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魔心魔性
月華如水，竹林內葉影婆娑，風聲陣陣，那閣樓之中傳來女子呻吟嬌笑，頗為引人遐思。
一番暖帳親熱過后，江誠倚樓賞月，披一身素白長衫，長自然下垂，在嫣然與佳樂兩名侍女相伴下于窗前飲酒。
聽得二女琴簫合奏，寧靜旋律與這竹林靜謐氛圍融合一體，使得他的心緒也漸漸平復，捕捉到了一些模糊的靈感。
“明日也便是問心路開啟之時，屆時若真能走過問心路三段，心境也便突破穩定，但這還不夠.......
問心路總計七七四十九段，據傳新入門弟子，少有人能在鬼神境之前走過前九段。
若我能走過前九段，則必然名聲傳遍神庭，即使不能走過九段，只走過前六段，那也必然萬眾矚目，系統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便也就能完成了。”
他現在心寧氣凈，思索了很多，曾經一些沒有深思去想的事情，如今也漸漸開始考慮。
“我之成就，大半是系統之功，但想在系統那里獲得好處，也需要大量任務活躍值......
可這一次，系統卻次主動出手為我免去一劫，這雖也有系統需要自我保護的原因在內，卻未嘗不是透露一個訊息......
看來只要是威脅到系統本身，有現系統存在的可能，便會觸系統展開自我防御。
只不過這種自我防御雖并非我主動要求，卻也需要我來嘗還代價，彌補系統所謂的消耗。
不過這種彌補，卻并非是需要大量任務活躍值，反而只是需要我達到所謂的“萬眾矚目”的成就，這也就相當于一種特殊任務。”
江誠手指敲擊著桌面，面色在月光下顯得有些陰翳。
“如此判斷，系統補充消耗的方式，似乎是通過我完成它所交代的任務獲得某種“力量？”，而任務活躍值不過是我獲得的獎勵，用以通過系統獲取大量福利，從而激勵我去不斷完成它下達的任務？”
他有些不太確定，但基本已隱約猜到了系統的一些秘密。
“這系統雖名為，看似想要將我培養成一代魔道巨擘，但卻太過死板。
現在想來，如果魔是一個系統培養出來的，那又稱得上什么魔？不過傀儡罷了......只是完成任務的工具和機器，是系統的附庸奴隸。”
江誠手指輕彈，緊緊握了下拳，“不過現在而言，我卻還無法擺脫系統，也需要借助系統的力量才能慢慢變強......
只不過借助歸借助，卻不能因此迷失本心本性，太將系統看重，自我墮落甘愿為其趨勢，應當時時警醒將雙方關系建立在合作之上。”
他回想一些事情，捕捉到更重要的線索，是系統的一些轉變，是他漸漸透露出的一種野心。
“曾經，系統布任務懲罰可怕，動輒便要將我抹殺廢除武功。
但越往后，隨著我實力越強，幾乎再無抹殺這等懲罰，雖也有廢除武功的嚴厲懲罰，卻不致命。
這大致透露兩個訊息，一則，我實力漸強，系統也漸已很難抹殺我，或有什么極大局限；
二則，我對系統的利用價值越來越大，系統也不愿給予太過嚴懲。
只是......不論是何種緣由，我若一直被系統所束縛，最終也不過困獸爾，唯有利用此枷鎖變強，而后反噬將其掌控，徹底為我所用，才是真正成就魔道巨擘之路。
被一個系統束縛式的培養出來的，又豈能算什么魔道巨擘？不過可憐傀儡罷了。”
月影隱于云霧中，天邊泛起一縷微微光亮的魚肚白。
灑在江誠的臉上，有種瑩潤光華，他覺得想通了這些東西后，心境便不由更穩固了一些，隱隱覺得念頭似一時通達許多，竟不免心神一振，有種明心見性之感。
一直以來，他都太過依賴系統，漸漸已有些動搖了本心。
甚至連自身該有的魔性都有所偏移，由真魔漸漸向為蠅頭小利爭得頭破血流的魔頭展，失去了為真魔該有的霸氣與一顆真正俯瞰眾生的魔心。
為利益所驅使，的確沒錯，不擇手段，也沒有任何問題。
但若凡事都以利益為一個標準度量衡，時間久了，心境也就生了轉變，銖錙必較居多，霸氣強勢的強者之心便會削減。
成為真正的魔，一顆強者的心是必不可少的，但若失去強者該有的霸氣與無敵之信念，又豈能最終傲立天下。
他聽著二女彈奏，思索整理這兩年來的經歷，漸漸心境平和一些，氣勢卻又如大海深沉，如星空深邃，似高山仰止，淵渟岳峙。
他想起第一次以撕心裂肺爪扎穿少女心臟練功的場景，猶如煉獄，對方死前那痛苦哀求的一幕至今難忘。
但如今，他依舊沒有一絲波瀾，這并非他沒有情感，只是他追求武道，殺人手段何其多，自然選擇最有利于自己的，不認為有錯。
一劍殺人是殺，一爪碎心是殺，何嘗不殺？又有何不可？
復爾，又想起當初威逼溫瑾瑜霸王硬上弓之情景，同樣邪惡無比，不擇手段。
但那又如何？依舊不改為魔之心。
再之后，殺人無算，縱使老弱病殘照殺不誤，但如今細細想來，其實有些時候的確是心境差了火候，漸漸有向魔頭靠攏的趨勢，卻失了真魔的霸氣強勢。
此時他幡然醒悟，不免氣勢就有了些改變，氣質由殺人魔頭那種詭秘森然向著霸道凌然似君臨天下的魔王轉變。
同是人，有三六九等之分，同為魔，也有三六九等之差。
這些日子養神煉心，江誠終于今日一朝醒悟，真正成魔性生魔心，自魔頭歧路走向通往魔王的大道。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
江誠突然大笑，心境轉變不由暢快無比，痛飲一大杯，天地命三魂卻于那天邊一抹魚肚白徹底浮現光華時再度重聚一身。
“爺。”
嫣然與佳樂二女一驚，琴弦之音戛然而止，都露出羨煞驚喜。
“繼續奏樂，我現在便要徹底突破瓶頸，聚三魂成靈體。”
江誠一甩衣袖，似流云輕撫，人便騰升掠起，若一片葉，飛于房中蒲團伽跌而坐，面容威嚴自身，有傲然霸氣隱顯，渾然變了一人。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