師伯下穴入葬之日,時間所剩無幾,就算九崇山高手得到消息,星夜兼程趕赴宣明山,也不知能不能趕在那一日之前到達。若到了那一日,九崇山高手還不來,我們只能另想辦法?”
獨孤信問道:“橫兄素來謀而后定,不知如今有什么辦法?”
橫江深吸一口氣,眼神里帶著無法動搖的果決與鑒定,道:“我若拼死一搏,憑著八寒業火,可以重傷道君!”
重傷道君!
獨孤信不懷疑橫江這話語的可信度,對于她而言,哪怕獨孤信說太陽是冷的,月亮是假的,天空是紫的,大海是黑的,她也會相信。
她聽了重傷道君四字,心中就已經明白了,橫江到底意欲何為!
她已明白,橫江已經打定主意,若九崇山高手不來,他就要和八足道君拼命,要憑著八寒業火的玄妙,替宣明道場眾人,殺出一條血路,求取一線生機!
“唉……”
獨孤信幽幽一嘆,道:“橫兄,都怪我沒用。我沒能將九脈求魔劍陣,完整的祭煉出來。也沒能參研出徐無忌留下的魔心種道劍陣金丹。這二件事當中,我只要參研成功了一件,就可保我宣明山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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