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原行鏢的日子 第252章 狗咬狗,一嘴毛
第252章狗咬狗,一嘴毛
天下前十的殺手中,這三位恐怕是最名不見經傳,但也是最防不勝防的。作為殺手,刺殺過程中最難得不是殺人,而是接近目標。
彈棉花、爆米花、磨剪子這種富有生活氣息的技術活,隱蔽性強,更容易潛入到目標人物家內,也最容易偷襲得手,所以曉生江湖榜將這三位排入天下殺手榜之后,這三個工種的人生意驟然下降。據說彈棉花協會還發起讓殺手彈棉花滾出彈圈的活動,結果就不得而知了。
李伯陽的兒子又不是我殺的,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接二連三派殺手來,我算倒了血霉了。
彈棉花左手持彈弓,右手持弓錘,發出當當聲,口中又唱起彈棉花神曲,一陣躁耳聲傳來,心浮氣躁。
我說你們三人一起上,還是輪流來?
爆米花道,我們三兄弟,向來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柳清風反問道,有屎同吃嘛?
爆米花方才被柳清風戲弄,此時又被他一句話噎的不輕,舉起燒火棍砸向柳清風。
磨剪子左剪子、右菜刀大步流星朝我沖來,一股陰寒無比的勁氣從雙手中吐出,如此陰冷詭異的內力,也不知是什么路數。我雙手引四湖真氣,短匕斜指迎向剪子,順勢一個扭轉,左手作智拳印一拳打在菜刀刀背之上。
陰冷勁氣透體而入,向體內幾處要穴游走,丹田內噬靈血滴猛然大漲,如青蛙捕蟲一般,在體內倏然加速,將那股陰冷之氣吸食干凈。
磨剪子咦了一聲,顯是有些吃驚。手中剪刀與短匕相交,一個旋身,兩剪張開,閃著藍芒,沖面門迎來。薛魚兒在一旁喊道,小心劇毒!
我吃過藿香正氣丸,對尋常迷藥、蒙汗藥等有抗體,但對天下第四殺手的毒卻無把握,一個鐵板橋,在向上彈起之時,四湖真氣經丹田,借起身勢能,一拳轟出,擊在磨剪子小腹之上。
磨剪子小腹上生出一股吸力,將我全身真氣拉扯,我身形一頓,就在這時彈棉花一道雷音入耳,耳膜生疼。
我強忍耳鳴聲,使出萬劍河山黑白無常,短匕攜帶風雷之音,再次刺向磨剪子小腹。磨剪子揮剪去擋,砰的一聲,被我四湖真氣全力一擊擊飛出去。
在看另一邊,爆米花根本不是柳清風對手,尤其是他悟出趙拂衣玄元劍訣第一層后,劍法大進,才不過七八個回合,爆米花就相形見絀。
柳清風口中還念念有詞,大爺,你這爆米花一鍋多少錢,生意好不好,每月能賣幾兩銀,朝廷的公租房租金貴不貴,大爺,你幸福嘛?
爆米花聽著窩火,一聲怒喝,揮起燒火棍,要做拼命的架勢,柳清風冷哼一聲,一個側踢,將爆米花踢飛到磨剪子身旁。
就在這時,兩個黑色彈丸從唐三樣手中飛出,射向磨剪子和爆米花。
唐門霹靂彈!
兩人伸手格擋,轟轟兩聲,彈丸撞擊后竟炸開,瞬間兩人血肉模糊,糾纏在一起。
柳清風笑道,這下子可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彈棉花見勢不妙,正要開溜,我喊道,彈棉花的,你這是要溜嘛?彈棉花笑道,兩位大俠,我方才就是路過,你看我也沒動手啊,就唱了首曲子啊。
我說你再唱一段。
彈棉花啊,彈棉花,半斤棉彈成八兩八,舊棉花彈成新棉花,彈好棉被姑娘好出嫁。
(本章未完,請翻頁)薛魚兒說難聽死了。柳清風說對啊,難聽死了,你唱一段我們的祖國是花園。
彈棉花:……
唐三樣問這人怎么處理,我說用唐門霹靂彈就好了,快速上路,無痛苦、無污染。唐三說霹靂彈太血腥,有違天和。剛才你用的時候也沒見你皺眉。
彈棉花連道,三位手下留情啊,我是被那兩人忽悠過來的啊,看在我沒動手份上,饒我一命。
唐三樣說殺人用刑我最擅長,說罷拿出一副手銬將彈棉花鎖在渡口旁鐵索之上。柳清風奇道,你還隨身帶這些啊。
唐三樣說昨晚去怡紅院隨手順了一套而已,想不到此處派上用場了。
一顆唐門霹靂彈放在彈棉花夠不到之處,唐三樣說,這顆霹靂彈半個時辰后爆炸,給你這個,能不能活命就看你造化了,我們先去吃東西,一會兒來看你。說罷,把一把鐵鋸扔給了他。
半個時辰后,看到彈棉花正拿著鐵鋸呼啦呼啦鋸胳膊,鐵鋸太小,彈棉花疼的滿頭是汗,口中咬著一塊破布。
薛魚兒說你怎么這么殘忍,違反日內瓦公約啊。
唐三樣說他鋸胳膊管我什么事兒啊!轉頭驚訝的望著彈棉花,大爺,我給你的那個小鋸不是鋸胳膊的,那是手銬鑰匙啊。
再看彈棉花,疼的呲牙咧嘴,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路之上有唐三這個話嘮,倒也不寂寞。第二日太陽落山前,我們回到成都城內,唐三樣邀請我們去他家,被我們謝絕。
按朝廷規制,閔秋葉如今是成都府三把手,可在府衙后院分一套大宅。他覺得別扭,加上有無妻妾老小,只有一個師爺,兩人要了一個并不大的小院。
糧倉虧空一事,閔秋葉查了個底掉朝天,寫好的折子遞上去,被章知府留中不發,我來到他府上時,老閔正與師爺卜為前喝悶酒,見到我,卜師爺連搬來凳子,三人一桌同席。
閔秋葉嘆道,剛接手時毫無頭緒,有了頭緒有沒了下文,整個成都府各部房,一個個見我跟躲瘟疫似的,這官當得了無生趣啊。
老閔這次查糧倉,得罪了當地不少權貴士紳,更要命還揪出一些中飽私囊的官吏,章知府把這個事兒交給他,又不給個指導意見,讓老閔琢磨不透。
三觀你說下,換做是你該如何辦?
