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橫行 第二百八十七章:四海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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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無垠。
天馬雖高達數米,身形猶如巨象,可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空,卻顯得尤為渺小。
同樣是八匹天馬拉車,車駕雖比起風波驛里的殿宇大車,要小了數百倍。二者速度,差距卻遠遠沒有百倍之巨,只算稍快一些。
至于舒適度,則差距極大。
車駕異常平穩,別無一絲聲音。
只因飛的太快,連車馬破開空氣的爆鳴聲,在尚未傳達眾人耳中之時,就已經被車駕遠遠拋在了后方。
葉兒好幾次開口說話,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也因話語剛剛說出,車駕已飛出老遠,聲音自然傳不到眾人耳朵里。
聲音的速度,哪里比得上此等仙門車駕?
好在馬車是仙門打造,車門又關得嚴嚴實實,否則高空如刀如劍,銳利剛猛的強風,早已將葉兒這個沒有修為之人,斬殺在此。
飛了小半個時辰之后,趙四亦是回過頭來,張口說話,卻無一絲聲音,他這才在馬車上拍了一拍,頓時有一道光罩,憑空生出,將車駕裹著,于是馬車周圍,只有微風浮動,趙四所說話語,才清晰入耳。
“天馬拉車趕路,一日十萬里。我們距離空心楊柳山,約有八百萬里。我們若只白天趕路,晚上休息,需要八十余日,可到空心楊柳山。若日以繼夜,不計馬力,趕路不停,只需四十余日,可道空心楊柳山。”
趙四指了指遠方天宇,又指了指一望無垠的海面,道:“這片大海,名喚西海,方圓上千萬里,其中大大小小島嶼,不計其數。橫道友的師門宣明山,在中土帝國,而中土帝國所在的陸地,對于西海而言,只算是一座稍大一點的島嶼而已。我們從驛站往東,飛馳三百余萬里,靠了岸,就到了中央凈土。再在中央凈土一路奔行,五百萬里之后,就是前往深淵地獄的必經之地,空心楊柳山了。”
“世間仙宮,有十幾座之多,卻都是仙門正宗。至于旁門左道,邪魔外道,異類妖仙,亦是各有法統,其中旁門左道的道塔、邪魔外道的魔宮、妖仙的妖宮、甚至鬼仙的鬼殿,亦不在少數,實力不在我仙門正宗之下。”
“也正因如此,我仙道世間,才英才輩出,高手眾多,能和那深淵地獄,激戰無數年,相持不下。若只憑著咱們仙門正宗,只怕早已獨木難支,被深淵地獄的大魔,攻入了仙道世間,生靈涂炭。”
橫江早知世間極大,此事師門典籍亦有所記載,雖已算見怪不怪,可如今聽飛在西海上空,更能感受天地廣袤無邊,嗟嘆人力渺小。
當趙四說起左道的道塔、邪魔外道的魔宮、妖仙的妖宮、甚至鬼仙的鬼殿之事,橫江眼神一凝,心有所感。
好在如今橫江背對著葉兒,他和趙四之間,又有一座車門阻擋,倒也不至于被趙四看到他眼神變化。
“旁門左道的道塔!”
橫江微微皺眉,想起了宣明山當中,那一座宣明高塔,同時又想起了,封魔島當中,那一座由九崇山掌教凌枯榮掌控,足有四十九層,猶若巨山高不可攀的九崇山道塔。橫江心中不禁疑惑,莫非九崇山本就算是旁門左道一脈?
