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橫行 第一百四十九章:畫卷被盜
宣明道場門規:第一,不得欺師滅祖;第二,不得同門相殘……
橫江心中訝異,他本以為這廖長空師姐來勢洶洶,開口就會提起魔功之事,未曾想到她竟然問他門規。可廖長空說得清清楚楚,師門長輩不在的這段時日,她奉命執掌師門戒律,于是橫江雖不明所以,卻也只得把第二條門規,背誦出來。
廖長空盯著橫江,語氣冷厲,又道:“若有同門師兄弟,為你傷心欲絕,痛不欲生,算不算違背門規?”
“此事……”
橫江咬咬牙,強撐著回答道:“算!”
他雖在聶隱娘撤去陣法的時候,聽到了杜若冰說的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可緊接著聶隱娘又恢復了隔音陣,至于后來廖長空和獨孤信之間,諸多話語,則被隔音陣法完全隔絕。橫江只是站在靜室門口,透過門縫,朝外面看了幾眼,至于獨孤信和廖長空到底說了些什么,橫江一概不知。
“阿信與你是生死之交,情誼深厚。你身中劇毒,卻不肯說明,阿信以為你將毒法身亡,傷心欲絕,此事你已算是觸犯了門規。念你初犯,這次就記在賬上,暫且不罰。”
廖長空的神態依舊冰冷,可她的語氣卻緩和了些,道:“如若下次,阿信因為你的事情,擔驚受怕,我必將此事稟告師門!”
橫江愣了愣神,知道廖長空已經把魔功之事,放在了一邊。
可他卻不明白,為何以廖長空的性格,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橫江清清楚楚的記得,廖長空與東方未明相見之時,對東方未明恨得咬牙切齒,若非身受重傷,必會第一時間就對東方未明大打出手。由此可見,廖長空對于宣明弟子修煉魔功一事,深惡痛絕。
“如今師門里,只有燕青崖師兄一人坐鎮,我不可在此地久留。”
廖長空狠狠瞪了橫江一眼,道:“我回師門以后,這宣明別苑,就只有你與獨孤信師弟二人,你好自為之。”
一束劍光,載著廖長空,凌空飛走。
“橫兄!”
獨孤信等到廖長空消失不見,才走進靜室。
她眼神里暗藏愁緒,臉上卻強顏歡笑,道:“長空師姐看上去冷傲,可實際上卻不難相處,她只是事事循規蹈矩,處處惦記著師門的門規戒律,橫兄不必太過在意。”
橫江點點頭,他卻沒想明白,為何廖長空讓他在和獨孤信單獨相處之時,要好自為之。
他一手抓著椅子扶手,一手用力按著疼痛至極的胸膛,大口大口喘著氣,道:“獨孤兄,我猜你和廖師姐,已經知道我修煉了魔功,是不是?”
“廖師姐答應了我,此事暫且不會告知師門,橫兄你以后切記小心修行,不可再讓人察覺。”
獨孤信點了點頭,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問道:“橫兄,我們宣明別苑門口,掛著的那個人,是什么來歷?”
橫江把前些天晚上,有人半夜敲門,被他一劍殺了之事,說了一說,又道:“門外被吊之人,叫做孟射,就是那伏龍山道場弟子。”
“橫兄先在此閉關修行,我出去一趟。”
獨孤信朝橫江溫和一笑,轉身走出靜室,又關上了門。
她言行舉止,一如既往的灑脫,道骨仙風,唯獨腳步比起以往,沉重了少許。
月隨云行,漸漸西移。
午夜時分,月滿中天。
橫江心癮平息,周身痛苦,漸漸消散。
他施了一道避塵決,清除身上汗漬,再從乾坤袋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清水,痛痛快快的盥洗一番,然后才離開靜室。
獨孤信已在前廳里,等候多時。
廳中擺著一張茶幾,兩個蒲團。
她坐在茶幾旁邊,桌上擺著一盒茶葉,以及茶壺茶杯等等器具,只等橫江來泡茶。
橫江搖頭一笑,坐在獨孤信對面,一邊著手泡茶,道:“獨孤兄,今天這茶的味道,可能要比以往的茶,要清冽幾分。”
獨孤信問道:“橫兄何出此言?”
橫江道:“獨孤兄先前離開靜室,多半是跑去院外,把那伏龍山道場的弟子處置了,以至于如今獨孤兄身上,還有殺氣存留。如今,我和獨孤兄對坐飲茶,桌上的茶水,被獨孤兄身上殺氣一沖,茶香會迅浸入水中,味道更佳。”
橫江已然知曉,獨孤信將那伏龍山道場弟子誅殺的原因。
只因這宣明別苑,不算太大。
而且夜深人靜,一旦有什么聲音,都能傳出很遠。
如若先前獨孤信和廖長空,在靜室外所說的那些話語,被孟射聽到,再由孟射之口,傳了出去,后果不堪設想。
那孟射被吊在門外,顏面盡失,他若能活命,必會銘記此仇。若不殺了,有朝一日,孟射必會找橫江報仇。
于是,獨孤信才先行動手,不留后患。
獨孤兄皺了皺眉,神色莫名,道:“我還以為,你是聞慣了杜若冰身上的香氣,心中懷念著溫柔鄉的滋味,便對我身上殺氣,心生厭惡。”
“獨孤兄多心了……請!”
