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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奴隸管理學習班

  幾天后,受到激勵的銅工熔鑄出了第一個齒數很少但已有雛形的齒輪,陳健鼓勵了他們幾句之后,他們卻告訴了陳健一個不好的消息:原本運送銅礦石的船沒有如期到達。

  族人們在猜測發生了什么事的時候,一名從礦山來的騎手帶著消息找到了陳健。

  因為礦洞坍塌,奴隸們開始拒絕下井,又一次坍塌事故后,為了節省時間,管理礦山的人沒有去管坍塌的礦洞,只是記下了一個死亡數字,就讓奴隸們去稍遠一些的地方繼續挖掘。

  傍晚時分,坍塌的礦洞里露出了一支血肉模糊的手,坍塌的時候里面的人并沒有死絕,幾個人用手挖出了一個小洞,但最終還是死在了洞口處,臨死前的痛苦呼號讓那些奴隸心有戚戚。

  理所當然的,第二天在下礦井的時候,奴隸們開始了一次暴力反抗,用鑿子、釬子和石頭作為武器,殺死了兩個監工,砸傷了四個人。十七個奴隸逃了出去,剩下的奴隸都被抓了起來,派出信使詢問陳健該怎么辦。

  “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我只告訴了你,別人問了我也沒說。”

  “一會你出去的時候,也不要亂說,就說礦山出了點問題,一定不要說出去。”

  “知道了。”

  騎手離開后,陳健在屋子里轉了幾圈,喊來了狼皮。

  “你去找三十個信得過的人,騎著馬,牽著那幾條狼崽子,跟著我去一趟礦山。”

  “出什么事了?”

  “奴隸暴動。不要說出去,我怕清理完這件事后,奴隸們會對去礦山極度抵觸。告訴那些煉銅的,停爐。”

  一行人還沒到礦山,管理礦山的礦官已經迎了出來,有些忐忑地看著陳健。

  這不是礦山第一次出事了,但這一次和以往不一樣,以往只是死了奴隸,這次卻連帶著死了兩個族人。

  “姬夏…我這個礦官當的不好。”

  陳健有些無奈地看著對方,這件事還真的沒法處理,只是勉勵了幾句。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規則,這個時代的奴隸是什么?就是會說話的工具。

  他的權利源于奴隸主的支持,自己也是奴隸制度的受益者,他必須要維護這個制度,如果他不維護,就會被時代打敗,自然會有維護的人取代他的位置。

  想終結一種前世看來不合理的制度,永遠都不是靠喊口號喊出來的,而是技術的每一次積累進步導致的生產關系的改變。

  死了奴隸,算什么罪過?拿到他前世來看,也就相當于工作中失誤導致了機器的損壞,只要不是人為故意的,完全都是規章內合理可接受的損失。

  在礦官的陪同下,陳健圍著礦山轉了一圈,比之去年多了很多挖掘的痕跡,大大小小的礦洞都很淺,偶爾一些挖到礦脈的會稍微深一點。

  來到前幾天塌方的礦洞附近,一股尸臭傳來。

  雖然已經是初秋,可那只伸出的血肉模糊的手還是生滿了白色的蠕動的蛆蟲,那只粗糙的手仿佛在用力握著什么,似乎只差一步就能握住活下去的希望,最終還是在距離希望一步遠的地方撐不住了。

  “下面還有幾個?”

  “八個。”

  “用火燒了,用石頭埋上。剩下的那些奴隸呢?”

  “都在那邊關著呢。正準備按你之前教的,計劃殺幾個,然后告訴他們是因為那些領頭反抗的才導致了他們被殺。”

  陳健楞了一下,這才想起來這的確是自己教過他們的,這也是從前世學來的。每一次罷工之后,罷工領袖身上的臟水是被潑的最多的,上半身實在找不到缺點就從下半身找,潑完臟水之后再順便教育工人他們罷工爭取自己的利益是不對的,全都是被領袖利用的,而且還失去了工作失去了長遠利益云云。

  苦笑了一下道:“這些奴隸還有多少完整的?”

  “受傷的基本活不了了,還有六十三個吧。”

  “這些人被抓后有什么想法?”

  “沒什么想法,聽到有十幾個人跑了后還大聲叫好,一點也沒有悔悟,反而還有人詛咒說讓整個礦山坍陷山河崩坍,指著太陽說讓太陽熄滅掉,讓咱們和他們一起凍死。”

  陳健大笑了起來,點頭道:“說的很好啊。這些人不能用了,也不要殺了,嚇不住的。看好他們,將來送到別的城邑去交換東西吧。”

  礦官有些懊惱地說道:“一下子換這么多人?”

  “沒事,東北邊過一陣又會送來不少奴隸的。你這次做的很好,雖然死了兩個族人,但這也是不可避免的。我以為你會派人去追那些逃走的奴隸呢。”

  “沒有,人手不夠,要是去追那十幾個,這邊可能會出問題。領頭的人很受這些奴隸信服,要是去追的人手不夠,怕他們在山中伏擊我們。”

  陳健寬慰道:“這件事你先不用放在心上,礦山的事暫時還是你管,議事會那邊我會和他們說說的,但是你以后要做的更好才行,有時候不能過度壓榨,適當地給他們一些獎勵。”

  礦官先是感激了陳健,之前他一直惴惴的就是自己的地位,如果自己不當礦官了,有這樣的事壓在身上,只怕日后在城邑里再也不能擁有什么權利了。

  隨后就嘆了口氣問道:“那到底該怎么管呢?”

  “就像弓弦一樣,太松了沒有勁力,羽箭射不遠;太緊了容易被拉斷。”

  陳健隨便做了個比喻,想了一下族人恐怕未必能理解其中的精髓,看來有必要辦一個學習班,專門讓這些人學學怎么管理奴隸,學會狡詐、分化和轉移矛盾。

  “這樣吧,等這件事處理完之后,你從這些人里選出一個幫手先幫你管著,你先回城邑。加上那些管著其余奴隸的人,你們都學習學習該怎么管,先在學堂里學一個月,和那些孩子一樣學完之后我要考校你們的,合格了就回來,不合格恐怕還得繼續學。”

  礦官這才徹底松了口氣,既然陳健要親自教他們,看來是對他們很信任,否則不會浪費這些時間。

  陳健叫來狼皮,讓他帶著狼崽子和三十多個斥候去追捕那十幾個逃走的奴隸。

  “活著抓回來,一定要把那個領頭的帶回來。”

  “直接殺了不行嗎?帶回來會很麻煩。”

  “我有用,去吧,他們跑不遠的,千萬不要分散,被他們埋伏。”

  狼皮也不再多問到底有什么用,帶著人離開了,陳健又叫過了一個人,讓他拿著自己的信物回城邑,征發三百族人來這里。

  再這么胡亂地挖下去,奴隸的死亡率太高,死亡重壓之下,管理成本太大,礦山不是集中營,礦工礦奴的組織度太高,運氣不好遇到個人格魅力和領導能力很強的領袖人物,那就是一場延續數月的暴動,城邑承受不住這樣的損失。

  必須要挖正式的、用木頭撐起來防止坍陷的礦洞,以及修出一條簡易的、通往草河的能走牛馬車的路,今后銅礦的消耗量會逐漸增加,這將是城邑的一筆很重要的收入,絲毫不能馬虎。(

飛翔鳥中文    從酋長到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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