我說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章知府讓你領頭查此事,想必有所指,若真將事兒一禿嚕捅上去,只怕有弊無利。若換作我,定揣測好上峰所想,然后夾帶些私活兒,順便幫自己立穩腳跟。
老閔眼前一亮,我一直在琢磨這案子牽連太廣,有個度的問題,你這番話倒提醒了我,這幾日同知丁大人也約我,丁大人與章知府素有恩怨,恐怕兩人較上勁了。你覺得我該如何?
我說我是江湖中人,官場之事,我不擅長,這些事,得要靠卜師爺了。卜師爺笑瞇瞇道,過兩日是丁大人母親六十大壽,到時候大人去望望風,看看成都府衙的風都怎么吹。
就在此時,突然聽到房頂有動靜,經緯真氣釋放,才發現老閔房頂有人踩點,我連忙給兩人示意,閔秋葉領會,閉口不提,忙著勸酒。
房頂小蟊賊也就七八品樣子,我以內力注入手中筷子,揚手一甩,筷子透屋頂而出,只聽得房頂哎呀一聲。我沖出窗外,躍上房頂,將一賊眉鼠眼黑衣夜行人扔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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拷問之下才知,這人乃大刀會李大刀手下一嘍啰,此番奉命來閔秋葉府上踩點。前不久我們與大刀會結仇,被大刀會摸上門來了。
卜師爺突然道,你們李掌門腦子被門擠了,大半夜跑成都府衙撒野,我告訴你,私闖民宅是犯法,私闖官府衙門,那可是死罪,還不從實招來?
那嘍啰被卜師爺一嚇唬,馬上跪地磕頭,老爺饒命,我是大刀會的人不假,李掌門派我來的也不假,他派我來此處,是受金牛縣楊大人所托,來大人府上偷東西。
什么東西?
嘍啰道,好像是糧倉案清查的一些卷宗。我伸手過去一拳,什么好像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好像揍了你一拳嘛?
嘍啰說道,我不識字啊,朱大人就說是一箱黃色封皮的箱子,能偷就偷,不能偷就燒了。
我也是醉了,派個文盲來偷卷宗,怎么不派個啞巴來唱戲?聽到喊聲,前院的巡邏兵丁過來,閔秋葉交代了幾句好好伺候,那竊賊就被抓去刑房了。
卜師爺道,整個成都六縣,數金牛縣虧空最多,將近三萬兩,知縣楊下水這次自知難逃其咎,這是要鋌而走險啊。
閔秋葉先是遭到刺殺,如今又遇竊賊,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何況新上任的通判大人,連夜叫來刑房兵馬,要去抄了大刀會老窩。
卜師爺連勸阻道,大人人生地不熟,切忌折騰大動作,等坐穩位置,咱們細刀割肉、小火熬湯,一點點把他們吃進去。
閔秋葉想了想,那我先去趟章知府那邊,這次查辦糧倉虧空,先從楊下水開始,不把他辦了,我這輩子不再吃羊雜碎。
第二日,閔秋葉從章知府那邊請了折子,命人將楊大人請了過來。楊下水雖是捐科出身,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在未定罪之前,也不能輕易上刑。
我與卜師爺在院內喝茶,閔秋葉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拿起茶杯,咕咚灌了幾杯茶。
我問又折騰出什么幺蛾子了?
閔秋葉才道,今日府衙幾位大人對楊下水勸勉談話,楊下水竟說此事跟他無關,揚言告到京城去,說在場的知府、同知等人都收了他的饋贈,縣衙中有賬目可查,不能有了虧空,就讓他一人來賠,要賠一起賠。令在場的幾位大人都很難堪,如此一來,糧倉虧空一案,很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我也無話可說,當官之事,狗咬狗一嘴毛,既然為官,屁股底下就沒幾個干凈的。
陋規也罷,三節兩壽之禮也罷,不送不收,那叫不懂規矩,一輩子在一個坑里蹲死,既送又收,那就落下把柄,隨時被人反制。
其實,有些時候,那些大貪、巨貪手中并不缺錢,那還為何不斷收禮?私欲?貪心?非也,還是那三個字,不得已。
很多時候,行賄是為了站隊表忠心,貪污則是為了甄選一條陣線上的人而已。都說朝廷為材是用,可掌握天下官帽的,就那么幾個人,怎么可能把所有人都衡量清楚?怎么辦,只有看錢了。
我看著老閔,問道,那你還追究下去嘛?
閔秋葉說道,我辦此事,并非為打壓異己,更不是為拿掉誰的官帽,而是為了朝廷虧空的銀兩,幾萬兩銀子啊!
卜師爺這時道,看來,只有另辟奇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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