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風正暖暖吹過,站臺的鐘在鐺鐺響著。
又到了一個離別的季節,初秋明明還沒到,這里就多了一些蕭瑟…不就是送晴姐上學,搞這么別離笙簫的做什么!
“晴姐!到了記得打電話!”
這是木遷的囑咐。
“這個學期的任務還是一樣!不要隨便被男孩子追到哦!”
這是娟姐的祝福。
“嗯吶!你們回去吧!小遷加油!早點脫單!帥帥的!”
晴姐喊得聲音稍微有點大,木遷撓頭有點尷尬,站臺和車廂上都有人在注視著…
小伙確實挺帥。
晴天提著行李箱、戴著棒球帽、穿一身氣質長裙,她正在通往大學的第二個學年。
同時,這也是木遷打工的最后一天,純粹過來當苦力搬行李的。
等小鎮車站的幾個乘客上車,晴姐找到位子沒來得及對他們再次揮手告別,火車已經開始在鐵軌上做變加速運動。
污——嗚——
汽笛聲飄揚。
車輪和鐵軌的撞擊頻率越來越快,一截截車廂帶著不多的旅人,踏向了未來的旅途。
“大學,真好啊。”
木遷眼中帶著些向往,向往那據說可以隨意吃喝玩樂、發展男女關系、光明正大在校園中親親我我、沒羞沒臊、隨處可見byt的自由生活…
據說啊據說,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小遷成績這么好,以后肯定上個好大學的!”娟姐笑著說了聲,騎上了機車,“大學里肯定會有很多女孩追求你呢,可別挑花眼了哦!走啦,咱們也回去吧。”
木遷蹬著自己的豪華人動力座駕,和娟姐回店里忙碌暑期打工的最后一個下午。
打工生活,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雖然中間因為‘隕石雨’和‘恐怖襲擊’而停工了兩三天,總體還是很充實的。
可能,這次打工之后,就不會有下次的機會了。
寒假太短,還要過年和許多節日要慶祝,等轉過年來的學年暑假,又要開始為了升學努力…
木遷也是個很有規劃的中學生,雖然不存在這方面的半點壓力,他對升學還是很有自信的。
過目不忘的被動技能,簡直就是學生們最期盼的超能力,妖王大人自帶的被動屬性。
太強,木有辦法。
娟姐騎機車很慢,和他聊著:“小遷,你后天也要開學了吧。”
“嗯,”木遷騎著車抬頭看了眼。
陽光在樹葉的間隙中灑下一片片光斑,時不時會晃下他的眼。
穿著的格子襯衫衣角在飄,球衣勾勒出了他已經算是精壯的曲線。
娟姐感慨的說了聲:“年輕,真好呀。”
木遷笑了笑,專心騎車了。當女人、尤其是比自己年紀大的已婚婦女在感慨這個問題的時候,最好不要回答,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嫌棄。
也沒辦法回答。
突然,木遷感覺到了有兩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微微皺眉,目光瞥向了一旁的車站角落。
捕捉到了一個后腳跟,對方的反應還算迅速。
有人盯著自己?
回到了小吃店,這算是木遷最勤快的一天,從中午忙到了晚上,什么活都在搶著干。
等他離開,小吃店就要娟姐和胖嬸獨自撐起來了,還好隨著三個年輕店員——木遷、宋時婧、晴姐的離開,小吃店的生意會降溫不少,也不會太過忙碌。
雖然這對開門做生意的胖嬸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
擦桌椅,外出購買食材,將后面院子收拾打掃了一遍,又仔仔細細的拖了一邊地。
木遷像是和這個小吃店有很多不舍,等晚上要下班的時候,他目光從各處回蕩著,直到娟姐拍了拍他的肩。
“記得多帶你同學來這邊哦,給你自己免單!”娟姐這一副會做生意的樣子,果然不只是容貌和體型深得胖大嬸真傳。
“好!”木遷點頭答應了聲,咧嘴一笑,牙挺白。
等他推車從街角出來,看著小吃店里面正忙著關門的這對母女,嘴角露出了一些微笑。
人,果然是感情生物。
只是在這里呆了一個月,自己就產生了一些羈絆。
倒是越來越像個人了。
“回家!”
騎車,哼著些不成曲的調,他沿著自己經常回家的路線,不急不緩的前進著。
嘖,怎么還是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
木遷騎著騎著車突然一個扭頭,他看去的方向,一道黑影極快的縮到了路燈后面。
“誰?”
定睛一看,對方又沒了影子。
妖王大人這下就有點小情緒了,剛要把手放在小腹上,突然想起了自己幾天前對自己的告誡:能夠少用力量就少用力量。
算了。
搖搖頭,他也懶得管;也是因為剛才盯在自己背上的目光并沒有什么敵意。
判斷依據是‘男人神奇的第六感’。
繼續騎車,速度稍快了些;果然,后面的路上,他沒有再感覺到那一絲盯著自己的目光。
畢竟兩只輪子比兩條腿跑得快。
上坡下坡,看著家的窗透出柔的光,木遷嘴邊多了些微笑。
“瓜子,泡面,礦泉水,撲克牌…”
火車的車廂中,推著小車的制服大媽,正在用一種有些奇怪的方言普通話叫賣著。
晴天的鄰座是個學生妹,也是前往同一個城市的,此時兩人已經混熟了,在一個移動電源給手機充電,一起刷著社交軟件。
突然,一聲很有磁性的嗓音字兩個女大學生的耳旁響起:
“社交軟件集千贊,不如外出半日游。”
好一口香濃雞湯,搭配著那自帶‘英俊光環’的外貌,立刻讓晴天旁邊的學生妹臉蛋泛紅。
這是個英倫紳士風格的男人,高挑的個頭、筆直的西裝,鷹鉤鼻、劍眉、朗目,目光帶著一些讓人信服的光芒。
應該是個成功人士吧。
那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個平民車廂?而且過小鎮的火車,并不是什么特快和高速。
晴天想了想,對著這個英俊的男人禮貌的點點頭,繼續刷手機。
“這位美麗的小姐,”這男人對著旁邊的學生妹欠身、伸手,惹得車廂各處的人都在巴望。
那像是舞會上發出舞伴邀請的風度翩翩,讓那學生妹立刻就有些手足無措,臉蛋紅紅的點點頭。
她愿意…不管做什么…
“可以請你和我交換個座位嗎?我的座位在后面不遠,謝謝你了。”
晴天身邊學生妹的情緒,在短時間內經歷了錯愕、發愣、不甘、無奈、妥協、憤慨;她拔出了自己的手機,提著自己的包包,推著行李箱走向了新的座位。
全程咬牙切齒。
“謝謝。”英俊男人微笑著說。
晴天額頭掛了幾個問號,向窗戶方向靠了靠,把行李箱擋在了自己外側。
男人并不介意,優雅的坐了下來。
他打了個響指,剛要路過的賣貨阿姨停在旁邊。
“麻煩給我一瓶八二年的拉菲。”
“咱們這里只有八二年的可樂,要不要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