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摘桃子
天空，烏云黑壓壓的，頃刻后便有瓢潑大雨連珠落下。
雨水沖刷走山谷里的血腥，砸落在狼藉一片的山谷內，與泥水混合著流溢四散。
“她的選擇其實并沒有錯，那是她自己的路。”
徐元韜終究忍不住，一股怒火在胸腔中騰升，甚至壓過了恐懼，讓他忍不住對面前這個他一直都很敬畏的人道出了內心的想法。
這句話說完他的嘴巴就像是被人給縫上了，死死地閉著，任由冰冷的雨水順著他堅毅的下巴滴落在地，他已做好了即將赴死的準備。
另一旁，葉孤獨就像一把劍立在那里，身姿挺拔。
他站得筆直，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就似乎被一把鋒利的劍剖開，連在他身上流淌都顯得很難。
他的雙眼也銳利得就像兩把劍，無論是誰被他的目光盯上，都有種被劍劃破了咽喉的痛苦錯覺。
但現在，他的雙眼卻有些血絲，微微發紅，似乎幾宿未睡，給人一種混亂癲狂之感。
“她曾和你那么親近，你卻殺了她。”
葉孤獨的聲音略有些沙啞，像兩把劍在一起劍刃緩緩摩擦的聲音，有些瘆人。
“呵呵呵......你們似乎都很喜歡她？”
那道雨中的背影轉過身來，正對著二人，斗篷下露出了一個冷酷的下巴，一抹冷冽帶著笑的嘴角。
“不。”徐元韜魁梧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神色間閃過痛苦之色，他搖著頭，“我一直拿她當做自家的妹子看待。
從您讓我輔佐在她身旁的那一刻，我便已將她當做了自己的妹妹。”
“你呢？”江誠掀開斗篷，一雙幽冷的瞳眸盯上了葉孤獨。
“我的確喜歡她，在你讓我來連云九大寨的時候，我最開始便跟隨著她......”
葉孤獨雙眼通紅，如兩把出鞘染血的劍，他突然壓抑般的嘶吼，死死盯著江誠，“但我知道，她是你的，可你為什么要殺她。”
江誠哈哈一笑，說不出的冷酷，他壓低了聲音，像是在自語，又像是警告二人。
“你弄錯了，她不是我的，我也不曾將她視作禁臠，她一直都活在我的記憶里......但現在她變了，變化有些大，已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她......”
葉孤獨突然哭了，哭得握劍的手都在顫抖，“所以，你就殺了她，所以，她就該死！”
“的確！”江誠挑眉，眉宇間那股魔性更濃，“我殺人，不講舊情，只講心情。”
“魔......你是魔，比魔頭還可惡的魔，你就不該回來。”葉孤獨大聲吼著，突然拔出了劍。
他拔劍的那一刻，握劍的手也不再顫抖了，超乎尋常的穩。
在拔劍的剎那他手中的劍就已經刺出。
這簡直不像是在刺劍，動作實在太連貫太優美，似乎訓練了數千萬遍，似乎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能刺出各種角度刁鉆的一劍。
簡簡單單的一刺，已變成了如呼吸一樣輕松，順暢。
凝煉無比的劍意猛然驚散了周圍的雨幕，所有的雨滴隨著這一劍刺出便如無數把小劍齊齊扎向江誠。
雨幕蒼茫，劍意裹挾著殺機爆發，鬼神驚避。
這樣的一劍，帶著一種玄奇妖異的煞氣，似乎有魔性，賦予了每一滴雨水殺機，無愧魔煞劍的威名。
縱然徐元韜也瞪大了眼猛地退避，在暴怒的魔煞劍下，縱然是他，稍有不慎也可能會被刺成篩子。
但江誠沒有避，他直接伸出了手，五指如雞爪猛然撕下，罡氣成爪凝煉無匹，三重罡勁的力道爆發。
這一撕，他身前的一片空氣都如被抽空，向下塌陷，于爪前形成了一個小點，化作巨大漩渦。
每一滴雨水都如遭受了無比可怕的吸扯力，向那塌陷下去的巨大漩渦匯聚。
便連葉孤獨的劍都被吸扯，仿佛自己送到了江誠的手邊，要主動繳械投降。
“鈧！”
長劍被江誠五指死死抓住，比之百煉合金還要堅硬的劍身竟然凹陷下去了五個五指印。
隨著江誠冷笑中猛地一扭，葉孤獨持劍的手臂如遭雷擊，長劍已輕易脫手，被江誠抓在了手中。
一名劍客，在與人交手的過程中被敵人空手奪走了自己的劍，沒有任何事是比這種事還要令人恥辱的。
葉孤獨怔怔看著江誠手中的劍，忽然發出仰天嘶吼，駢指如劍猛地扎向了他自己的咽喉。
“我不讓你死，你現在也死不了。”
江誠冷哼，伸手一點葉孤獨的肩膀，頓時他已不能動彈。
