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橫行 第四百一十九章:宣明當興
陣陣清香,徐徐傳來。
獨孤信將新羅咸魚做成了魚片刺身,菜上桌,酒斟滿。
三人坐在桌邊。
陳操之夾起一片魚肉,放到嘴里,閉著眼睛,細細品味著,道:“新羅咸魚雖名為咸魚,實際上是活魚,和凡俗世間的干魚不同。此魚頗為不凡,品級已算靈獸,魚肉有養魂之功效,對仙門中人極有好處。”
橫江聞言一試.
果真,吃了這魚肉之后,橫江能感覺到腹中泛起絲絲縷縷微涼的氣息,竄入四肢百骸,讓人神清氣爽,只覺神魂通透。
獨孤信不動筷籌,眼中泛起一絲冷意,道:“天下之大,何其廣袤!邪魔外道何處立不得道場,偏偏要來中土帝國!莫非他們以為,我中土帝國各方道場,都是無用的咸魚,只會任人宰割?”
陳操之道:“天下越大,道統就越多,外道勢力數不勝數。靈山寶地有限,那些實力稍弱的外道勢力,沒有能耐去爭那些靈山大川,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別處開宗立派,便有幾個勢力,來到了中土帝國。中土帝國三十六大道場當中,那東觀道場開山祖師古木風,在斗魔洞府里,被橫江殺得肉身灰飛煙滅,元氣大傷之后,便消失無蹤。于是外道來到中土帝國之時,第一個就拿蝠池道場開刀,于蝠池洞府附近開宗立派,把蝠池道場周圍千里山河,盡數納入囊中。如今,當年那氣勢如虹的蝠池道場,只剩下那座蝠池洞府所在的高山了。”
獨孤信問道:“師伯,可有外道之輩侵擾師門?”
陳操之道:“我宣明山因為與九崇山關系匪淺,邪魔外道忌憚九崇山萬年之威,尚未對我宣明山動手。不過,邪魔外道素來心思詭詐,不得不防,我也只得令眾人將護山大陣開啟,小心防備。只是開啟護山大陣,每天都要損耗不少玉符,我宣明山雖有五千年底蘊,長此以往,也耗不起啊。素來只有終日做賊,沒有終日防賊的道理。不過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辦法。”
橫江略一沉吟,問道:“可有人提議要聯合各方道場,共御外敵?”
陳操之點點頭,道:“數月之前,洪都道場風肆曾經主導此事,派遣門人弟子游說四方,可除了我宣明道場之外,無人響應。風肆一怒之下,告知四方道場,說若有誰被外道高手侵襲,他們洪都道場必定袖手旁觀,只會助我宣明道場一脈。也正因如此,早些時日還有些外道之輩,來到宣明山附近四處,偷偷的探視,后來則不再打探我宣明道場。聽聞那洪都道場的蘇養浩,這幾年來得了機緣,修為突飛猛進,已達純陽仙人巔峰,靈肉合一,即將突破至道君。想必,那些外道之輩,暫時沒有再來招惹我宣明山,多半是忌憚與我宣明道場同氣連枝的洪都道場。”
風肆!
橫江眼神一凝,想道:“風肆也曾探訪斗魔洞府,只是后來徐夜月弄出一座道臺,以魔功冒充仙門神功,引誘各方仙門弟子修行,只怕洪都道場弟子,也難以幸免!蘇養浩修至純陽多年,近幾年卻突然得了機緣,莫非也是修煉了魔功,靠那食人飲血吞魂之法,才能突飛猛進?”
一念至此,橫江忽而問道:“師伯,韓劍師弟可曾回來?”
陳操之一聽韓劍之名,臉上便泛起欣慰的笑容,道:“年前,韓劍回到師門,修為大有長進,我按照師門規矩,授他真傳弟子之位,過不得幾天,他就請辭下山歷練,至今未歸。他前去探訪斗魔洞府之時,還只是一個仙門修士,可前番回到師門,已修至神魂境第五重。我猜韓劍肯定是在斗魔洞府里,得了一場了不得的機緣。”
機緣?
在橫江向來,那無外乎是食人飲血吞魂罷了。
可在陳操之面前,橫江卻說不出口。
這位師伯為人和藹,是一個忠厚的長者,只念著門人弟子的好,若直接說出真相,豈不傷了他的心?
陳操之不知橫江心中所想,又道:“我宣明道場那靈獸園里,養的都是些用來做菜的肉獸,難有幾只真正能夠通曉人意,伴隨修行的仙門靈獸。我自深淵地獄里,弄來了不少新羅咸魚,養在靈獸園里,你們一個是真傳弟子,一個是掌門弟子,每月朔望,可去領取一尾新羅咸魚,以滋修行。唉,可惜我宣明道場的根基,比不得那些高門大派,若有足夠的資源,那新羅咸魚就能大肆繁衍成群……安得咸魚千萬只,容我宣明弟子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助我師門道統,萬世不竭!”
橫江正要辭別而去,聽聞此言,問道:“豢養新羅咸魚,需要何種資源?”
陳操之搖頭笑笑,道:“新羅咸魚最喜歡吞噬一種產自深淵地獄的棒狀植物,名為棒子,此物只生長在深淵地獄深處。只要有足夠的棒子喂魚,新羅咸魚就會大肆繁衍。”
橫江自衣袖里搜尋一番,繼而嘴角掛起一絲笑意,道:“此事無憂。”
陳操之驚喜問道:“果真如此?”
