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免 第六零八章 過兩點有且只有一個主角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的身份和位置是不可取代。
掌握著某種特別的技能也好，身處某個重要的崗位也罷，亦或者是在某些人眼中相對特別的身份也無所謂，事實上，不同于“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樹葉”的勵志雞湯，只要想這樣做，那么，任何人都可以輕而易舉地被他人所替代，而完全不會影響到這顆星球的正常運轉。
如果上面太過籠統的說法不具備相應說服力的話…假如你們每天起床時，身邊的女朋友都會換成另外一個人，這會對你的生活造成哪怕一丁點的影響么？
可惜的是，死宅并沒有女朋友，所以上面這個假設顯然并不成立。
不過，從這個例子，大抵也可以反映出人類社會正逐漸走向雷同化和相似化的這一大體趨勢…別以為這是在危言聳聽，按照“人與人彼此相處久了就會變得相似”的科學理論來說的話，那么，在現在這個絕大多數人每天都對著電腦和手機的大環境下，想必人類很快也會進化出一張很有性格的國字臉也說不定。
可惜的是，死宅就算是國字臉，也是一張變圓了的國字臉。
好吧…自黑也要有個限度，伊誠自認雖然自從成為救世主以后早已和上述兩項內容基本絕緣，然而考慮到畢竟還是會被劃分到這一群體當中去，這時候也只能祈禱不會有人指著他的鼻子罵“好像沒見過女生一樣的死肥宅”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假如將地球的歷史與人類的進化歷程看作一個系列性的故事，在這一系列的故事當中，每一階段都可能存在著許許多多的人物，故事本身雖然依賴著這些人物的行為而逐漸推進，然而實際上，說這些人物并無關故事的緊要其實也并不為過。
因為，歸根結底，故事之所以能夠繼續推進，其實是因為，在整個故事當中，存在著這樣一個特殊的，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也是唯一一個作為“不可取代”的個例，存在于這段故事之中的特殊個體。
通常而言，我們會稱呼這個人為…這個故事的主角。
將故事換成一個個時代，毫無疑問，在每個時代都存在著這樣一個以一己之力影響整個人類社會乃至整個星球變遷的特殊個體——和其他人只需要順應時代潮流就能完成自己“配角”使命的情況不同的是，這個特殊的個體所做的一切，通常會讓人覺得難以理解并且無法琢磨，可是最終，他這樣的做法往往能夠改變整個世界。
“想必，你也已經從救世主的資料庫中，得知了相關資料吧。”
“啊…大致上看了一些，不過…”
的確，要說某一時代的主角，像是當初在管理培訓中心所學習到的，有關“德勝”的事跡，又或者是之前才剛講過的圣子等等…
這樣的人，的確可以被稱為是當時的“主角”，然而只要稍微仔細研究一下就會現…主角的晚年，往往都不太好過的樣子？
“那是因為屬于這一主角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啊。”
對此，洛基倒是滿不在乎地直接道出了殘酷的真相。
“你看，絕大多數故事當中，只會講述到勇者打敗了魔王或者巨龍，而不會告訴你這之后到底生了什么吧？”
“也不一定啊，有的勇者還會跟公主一起過上沒羞沒臊的生活什么的…”
“然后呢？公主耐不住寂寞出軌怎么辦？”
“當然是選擇原諒她啊！”
事實上，恐怕絕大多數的主角，最終的結局要比“原諒她”凄慘得多吧。
被洛基這么一提醒而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伊誠，頓時覺得一陣不寒而栗。
“所以，你突然跟我說的這些內容，跟之前的什么‘主角育成計劃’又有什么關系？”
“咦？”
洛基驚訝地眨巴眨巴眼睛。
“哦，我以為你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朋友。”
“不…我覺得你還是說人話比較好。”
“這樣啊…”
洛基一臉無奈地晃了晃腦袋。
“實際上，關于你的情報雖然最早在半年前就出現在我們反派的視野中，而且，想必在那時，已經有不少人對你提起了相當的重視。”
半年前…也就是在管理培訓中心的那一場戰斗，按照紅導師和白女王等人事后的說法，有關于那一場戰斗的資料應該全部封存并且列入最高權限機密，盡管如此，竟然還是有消息外泄么…
就在伊誠思忖著這當中是不是有什么貓膩的時候，顯然看出他懷疑姿態的洛基哈哈一笑。
“當然，事情恐怕并不是你想的那樣…要知道，那場戰斗中，邪惡反派也并非沒有幸存者。”
“幸存者？”
伊誠的第一反應，自然是臨行前被他好好關在地下倉庫里的cat，以及據說“只要有同伴存活就能同樣復活”的黑暗四天王其余幾人。
不過，洛基所給出的，倒是一個讓他稍微意外的答案。
“操偶師莉亞，這個名字你應該并不陌生吧？有關于你的情報，就是這個人在某一天，突然通過潛伏在各大凡能力者組織當中的人偶所散播的。”
“…原來如此。”
對于這個當初在事件中以一己之力…不，應該說是僅憑一具人偶就能夠正面抗衡白女王的特別存在，伊誠當然是印象深刻，尤其是在那之后他還曾見過那顆被紅導師大卸八塊后又重新組裝起來擺在辦公室柜子上當展示品的人頭——那顆頭還跟他聊了幾句。
“因為操偶師莉亞的情報，讓凡能力界的高層們意識到了你，也就是‘主角’的存在，而在那之后，尤其是前不久令黑暗議會損失慘重的那一場作戰，也終于可以讓這些人認定，你，很可能就是未來這段時間當中，作為‘時代主角’的特別存在。”
“然后呢？”
伊誠的表情已經僵了下來。
“這些人…打算對我做些什么？”