他的一雙血色雙目中閃過羞憤與不屈，幾乎要拼命。
“我需要知道天魔門儲存魔血的地點，你義父便是天魔門長老，他之前更是睡了青青，你難道不想殺他？”
江誠冷冷看著葉孤獨，聲音中帶著一些蠱惑的意味，元神力量已凝結成精神印記，打入了葉孤獨的腦海。
“去吧，把你那位義父約出來，不要讓他警覺。”
江誠下達了命令，遣走葉孤獨后，視線又看向了徐元韜，“元韜，你應該知曉青青和那幾位天魔門長老之間的聯系，我這里有青青留下的一些布置，你便代我去完成吧。”
“您還信任我？”徐元韜接過江誠遞來的包袱，神色中有慚愧也有激動和痛苦。
江誠笑著點頭，“當然，你曾是我得力的助手。”
他拍了拍徐元韜的肩膀，也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其腦海中打入了一道精神印記。
徐元韜領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前方山嶺間。
“主人。”
裴清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在雨幕中出現。
隨他一同出現的還有另外十幾人，組成匿影千息陣，始終讓江誠處于陣法掩護的范圍內，令人難以捕捉他的行蹤。
“黑市那邊打聽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江誠負手而立，看著下方山谷內被雨水沖刷的狼藉戰場。
俏蛇兒青青已經葬身于此，江湖上恐怕還根本不知曉其死訊。
裴清躬身將一些在黑市中調查到的情報一一匯報，“黑市中并無天魔門儲存魔血之地的消息，不過主人所說的那幾人的訊息卻是已經調查出了一些眉目。
五虎斷魂刀南霸天，乃是天魔門隱系一脈的長老。
三十年前，他縱橫江湖位列地榜，后隱退多年，如今應該已是龍象境中期的實力。
還有多羅魔手蕭天依，也是隱系一脈的年輕長老。
二十年前此人位列地榜第十六，隱退后如今應該已是龍象境中期的高手，其父蕭天辰也是一名長老，妹妹蕭紫琪是如今天魔門后輩弟子中的翹楚人物。
最后，飲魔劍客陸九淵。
此人成名于十六年前，與天山劍宗當代劍子一戰將其斬殺，奠定了當時地榜第七的榮耀。
聽說此人天資極高，隱退十幾年如今實力成謎，可能已臻至龍象境后期。
上述這三人，年輕時的確都好色成性，糟蹋過不少女子清白。”
裴清一五一十地將調查到的情報仔細匯報。
江誠負手聽著，微微沉吟，心中已基本確定了接下來要進行的一些計劃。
這幾大風流長老，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不論是誰，最終的結果都是一個死字。
不過在殺這些個長老之前，他也要首先保證自身的安全。
如今，他已得罪了龜石老人，對方甚至已重出江湖要將他揪出給殺了。
若是在此時貿然動手殺了南霸天、蕭天依等人，很有可能還會驚動天魔門的那位神秘宗主。
屆時，同時得罪兩大鬼神境的高手，他縱有通天本領也必死無疑。
“還是實力太弱了，所幸這秦則武境內天地能量薄弱，對鬼神境武者的實力壓制也很厲害......
鬼神境強者之所以強大，便是因為可調動天地之力。
但這方天地的力量太弱小了，同樣是鬼神境武者，在星落武境那樣的大天地中，自然更強大一些，而在這片小天地內，便實力削弱了很多。
這便是受制于天。”
江誠細細思量，走到了畢寧身旁，在其略帶些些驚懼的眼神中攬住其腰肢，踏空而去。
“我若是能修煉出真靈五紋，元神力量強大的程度也就不亞于一些剛剛突破鬼神境的武者......
屆時縱然真的面對龜石老人，保命的把握也將提升到六成以上。”
他看向懷中可人兒，完全無視對方目中的驚懼與憤恨，輕輕伸出了兩根手指夾住了對方白皙尖俏的下巴，語氣輕笑道。
“寧兒，是時候了，該是你為我奉獻全部的時候了，放心......我會保住你的命，跟著我，絕對要比跟著那個死道士好多了。”
他哈哈大笑，登上九大寨的擁雷峰，暴雨瓢潑下他如發狂的惡鬼，在畢寧的哭泣尖叫聲中撕碎了此女的衣衫。
養了多時的果樹，現在也是到了該摘桃子的時候。
他殺青青證魔王大道，修出了真靈三紋。
此時再借助畢寧的九陰羅剎體，極有可能便再作突破，修出真靈五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