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師祖 第二章 三口劍
習劍之人都知道劍氣與仙家御氣的手法不同,御氣之法應歸屬于術法一類,但凡一只腳踏入修界的人對這一手法或多或少都通曉一些,但劍氣卻是截然不同,即便是天資絕佳的練劍奇才沒有七八十年也練不出這無形無影卻又鋒芒畢露的劍氣來。
陳玄三人雖非拜劍紅樓中資質絕佳之人,但苦修數年,眼光還是有的,不會分辨不出劍氣和普通的御氣手法。
太白樓中在座的也不乏劍道名家,見這青年輕描淡寫間便用劍氣化解了紅樓弟子的御氣手法俱是訝異,當下既有好事者希望事情鬧大一些,也有膽小的女子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各人心思不一
“好手段,閣下如此身手,不知師承何處?”,
陳玄倒也頗有名門弟子風范,起身向陸鴻三人略一抱拳,見到陸鴻和云雀腰間的乾元袋眼神不由自主地閃了一閃。
乾元袋是仙家之物,陳玄拜入紅樓之前家中便有萬貫家財,還有一名親戚在紅樓中擔任公職,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是拜入紅樓之后才得到乾元袋。
陸鴻的云雀的乾元袋各印著一朵杏花和一支稻谷,內中隱有流光溢出,其靈氣竟比自己的都要充沛。
他下意識看了看李秋實,這個秀才倒是身無長物,與這樣兩個人物坐在一起顯得霎是無用。
陸鴻輕輕放下酒杯,回了一禮,笑道:“杏花村陸鴻,師承孫瑤”,
“陸鴻?”,
“他就是陸鴻?”,
他剛說出自己的名字太白樓內便是一片嘈雜議論聲,這些來自煙南水北的少男少女大都見識不凡,本不會大驚小怪,但在凡間劍界“陸鴻”這個名字實在是牽扯到太多的故事和傳說。
據說,每百年必出一名劍道大家的杏花村在十年前就將下一個百年的命運賭在尚未總角的陸鴻身上。
據說,有一個神秘黑衣人在這六年來帶著一個名叫陸鴻的少年遍訪劍道名家,每拜訪一位必劍試一場,陸鴻歷經數百場劍斗從沒敗過。
據說,陸鴻年方十六就精通各家劍術,并自創劍招,人稱“劍道小宗師”,隱隱然已能與凡間那些活了上百年的劍道大家并駕齊驅。
陳玄哈哈一笑,解下腰間佩劍,暗一運氣劍身與劍鞘徑自脫離,劍鋒繞身三匝,白光點點,鋒芒畢露,他手指一點劍刃利芒指向陸鴻,道:“我陳玄雖然常年在深山苦修,但近年來也常聽得閣下的大名,聽聞凡間劍界頂峰陸鴻身背三口劍,一名‘紅妝’,一名‘青璃’,一名‘驚寂’,走遍煙南水北三千里,訪遍名家,敗盡敵手,這三口劍卻從沒出過鞘,不知這話可真?”,
這才是他聽過的關于陸鴻最多的傳說,凡間劍界無敵的神話。
陸鴻微一頷首道:“不錯”,
“聽說你曾放言,即便遇上了仙家劍修,能讓這三口劍出鞘的人也不多,這話也是真?”,
陸鴻依然微笑道:“不錯”,
陳玄大笑道:“好,好,能遇上閣下這等人物,我也算開了眼界,陳某不才,不過得承師授,習得幾手劍法,不敢自稱仙家劍修,但自認還通曉幾路劍法,今日既見凡間劍界傳說,陳某想請教幾招,閣下可否賜教?”,
他對陸鴻本已有幾分欽佩,今日的誤會也打算杯釋前嫌,但身為劍修,遇到同道中人心中的戰意卻是難以抑制,何況此人乃是近年來風頭正勁,人稱凡間劍界無敵的陸鴻?
陸鴻也不推辭,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若是推辭卻是顯得不恭了,陳兄請出招”,
“好”,
陳玄也不多話,二指一點運轉劍訣,身外劍風一動,三尺青鋒已化光而至。
仙家劍訣與凡間劍客的劍招極是不同,僅是拜劍紅樓最基礎的御劍真訣便能破盡凡間劍招,陳玄雖然學藝日淺,口上也自謙遜,但心中卻并不認為凡間劍客的劍藝會比自己高明。
然而劍芒靠近陸鴻的剎那便是一聲清脆的聲響,璀璨劍光凌空之際變得黯淡,陸鴻屈指點出,劍氣透指而出,陳玄的佩劍“叮”的一聲從中間斷成兩截。
驚呼聲中陸鴻伸手接住兩截短劍放在桌上,朝陳玄略一頷首。
只是一招,凡間劍界傳說與仙家劍修初學者,高下立判。
眾人俱是目瞪口呆。
陳玄三人臉色變了幾變,原本以為再不濟也能逼他拔出那三口傳的神乎其神的佩劍,熟料竟敗在他一招之下。
良久,陳玄灑然抱拳道:“佩服,閣下劍術如此高超,莫說拜入我拜劍紅樓,成為首席大弟子,恐怕就是擔任供奉也是綽綽有余了,在下班門弄斧,貽笑大方了”,
“這一杯酒敬陸兄,他日若是入我仙門,還請多多照拂”,
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陳兄抬愛了”,
陸鴻還了一杯。
陳玄又還了一禮,自覺此地不必多留,帶著兩位師弟回師門復命去了。
看著三人的背影,李秋實頗感無趣地道:“陸鴻,這仙家的劍術好像也不過如此啊”,
陸鴻笑道:“那下次若是有仙家劍修請教,讓你這個秀才去露兩手如何?”,
李秀才嘿然笑道:“那還是免了,村長讓我來只是因為我讀過幾本圣賢書,若是遇上事能給你出出主意,劍斗什么的還得你來”,
陳玄三人離開后太白樓中又變得熱鬧起來,不時有人前來與陸鴻攀談,陸鴻和李秋實不得不應付一些,到了下午時分才諸人才各自回房休息,兩人才得以好好品嘗這太白樓的酒肴。
李秋實端著碗不時看著門外撐著傘的大家閨秀,道:“陸鴻,這幾年來你走遍煙南水北,拜訪名家,那江南程家想必也是去過的吧,聽說程家的大小姐程瑤珈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兒,你一定見過”,
熟料陸鴻卻搖了搖頭,道:“未曾拜訪過,江南程家也是劍術名家嗎?”,
“哼”,
他話還沒說完,左側便傳來一聲清脆的冷哼,鄰桌的秀麗少女站起身瞪了他一眼,俏麗的臉龐因氣惱而變得微紅,她袖子一拂走上樓去。
陸鴻看到她腰間的荷包上繡著一個“程”字。
“秀才,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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