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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小說第二十六章主導權(四)
第二十六章主導權(四)
碼頭上,那艘裝載著火槍、火藥和紙包鉛彈的貨船上的人并不知道這艘船已經被人盯上。
船上的水手并不是第一次前往阿姆斯特丹了,他們要在大荒城停靠后橫渡大洋,這一路都是無趣而漫長的、缺乏刺激的旅途,因而船員們正趁著起航之前在岸上找樂子。
除了運送的貨物,還有一些前往荷蘭的墨黨組織內或是外圍組織的人。有的是為了指導荷蘭的抗辯派信徒們在教區成立的教區自衛民兵的,有的則是前往荷蘭的造船廠當學徒學習帆船技術的。
幾個人聚在船外的一處小酒館喝酒,酒館中有幾個年輕人喝醉后在那一知半解地爭論春夏秋冬到底是因為橢圓軌道還是因為黃赤交角,吵的臉紅脖子粗,噴出一股股的酒氣。
角落的兩張桌子并到了一起,那幾個將要乘船前往荷蘭的人正在喝酒,要了半桶甘蔗酒已經喝了大半,桌上堆滿了鹽水煮過的花生殼。
一個坐在最里面的年輕人身邊放著一個大口袋,明明這口袋可以放在船上,但大約是習慣了所以背在身上形影不離。里面裝著墨線、短鋸、量尺之類的東西,顯然是個木匠,應該是派去荷蘭的造船廠當徒工的。
這一桌的人以前可能都不認識或不熟悉,但因為相同的組織聚到了一起,又因為有著同樣的航程,半桶酒下去也就熟識了,正在互相打趣揶揄。
“我說,你們聯合木工協會不是搞的不錯嘛?有學有樣的,搞得比咱們組織的那些雇工協會都要強,除了南安木器廠的木匠之外,我還真的少見別處的木匠加入組織。”
那小木匠搖頭道:“別提了,我和那群人尿不到一個壺里去。一個個整天說雇傭制度天經地義,雇工們追求別的都沒用,只要追求做一天公平的工作,得一天公平的工資就行。我問聯合會的頭目,最終的目的是啥?他告訴我,減少勞動時間,提高工資,就是最終目的。一群人一天天的排擠新來的雇工,認為人越多越不好,搶自己的飯碗,喊出口號凡是不加入木工協會的來一個擠走一個,這他媽和行會有什么區別?”
罵完之后,喝了一大口酒又道:“我又問我說怎么才能提高工資?他們說那還不簡單?對外擴張啊,把東西賣出高價,把各種好木頭不花錢地運回來。原來賺十個工人分一個,現在賺二十個工人分一個半,那不就提高工資了嗎?理是這么個理,可我稍微一想就覺得不對。我四舅是扛木頭砍木頭的,我倒是好辦,那我四舅怎么辦?這些活讓外面的奴隸干了,也不太可能讓我四舅不干活就拿錢吧?到時候他不是要混成流民了?媽的如今這群人弄得小紡工都破產了,也沒見他們拿出多掙的錢分給那些破產的啊?”
這種明顯是外圍組織成員的簡樸的意識和粗鄙的言語,引來了一桌人的哄笑。引起話頭的那人正準備更深入地說點什么和這個小木匠談談的時候,忽然間外面傳來了一陣亂哄哄的響聲,接著傳來一陣沉悶的槍響。
桌上的人明顯感覺到不對,急忙朝外面跑去,然而酒館的門忽然被推開,從外面沖進來二十多個拿著短刀、鐵叉或是短槍的人,一個個手臂上纏著黑紅相間的棉布,里面還真有幾個熟面孔。
“都別動,安安靜靜呆著。你們幾個是墨黨的吧?”
角落的那些人點點頭,皺眉道:“你們干什么?”
“不干什么,大家同氣連枝,以前都是進步同盟的,如今也別傷了和氣。剛才是你們的人開的槍,幸好沒傷到人,你們出去勸他們一聲,讓你們的人趕緊離開這里。我們的事你們別管,暫時征用你們這一船的槍用用,如今已經借過來了,你們的人在角落死守,別傷了和氣,勸他們趕緊離開。”
“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外面進來的人拿出來一張紙遞過來道:“看過就知道了,正好,你們回你們的黨部,送一封信。”
酒館里的其余人不知所措,那幾個墨黨成員大致看了一下那張類似宣傳單一樣的東西,酒也醒了一半,勸道:“你們這么搞這不是扯淡嗎?”
“怎么?你們的糾察隊還準備和我們動手啊?行啊,你們有人有槍,當初的誓言全都忘了,如今卻要鎮壓咱們這些失業無依無靠的人了?你們解決不了的事,難道還不準我們解決?你們就天天等著未來吧!”