不過,橫江終究只是心懷疑惑罷了,他對旁門左道一脈,并無惡感。
橫江早已遺失了二十幾年前,剛剛家破人亡離開墟城之時,那一份初出茅廬,不懂世事的天真。他自然知曉人心叵測,各有不同,絕非仙門正宗、旁門左道、邪魔外道等等字眼,就能完全定義準確。
這些年來,他遇到過不少仙門正宗之人,也遇到過旁門左道之輩。
東觀道場是仙門正宗,可東觀道場一脈弟子,所作所為,哪有幾分仁義可言?蝠池道場是仙門正宗,可蝠池道場開山祖師古木風,雖是純陽仙人,可身上哪有半點仙風道骨可言?反倒是橫江在封魔島當中,遇到的青丘仙門青丘葳與青丘櫻母女,以及那得了半部魔典的青丘沖,姑且算得上光明磊落。
不過,橫江卻望不了當年初遇獨孤信,探訪遠古遺跡之時,洪都道場那個因救他而身受重傷的陳浮生,也望不了黑獄道場獨孤光那條老狗!
仙門正宗亦有魑魅魍魎,旁門左道亦有率真之人。
眾生百態,不一而足。
唯獨邪魔外道四字,在橫江心中,印象極差。
那些在宣明山頂偷襲趙清雪,又要抓走宣明道場眾精英弟子的道君,不正是邪魔外道?
橫江搖搖頭,將視線從透明的琉璃車窗處,收了回來,再順手推開車門,朝趙四問道:“那管事把趙道友喚作趙四,道友該不會真的就叫這個名字吧?”
“我乃仙門中人,哪能隨意以數字為名字。我本名趙屠山,這名字是我師尊親自取的,他希望我有朝一日能修煉有成,前往深淵地獄參戰,把當年那一座讓我師尊大敗受傷,鎩羽而歸群魔聚集之山,屠得干干凈凈,這才有了我這個名字。我師尊門下,收了好幾個弟子,我排行第四,于是就被人喚作趙四。”
趙四趙屠山搖頭一笑,渾不在意,道:“我師門比你師門還人丁稀少,我師尊本是一介散修,沒有山門道場,門下也只有我們這些弟子。二十幾年前,我那時候還小,師尊受到誅魔令感召,前往深淵地獄參戰,把兩個個神魂境的師兄都帶走了,一去不歸,只剩下我和三師姐留在家中。幾年之后,三師姐修至神魂,說要去深淵地獄尋找師傅和師兄,就把我送到她一個好友之處。她好友見她一去不復返,就也去深淵地獄尋他,把我托付給了驛站里那個管事的。等我修至仙門修士,那管事便讓我坐了車夫。我也想去深淵地獄看一看,可實力微末,沒有資格。”
趙四似是在驛站里憋得太久,平日里沒有什么和別人傾訴的機會,如今駕車奔馳,話匣子一打開,便停不住了。只把他自身來歷,師門眾人底細,以及對于未來的打算與想法,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
橫江默默的聽著,不多問,也不阻止這趙四說話。長路漫漫,除去練氣修法,實在有些無聊,能有這么一個能說會道的人,唧唧歪歪說個不停,倒也也可消減煩悶。
趙四說了一日,便發現能說的,差不多都說了一遍,這才閉上了嘴,又覺得口干舌燥,于是施展出一道五行法術里的水法,指尖引來一道清水,再張開嘴巴,咕嚕嚕喝了下去,似是準備休息一陣之后,再重整旗鼓,繼續絮絮叨叨的說下去。
夕陽西下,天色漸晚。
葉兒雖已成年,卻是終究是一個少女,她見滿天紅霞,盡在身邊,就小心翼翼的把馬車后面的琉璃窗戶推開,望向西天,只見如火夕陽,在云上通紅發亮,清晰無比,仿似觸手可及,于是她又伸出手,遠遠的觸摸。
可惜,夕陽在空,遠不可及,如何碰觸的到?
這時候,前方趙四回頭問道:“道友,我們是連夜趕路,還是稍作休息?”