橫江搖搖頭,將沏好的茶,倒給獨孤信一杯,道:“杜若冰第一次與我相見,是她在黑市里看到懸賞殺我的榜文,就用血雨遮天幡,掀起滿天血雨,攔路截殺我,卻由受東方未明囑托,不可傷我性命,最終讓我逃出生天。當我與她師尊,純陽鬼仙聶隱娘熟識了之后,那杜柔冰又跑來賠罪,要侍奉我起居。我實力差她太多,攔不住她,而且也想借她神魂高手的修為,在此替我護法,就讓她留了下來。這女子,也算是一個驚才艷艷之輩,生前求取功名,參與考舉,卻在殿試之時,被揭穿女子身份……”
每次與獨孤信相處,橫江總會覺得心神寧靜,思緒闊達。
于是,他干脆就將認識杜若冰的前前后后,都細細說了說,不過對于這段時日去地底誅魔,以及遇見九崇山三大高手等等事情,卻略過不提。
獨孤信默默的聽著,先是訝然呆愕,隨即搖頭感嘆,道:“你讓那個叫做紅衣的侍女,帶著書信回到宣明山,當時我見到紅衣,還以為你就喜歡那種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如今看來,橫兄你不知愛好小姑娘,就連鬼都不肯放過……簡直讓我嘆為觀止!”
橫江笑了笑,道:“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莫非,獨孤兄你在宣明山苦修太久,寂寞難耐,如今動了凡心,也想找一個道侶,雙宿雙飛?”
獨孤信慢悠悠的喝著茶,慢悠悠的放下茶杯,目光卻一直注釋在橫江身上,又慢悠悠的說道:“此事不勞橫兄費心,我已有了主意。”
橫江訝然失笑,追問道:“你看上的是哪家姑娘,是不是我們宣明山的弟子?”
獨孤信搖搖頭,語氣有些輕飄,道:“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那姑娘脾氣古怪,而且特別倔強。如果我告訴了你,你又把這事傳了出去,再讓那姑娘知道了,萬一姑娘不喜歡我,豈不是連朋友都沒得做?”
橫江覺得這事情頗為有趣,又問道:“那你是怎么喜歡上別人的?”
獨孤信放下茶杯,站起身來,走至窗邊,眺望遠空明月,沉默許久。
轉過身來的時候,她看向橫江的眼神,變得越清亮,美目光彩灼灼,盯著橫江,道:“我覺得杜若冰那句話說得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橫江從蒲團上伸直了雙腿,順勢往地上一趟,雙手抱在腦后,道:“喜歡一個人,哪里會情不知所起,總會有喜歡的理由。獨孤兄你可別學那些女子,細膩敏感,小心思多,整天胡思亂想,這樣會導致定性不足,影響修行。”
聽聞此言,獨孤兄啞然無語,眼神一呆,心中嘆道:“我哪里是學那些女子,我本來就是啊。”
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現橫江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呼吸均勻,神態安詳。
橫江今日飽受心癮折磨,早已是筋疲力盡、心力交瘁,如今又和獨孤信對坐飲茶,相談甚歡,情緒舒緩,加之疲倦至極,自然而然就睡了。
獨孤信不愿吵醒橫江,便御風而起,騰云駕霧,飛回茶幾旁邊,坐在橫江對面,一邊端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喝著,一邊拿出筆墨,寫了一封信箋。
信寫到一半,對面睡覺的橫江,卻有了動靜。
一副畫卷,被橫江從乾坤袋里拿了出來,捧在懷里。此時此刻,橫江嘴角掛著一抹微笑,似是夢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獨孤信暗捏一道法訣,讓橫江手中畫卷徐徐抽出,再冉冉飛起,落到茶幾上。
她只將畫卷打開一看,嘴角就掛起一絲笑容,想道:“原來我這橫兄,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子。不過,這畫中神女絕世無雙,就連紫霄宮的宮主,無數年來,也因仰慕畫中神女,從而相思成病。橫兄你又何必舍近求遠,只一心惦念著畫中神女,卻不肯把心思用在其他人身上?”
夜盡天明,晨光熹微。
橫江睜開眼睛,卻現有些不對。
自從東方未明,送了他那副女子畫卷之后,他每天醒來,都會現畫卷被自己抱在懷里,如今卻懷中空空蕩蕩,他便在乾坤袋里找了找,卻也未曾現。
畫卷被盜了!
橫江翻身坐起,卻與現,獨孤信不知何時已經離去,如今這大廳里,只有一封信箋,留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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