“不，準確的說，他們并不想要對你做些什么——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些人，現在正在進行那個名為‘主角育成’的特別計劃。”
盯著伊誠的臉，洛基一字一句地強調著這一事實。
“他們，想要在人造凡能力者的項目上更進一步，直接創造出…人造的主角。”
“也真虧這些人想得出來…”
對此，伊誠雖然心中震撼，表面上仍舊免不得嗤之以鼻。
“真以為主角是什么人都能做的？要不然干脆我把主角讓給這些家伙讓他們來好了…”
“話可不是這么說的。”
對于伊誠這種“大度”的說法，洛基卻搖搖頭以示否定。
“記得我們剛才說過的內容么？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主角’，是無法被他人所取代的。”
“所以嘍…這些人明知道這一點，那這個所謂的‘主角育成計劃’不是在白費功夫么？”
“你還真是樂觀啊，我的朋友。”
洛基也因為伊誠這一番話而又笑了起來。
“從理論上來講，在同一時間，同一空間的條件下，只可能存在一個主角——我們姑且將之稱為‘主角定律’，那么，想要制造出另一個主角，需要達成的，無非就是兩個條件。”
“第一個條件…當然就是干掉我這個主角。”
誠然，如果能夠干掉伊誠的話，那么，主角自然也就不再是主角，這樣一來，所謂的“人造主角”自然也能夠登基上位，代替伊誠將故事繼續下去。
然而，無論是考慮到可行性，亦或者是真這樣做以后，對這個故事——尤其是對讀者老爺們——的影響，這一計劃顯然都無法被提上議程。
“正所謂…想要殺掉主角之前，就要先做好被殺掉的覺悟。”
對此，伊誠給出了相當自負的總結，而這一總結，自然也得到了洛基的認可。
“所以，包括黑暗四天王、操偶師莉亞等強者都無可奈何，如今又有了黑暗議會的前車之鑒，會再想著對你動手的人，至少反派之中大概是不會存在了。”
換言之…就是說救世主方面反而有人在動這方面的心思嘍？
考慮到此次行程本身也存在著“釣魚”的性質，伊誠倒是很期待，到底會是什么人不知死活好歹地跑來對自己下手。
“那么，既然無法殺死主角，第二個方法也就變得明確起來了。”
伊誠并不蠢，正因為如此，當洛基說到“第二個方法”的同時，他也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既然無法消滅主角，那么…就讓主角所處的時代終結。
這樣一來，主角的身份，自然也會隨著時代的終結與變遷而消失，繼而被他人所取代。
“我很好奇…”
想到這一點，伊誠再度將目光的焦距落在洛基的臉上。
“雖說到目前為止，我并不認為你和我說的內容里有什么虛假的成分，不過問題也在于此…你不覺得你知道得太多了么？”
他凝望著這個愈神秘的老外，一字一句地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所以說，有時候，知道得太多未必是什么好事。”
洛基攤開手，對伊誠聳了聳肩。
“尤其是對于我這種，意外恢復了記憶的人來說。”
在這個世界上，并沒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安全措施。
總而言之，姑且將這句話理解成為和之前并列的排比——事實上的情況是，就算杜蕾斯也不敢保證自己就能百分百避孕，更不用說這其中還可能夾雜著關于上面用過“當然是原諒她”的劇情。
哪怕是號稱“萬無一失”的救世主計劃，在這些年里，也已經有過意外覺醒過往記憶的個例。
諸如宣稱“自己看到uFo”、“被外星人綁架并送回”、“曾是某某軍團長，請打2oo塊到賬號上，待取出軍團埋藏的物資寶藏必有重謝”等等或靈異或荒誕或疑似騙局的事件，其種有相當的一部分，本質則是這些普通人類在某些極其特殊且不可復制的條件下，意外覺醒了被抹除的記憶，從而回憶起了世紀之戰期間所生的一切。
通常來說，對待這類人，救世主們的處置方式就是再次將他們的這部分記憶消除，畢竟在現如今的大環境下，擁有這些記憶反而會使他們看上去不正常，畢竟只是為數稀少的個例，處置起來也并不會太過麻煩。
而比起普通人突然恢復記憶而言，凡能力者突然覺醒從前記憶的可能性，則更加微乎其微。
就好像伊誠，明知道自己很可能擁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然而哪怕刻意試著去回憶，乃至于甚至偷偷利用善后處理科的記憶處置相關儀器為自己進行過全方位的檢查，也完全找不到任何被隱藏起來的記憶痕跡。
要知道，這一次之所以同意到教廷來，也是因為教皇藉由黎塞留所轉達的那個“洗禮后可能會恢復部分記憶”的訊息。
所以，現在洛基的這個口氣，倒更像是在以“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態度在伊誠面前炫耀的樣子。
“總覺得莫名其妙地讓人不爽啊，你這家伙。”
伊誠威脅式地沖洛基揮揮拳頭，然后才想起繼續追問這一問題。
“所以，你在世紀之戰時有沒有留下什么富可敵國的寶藏或者基地什么的？”
“別開玩笑了，真有那樣身份和地位的人，早都死在世紀之戰當中了吧。”
“唔…說的也是…”
比起“國王的寶藏”、“將軍的遺產”等等諸如此類的傳聞而言，“寡婦的收藏”聽起來顯然并不靠譜嘛。
“所以就說，你到底覺醒了哪方面的記憶啊？”
“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么我會知道得那么多么？”
面對著伊誠的追問，洛基僅僅是面帶唏噓地嘆了一口氣。
“那是因為啊，我本人，當初大概就是那個時期的‘人造主角’的計劃中，被作為實驗品所制造出來的個體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