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灑在地面,血霧拋灑在空中腥氣撲鼻。
陳廣嚴胸骨都斷裂了兩根,內臟都被震動得劇痛,落地的剎那便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江誠那突如其來抽擊的一劍完全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尤其那毫無保留的充沛內力,威力恐怖驚人。
若非其身上所穿內甲有所護持,若非江誠這一劍只是用劍背去抽擊,這一劍便要直接打得他喪失所有戰斗力。
即便如此,陳廣嚴也已然怕了。
他萬萬沒有料到江誠竟然隱藏得這么深。
這么凌厲的一劍江誠明顯是收手了,否則他現在怕是已被一劍分尸。
“陳師兄。”
魏森摩以及荃清都被江誠出手的一幕嚇了一跳,然而此時他們已被道道飛鏢糾纏,稍一分心險些又身中毒鏢,二人不由心里暗暗叫苦,都有種落荒而逃的沖動。
江誠動手實在太快了,快得他們二人都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兒,陳廣嚴便已吐血倒飛了出去。
這簡直是一面倒的戰局。
陳廣嚴趴在地上干咳著血,右手虎口崩裂巨顫著,滿眼恐懼看著江誠提劍緩步走來。
他就像一個待宰的羔羊,只能等待江誠伸出屠刀引頸受戮。
“江誠你這是想干什么,你敢殺我,吳長老是不會放過你的,你要什么可以說,我都可以給你。”
此時的陳廣嚴又哪里有先前風度翩翩的模樣,雙目瞪著江誠滿是驚懼,完全就是一條喪家之犬,只能在江誠的劍下搖尾乞憐。
江誠冷冽的嘴角輕笑著,卻沒有放松警惕,腳步不緩不慢的走向陳廣嚴。
剛剛那一劍他本是要直接重創陳廣嚴,但劍身抽中對方身體時明顯受到了一種強力的阻隔,很顯然對方是穿了內甲的。
那一劍并沒有完全重創陳廣嚴讓其喪失戰斗力,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江誠當然清楚,因此他的警惕心絲毫不減。
無論陳廣嚴現在表現得多么不堪,甚至手無寸鐵,江誠都不為所動,不會有任何松懈。
“江誠別殺我,別殺我,我可以把我的位置讓給你來坐,我可以投靠你,只要你不殺我,什么都可以。”
陳廣嚴身體不斷后退著,艱難撐起身子翻轉向著江誠跪下磕頭。
這是很滑稽的一幕。
曾經江誠選擇隱忍甘愿向陳廣嚴單膝跪地以示忠誠,可現在卻是陳廣嚴跪著向江誠求饒磕頭,二人的位置完全反了過來,陳廣嚴也顯得更沒骨氣一些,在生死的面前,他顯得更能隱忍?
江誠沉默著置若罔聞,他的腳步緩緩靠近,在陳廣嚴身前兩丈外突然停了腳步。
兩丈,六米六的距離 在江誠突然駐足的那一刻,陳廣嚴垂下的腦袋兩眼閃過怨毒和殺機,幾乎是在頭從地面抬起的剎那藏在袖中的左手也猛地一閃。
“嗖嗖!”
兩道烏光閃爍的長針,飛箭一般隨著他手腕甩出的爆發力飆射而出。
幾乎是眨眼間便到了江誠的面前。
這一擊突如其來的偷襲和江誠先前那突如其來抽出的一劍如出一轍,都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迅猛,那么可怕!
陳廣嚴甚至都立即露出了一絲獰笑。
笑容猙獰猶若惡鬼。
他不能不笑,因為這袖里藏針的暗器手法他自信絕對可以在猝不及防下殺死江誠。
這種保命的手段,他曾經和黃子睿數次交手時都不成真正顯現。
甚至整個天魔門中,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曉他會這種厲害的暗器手法。
這是他的保命底牌,不到生死存亡之刻,他不會施展出來,即便曾經他和黃子睿交鋒受盡侮辱,他也始終不曾動用這保命底牌。
他的確是夠隱忍的。
可惜他的算盤還是落空了,江誠也隱忍,不僅隱忍,還自始至終都沒有放松哪怕一絲一毫的警惕。
他始終關注著陳廣嚴,沒有被陳廣嚴痛哭求饒的模樣迷惑,他關注著陳廣嚴的一舉一動,就像一條觀察獵物是否威脅的毒蛇。
當他關注到陳廣嚴的左手在磕頭時不動聲色的縮入袖中時,那種警惕心他已提到了最高。
果然。
他等到了最后。
迎面而來的兩根毒針快得比剛剛他那抽出的一劍還要迅疾,然而江誠早已蓄勢待發的長劍還是堪堪攔截住了這突然的偷襲。
“叮叮”兩聲脆響,江誠一劍已然磕飛了這兩根奪命毒針!
陳廣嚴臉上的笑容驟然僵硬,那種突然凝固的表情很傻很呆,他的眼神中已然出現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人影一閃,江誠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陳廣嚴大驚變要起身暴退,卻被江誠一腳直接踹到踩在地上。
“放過我,放過我求求你。”
陳廣嚴此時真的怕了,連保命底牌都用了卻還是沒能殺死江誠,他心里只感到發寒。
他明白事情到這一步江誠根本就不會放過他。
江誠狠狠踩著陳廣嚴的胸膛,踩得陳廣嚴胸口斷骨處劇痛難當,一口口鮮血從嘴里漫出。
江誠的心中同悸動不已,陳廣嚴實在隱藏得太深,簡直比黃子睿還要可怕。
黃子睿囂張歸囂張,實力卻是擺在明面上的,這陳廣嚴卻隱藏著這么厲害的暗器手法都沒有人清楚。
如果當初他真的選擇直接和陳廣嚴動手,極有可能還會被陳廣嚴給反殺了。
畢竟當時的他可是不會劍法,僅憑赤手雙拳,內力再強也不是刀槍不入,被毒針扎到一下那就絕對實力大減,肯定陰溝里翻船。
這時已有慘叫從一旁傳來,是魏森摩已被青青一鏢直接命中眼珠插穿,上了西天。
陳廣嚴聽到這慘叫臉色更加慘白,他還有一些戰斗力,但他不敢反抗,反抗只會加快死亡。
他還不想死。
“陳廣嚴,想要活嗎?”
一抹冷笑在江誠瞇起的雙眼中綻放,陳廣嚴從江誠的目光中看到的只有冷漠、鎮靜。
這是個可怕的訊息,這也是個很可怕的人。
一個始終把殺機表現在神色間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種能夠隱藏殺機,始終理智冷靜的人。
陳廣嚴心中發寒,但江誠的話卻讓他涌起了一絲希望,他舌頭有些發干,忙不迭點頭,“想,想,不要殺我,只要能放我一條活路,我可以向你效忠,我可以做豬做狗。”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