說話間外面又傳來一陣亂哄哄的聲音,聽起來人數越來越多,而且隱約聽到了遠處傳來的炮聲,還有外面一陣陣急躁的維持秩序的喊聲。
推門進來的人顯然有些不耐煩,問道:“你們快一點,要是不去勸,我們就要用武力把你們的那些人趕走了,沒這必要。有這鉛彈和鮮血,用在那些為富不仁的大投機商身上。”
“我們要商量一下。”
那人知道墨黨的規矩多,點頭道:“快一點,兩分鐘。”
短暫的討論后,這群人同意出去勸阻組織內的人退走,不要發生沖突,兩個人迅速地穿過已經亂成一團的碼頭將消息傳回去,另外四個人留在這里觀察情況。
剩余的則以個人的名義幫著維持秩序,預防可能出現的擾民或是趁亂為禍的事件,但不參與任何的軍事行動,等待城內的消息傳來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亂局不止出現在碼頭,三百多名骨干,一百多名激進的年輕人,還有許多參與過上次尊嚴進軍行動的暗中學習過使用槍械的人,連同那些已經積累了太多不滿情緒的失業者和破產者一同行動。
雖然之前制定的計劃,骨干的數量也算不少,但是行動起來的時候仍舊出了一些問題,不過大致的一些目標都已經達成。
到處都是叫喊聲,槍聲。有五六年前那場礦工請愿運動為樣板,加上后續的許多教學,骨干們還算是維持住了秩序,市民們關緊了門窗,也并沒有出現大規模的搶劫之類的事件。
誰贏誰輸并不清楚,但是想要趁亂做事的市井流氓們看到黑紅色的旗幟以及那些明顯的袖標,數年前的記憶猶存,明白這時候作亂就是作死,不管誰贏誰輸這時候趁亂搶劫放火那就是火上澆油,絕對是第一批被掛在樹上的。
很多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夜里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只知道外面亂翻了天,有幾處地方發生了并不激烈的戰斗。
這種事,死人一般不會出現在當夜或是之后數天,而會基本集中在鎮壓的軍隊開始反擊的后續階段,城市中并沒有多少抵抗的力量,而且事發突然,誰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應不及。
郡守府中,仍舊是郡副守但實際上已經是郡守的嗟遠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站在高處眉頭緊鎖,卻沒有看那些偶爾傳來閃光和槍聲的地方,卻將目光盯著黑暗。
雖有月光,但仍舊看不清遠處,只不過他知道自己看的方向是佇立在城內的墨黨中央黨部,也是他最擔心的地方。
如果這些事真的是那群人弄出來的,事情就麻煩大了,莫說閩城,只怕是整個閩郡都要亂成一團,他這個郡守怕是根本控制不住局面。
正是夜里,除了巡邏隊和治安隊守衛著郡守府外,其余的力量都已分散,根本不可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而如果真是那邊有事,恐怕就城中此時的這點力量就算組織起來了也是沒用。
正自焦急的時候,外面跑回來一個人,守衛的士兵見是認識的就放了進來。
嗟遠山連忙問道:“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
“是墨黨那群人作亂了?”
“這倒應該不是,不是墨黨的黑旗,而是黑紅相間的旗。”
“你確定?”
“確定。”
聽到這,嗟遠山失態地坐了下去,緊張不已的情緒也頓時放松下來,連忙道:“不是黑旗就好,不是黑旗就好。”
念叨了幾句,既然自己最擔心的事沒有發生,原本愁眉不展的心態也頓時輕松了許多,頭腦也恢復了原本的靈活和敏銳。
只要不是墨黨發起的,那么事情都好解決,都在控制之中。
想了一下最近的局勢,猜到應該是那些失業者流民在鬧事,只不過幕后肯定有人組織。因為槍聲和火光傳來的那幾處地方,如果只是普通的無組織的作亂,根本不可能發生戰斗,那些人會選擇第一時間攻打郡守府和議事會。正因為那幾處正在發生戰斗,顯然這些人有目的而且有人在幕后組織,但又不是墨黨那群人領導的,那這就簡單多了。
“來人,點上火把,把能找到的油燈、燈籠都掛出去。”
守衛的士兵執行著命令,有些人不解,嗟遠山也不解釋。如果是起義,那么肯定會有訴求,一般也不會選擇攻入郡守府和議事會——這是底線,如果逼得活不下去,按照開國時候的一些燒不絕的書,這總歸是有情可原的。但是如果攻入郡守府和議事會,殺害了議事會成員和郡守,那就是宣布與共和國這個強大的暴力機器為敵,那就是戰爭,而不能用情有可原來解釋了。殺官才是造反,不殺官那只是絕望的吶喊,于國家權力看來尚可挽救。
嗟遠山在賭這些人沒有這個膽子,因為既然有組織,那么必然有人很清醒這樣做的后果,而且共和國的威嚴仍在,基本沒有人敢于挑戰底線。包括幾十年前的底層雇工起義也是如此,就算占領了城市,也仍舊不會去動象征著國家權力底線的東西,因為他們知道國家有多大多強,這不是一個城邦式的小共和國。
上層又樂于挑動城市階層內斗居中調節,有時候適當地放放火也是維持大家族政治的辦法。
這種事這幾年見得少了,書上和家族傳承的教育中可是不少。嗟遠山唯一覺得難以應對的就是墨黨那群和以往種種截然不同的這批人,很多經驗用不上,但絕對對付其余的應該尚可游刃有余。
鎮定之后,嗟遠山明白此時所能依靠的反而是平時最為擔憂和最要防備的那群人。遠水解不了近渴,軍隊鎮壓還需要時間去聯絡,現在需要的是先穩住局面、拖延時間、弄清狀況。
喊來四個人,嗟遠山命令道:“兩個騎馬,立刻趕往墨黨的中央黨部,問清楚他們知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如果他們在開會,就在那里等他們的消息,請他們派代表來這里。兩個騎馬出城,去軍營,告訴駐軍先別輕舉妄動,等這邊的消息,別把現在中立的一批人逼到底線。”
說完急忙寫了幾個字,拿出印信印上,隨后將印信找了處無人看到的地方藏了起來,琢磨著可能聽到的請求,以及拖延時間等到軍隊集結鎮壓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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