橫江點點頭。
“哈哈哈……我宣明當興!宣明當興啊!”
陳操之勃然大笑,狂奔出門,沿途撞翻了不少桌子椅子,陳操之卻渾然不顧,邊跑邊喊:“顧惜風!你好好守在宣明高塔。為師去靈獸園交代一聲,讓他們此后每天都撈出一些新羅咸魚送到廚房,給眾弟子食用!你身為親傳弟子,每天也能吃一條!哈哈哈……”
獨孤信收拾著被撞翻的桌椅,道:“陳操之師伯是張空闕師祖門下大弟子,按照仙門立長不立幼的規矩,陳師伯本該是我宣明道場的掌門。可陳師伯卻向師祖和祖師爺訴苦,說他們師兄弟幾人當中,只有我父親最適合做掌門。于是,張空闕師祖傳位給我父親,只讓陳師伯去鎮守涅槃洞府。”
橫江走至窗口,遙望著陳操之飛向靈獸園的背影。
這師伯一路手舞足蹈,喜不自禁之時,竟引吭高歌,唱道:“緊打鼓來慢打鑼,停鑼住鼓聽唱歌。諸般閑言也唱過,聽我唱個十八摸。老板聽了十八摸,不花銀兩摸不著。老頭聽了十八摸,渾身上下打哆嗦……”
歌聲嘹亮粗豪,回蕩在整個宣明山上。
橫江嘆道:“師伯真乃性情中人!”
“橫兄不也是性情中人么?”獨孤信隨口回應了一句,走向門外。
橫江道:“我雖是性情中人,卻沒有師伯那么放得開,至于這首萬古流傳的名曲十八摸,在大庭廣眾之下,我斷然是唱不出來的。”
獨孤信沒有回答,腳步不知不覺加快,實在是陳操之的歌聲,太令人臉紅心跳,她一個黃花大閨女,如何經受得住。
宣明高塔門口,聚集了不少弟子。
“陳師伯為什么突然變成這樣了!”
“顧師弟,你且說說,是不是邪魔外道之輩,潛入我宣明山,暗算了陳師伯?”
“陳師伯是不是練功走火入魔,導致心智失常?”
顧惜風被團團圍住,眾人七嘴八舌,詢問有關陳操之之事。
“肅靜!”
獨孤信叱喝一聲。
眾弟子紛紛噤聲,轉身看向獨孤信,齊齊行禮。
至此,獨孤信先前因聽了十八摸而稍稍羞紅的面色,已恢復如常,且神色冷峻,掃視眾弟子,斥責道:“陳師伯是因師門得了一場大機緣,欣喜而歌,你等休要胡言亂語!至于師門到底得了何種機緣,你們明天就會知道,不必多問!我輩仙門弟子,本應處變不驚,鎮定自若,你等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眾弟子不再多言,拜別而去。
獨孤信朝顧惜風點點頭,同橫江一起離去。
二人一個住在真傳弟子聚集之地,一個住在竹林,岔路之處,便要道別。
橫江腳步一停,道:“獨孤兄不怒自威,御下有方。以后你繼任了掌門之位,我宣明道場必會蒸蒸日上。”
獨孤信搖搖頭,道:“這宣明掌門,我怕是做不得。”
橫江不解,問道:“獨孤兄何出此言?”
隆冬時節寒風縱橫。
二人衣袂飄飄,如憑虛御風,似要羽化登仙。
宣明山高,眺望四方,千山暮雪盡收眼底。
如此良辰美景。
獨孤信的語氣,卻帶著幾分寂寥,道:“修至純陽之后,我就要返鄉去了。我獨孤一氏和夏侯氏一樣,都有遠古傳承而來的道統。只是他夏侯氏全族都聚集在遺知山,而我獨孤氏子弟,則散布天下,唯有修至純陽之后,方能回鄉,去繼承先祖道統。此事,祖師爺和師祖,都是知道的。”
橫江稍稍沉默片刻,問道:“不知獨孤兄的先祖是誰?”
獨孤信幽幽說道:“遠古群仙時代,先祖因御劍術舉世無雙,乃遠古第一劍仙,被群仙尊為劍圣,自此先祖就以獨孤劍圣為名。獨孤家的道統,名作圣劍,傳男不傳女,我身為獨孤劍圣的后裔,理當以振興先祖道統為己任。我若做了獨孤家的家主,又怎能再繼任宣明道場掌門?不過,師門英杰眾多,不論是黃天都、華鎮岳、燕青崖、廖長空等師兄師姐,還是橫兄,任何一人成為掌門,都能將師門道統發揚光大。”
橫江道:“人生在世,志當存高遠!獨孤兄若能讓獨孤家圣劍,重現天下,斬盡深淵諸魔,此乃蒼生之幸,何必語氣幽幽,做小女兒態?”
“橫兄所言極是……”獨孤兄故作瀟灑回了一句,嘴唇微動,欲言又止。
橫江問道:“獨孤兄還有什么事?”
獨孤信話鋒一轉,道:“橫兄將你那眾妙之相眼罩給我,如今我已修至神魂境,修為不同往昔,可以按照眾妙之相的祭煉法門,將之重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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