橫江略一沉吟,正待說話,葉兒趕緊從窗外收回手掌,老老實實的坐著,道:“上仙不用管我的,我不睡覺也不打緊。呃……我在車里也能睡,上仙趕路要緊。”
她倒是溫馴乖巧,善解人意。
橫江看了看葉兒,朝她溫和搖頭,又向趙四道:“趙道友和我都是仙門中人,須知修行一事,不進則退。一日不修,道法已滯,三日不修,法統已疏。不妨晚上休息,白天干路。一張一弛,陰陽有序,方是修行之理。”
趙四道:“那就休息一晚上,命題一早,再啟辰趕路。橫道友無需把我交成什么道友,聽了怪不習慣的,你還是叫我趙四,或者老四吧,我聽著順耳。”
“也好。”
橫江點點頭道:“那此番旅途,就勞煩老四了。”
“不麻煩,不麻煩。”
趙四渾不在意的搖搖頭,駕馭馬車,自空中緩緩落下,將至海面。當馬車落水之時,趙四揮手施法,在海上凝水成冰,以一方冰原將馬車撐住,再解開了天馬的韁繩,任由天馬在海中撒歡兒奔跑。
此等靈獸,連天空都可以來去自如,又何懼海水?
趙四雖修至仙門修士,卻還做不到辟谷,就拿出干糧啃著,又問橫江要不要。葉兒卻在一旁發愁,只因她是普通人,一天沒吃飯,身上帶著的幾個包子饅頭,也吃光了,如今肚子餓得咕咕叫。
橫江拿出鍋碗廚具擺在冰上,油鹽調料,又隨手從海中召來了幾條海魚。葉兒見了,趕緊把魚洗干凈了,切好做飯,不肯再讓橫江插手。只不過橫江的廚具,都是御龍升親自煉制而成,算是仙門法器,極為沉重,葉兒搬弄起來很是費力,她累得滿頭大汗,卻依舊滿臉歡喜,蜜蜂一樣忙來忙去。
自這一日起,三人相處,越發融洽。
煩悶的時候,葉兒還會唱曲唱戲,替橫江解悶解乏。
十幾天后,夜間。
橫江和趙四盤膝坐在冰原之上,打坐練氣,葉兒則百無聊賴在一旁唱曲。天馬通靈,圍繞在葉兒身邊,時不時用馬尾巴在她臉上掃來掃去,以示親近。
葉兒身上貼著橫江給她的暖身符,無懼冰塊森寒,坐在邊緣處,把腳丫伸到水里,似劃船一樣搖搖擺擺,開開心心的唱著:“中流扣舷歌,快活也末哥……”
夜空深邃,海面平靜,無風。
一道歌聲,調子曲子歌詞,與葉兒的一模一樣,從海上遙遙傳來:“中流扣舷歌,快活也末哥……”
“呀!”
葉兒嚇了一跳,趕緊把腳丫從海面縮了回去,急忙跑到馬車處,倚著車門站好,再探出腦袋朝聲音來處問道:“是誰在唱歌?”
一問既出,無人回答。
海面一片平靜,連浪濤之聲也無一絲。
正當葉兒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的時候,大海之上,歌聲四起。
繼而,狂風翻卷,碧浪滔天,呼呼之聲,嘩嘩之聲,轟隆之聲……諸多聲音,不絕于耳,恰好和四面八方響起的歌聲完美相融,仿似是天衣無縫的伴奏。
橫江與趙四,已是睜開眼眸,站起身來。
橫江看了看四周,朝趙四問道:“龍女?”
“風浪協奏,四海放歌,必定是龍女!”趙四腦門已有冷汗冒出,眼神慌張,道:“我要是被龍女召走,自身生死倒算不得什么。可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三歲小兒……”
葉兒見趙四如此不堪,又發現橫江面不改色,于是她也顧不得自身的身份,出言譏諷道:“趙上仙你這些話,跟我家主人說了沒用,還是留著等到見了龍女再說。看看她們聽了之后會不會心軟,從而網開一面,饒你一命。”
不知不覺,一群長得國色天香的女子,圍在了漂浮于海面的冰塊旁邊。
其中一個大眼睛女子,將挺拔而又濕漉漉的胸峰,擱在冰塊上,遠遠瞅著趙四,媚眼如絲,道:“郎君快來摸一摸,看看奴家的心,到底是硬硬的呢,還是軟軟的。又或者,是外軟內硬,外硬內軟,還是表里如一……來嘛,來摸摸人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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