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被群山遮掩的洞穴外,幾個部族的人終于盼到了他們想知道的消息。沒說會怎么懲罰他們”
貍貓搖搖頭,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只是來通知他們去村落里商量些事,順便分分東西。
首領堅定了信念,以后一定要遵守和健定下的諾言,真的有先祖在護佑著族人,否則怎么可能會得到這么多的東西至于那些俘獲的人,自己部族就不要了,帶回來后也沒有用。
她想了一下,立刻召喚了部族的人。既然健說要去商量些事,自己肯定是要去的,她可不想自己和族人成為被懲罰的對象。
略微商量了一番后,族里的人都想要去村落看看,看看這場勝利,看看那些被俘獲的人,聽說他們說的話自己聽不懂,到底會是什么樣呢 魚和果子足夠,所有的族人都前往也沒有問題,浩浩蕩蕩的族人開始了一年中的第二次全體活動。
這些人覺得從健出現之后,一切都變了。日子比以前好過了,有足夠的食物,甚至還有余力學他們養一些動物的幼崽;吃飽了后族人們學會了打扮,有時候還可以用吃不了的食物換一些皂來梳洗頭發;如今連一直以來的習慣都變了,往年只有在春天為了繁衍才和其余部族聚會,現在竟然是為了別的原因走出大山。
這些人相信,只要自己的部族遵守和健的承諾,信奉同一個先祖,梳起一樣的發髻,自己族人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一定一定不要違背這一切。”
首領看著那幾個已經遠去的騎手,暗暗告誡自己,也告誡自己的族人。隱約間,她覺得以往的時代過去了,那種只需要考慮自己部族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返。
貍貓等人還需要前往下一個部族,根據陳健臨走前的話,暗暗記住了這些部族的位置。
這一路遇到了不同的人,但她們的神情都是相同的,震驚中還有一些興奮,或許還有一點對當初正確選擇的慶幸。
直到這十個部族全部通知完,貍貓看了看遠處的群山,那幾個沒有遵守盟誓的部族就在這群山當中。
他在想,健到底會怎樣懲罰他們呢 遙遠的草河邊上,陳健騎乘著一頭白色的角鹿,正帶著隊伍慢慢的前進。
陣亡族人的尸體,以及那些仆從軍的尸體,都早早地派人用船順流而下送回了村落。他囑托那些先走的族人,埋葬的時候合葬在一起,留下一些土,等到所有人都回去后再起墳包。
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挖完了坑埋了進去,族人們應該也已經知道自己獲勝的消息。
只是回去的時候要拿的東西太多,所以大部隊走得很慢,還要看管這些奴隸。
在奴隸們沒有感受過勞作的苦楚之前,是不會想到逃走的。這不是后世的美洲種植園,也沒有湯姆叔叔的小屋,逃出去只有死路一條,一個人無法對方自然。
況且這些即將成為奴隸的人,對勞動的概念還停留在砍木頭、剝豆子之類的事上,他們或許會覺得這沒什么,至少比起很多年前和自然抗爭中的艱難,要簡單的多。
生不如死這種感覺,總需要有人經歷過才能總結出來。
陳健看著這些并沒有想到反抗的奴隸,心說很快他們對勞作的概念就會天翻地覆。
銅礦是要去挖掘的,只能靠人一點點地背出來,即便在科技時代礦工仍然是高死亡率職業。
除了挖礦,土地還要繼續開墾、泥坯和磚也都需要人去制作,以及筑墻、打夯這些都是極為疲憊的工作,他們聞所未聞。
當然,對奴隸的使用也不能太過分。說一句很赤棵的話,奴隸是會說話的工具,但是有生命。多活一天,多干一天活,就可以多賺一些。
壓迫的狠了,砸毀工具,起義反抗,得不償失。如今人口稀缺,每一個族人都很重要,陳健不想讓族人死在這種莫名其妙的事上。
鎮壓成本和殘酷剝削的微妙平衡,是任何統治階層都必須要學會的東西,也是他想教給族人的很重要的東西。
在這個人口稀缺的年代,假設每個奴隸每年能夠耕種三十畝土地,收獲一千斤糧食,刨出去給他們吃的三四百斤,凈賺五六百斤,多活一年就可以多賺一些。而如果壓迫的太狠,即便每年所剝奪的東西多了,但是長久來看,過早死亡、可能的反抗、砸毀的工具算起來并不合算。
這不是原始積累時代的工廠,一堆堆被圈地運動逼得沒法活的破產農民,想要多少有多少,六年預期壽命的童工女工,干不了活了直接開除。反正有濟貧法案,不進工廠就抓進濟貧院,那還不如多活六年呢。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對策,沒有什么事是一成不變的,縱然作為另一個世界的人對奴隸制有天然的反感,可在這個時代就必須要遵守時代的規矩。
現在人口就是力量,這些被俘獲的女人也可以為族人帶來新的生命。陳健觀察過這些人,和族人長得沒多大區別,那些生出的孩子就可以被族人養大。長大后除了極少數人會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絕大多數人會選擇更為安逸的生活。
這些被俘獲的女人也會給族人的觀念帶來沖擊,將來的孩子會涉及到一個很嚴峻的問題:孩子是屬于男人的還是女人的有了姓氏分清族群族內不婚、男人耕地種植獲得更多的食物、俘獲的女奴生出了孩子,一定要靠女人來區分血脈嗎 觀念的改變非一朝一夕,刨掉女奴的因素,在長時間的群婚或者對偶婚環境下,正常出生的孩子的確只能依靠女人來區分血脈,因為每個女人可能會有四五個固定的配偶,男人也一樣,男人分不清是誰的孩子,女人卻可以很明確地知道這是自己的孩子。
這個需要很長的時間,也沒辦法加快速度,強行推行的效果也不好,現在的生產力也沒資格讓族群解體成家庭。
算起來不想自己綠的日子還要等一兩年才行,得靠這群奴隸盡快弄出青銅,自己和族人脫產訓練攻打更多的部族,尋找牛馬,盡快能夠讓部族解體成家庭。
他騎在角鹿上,有些不自然地笑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這么久了,終于能算得上統治階層的一員了,而且開始琢磨著怎么壓榨別人了。
自己的屁股坐的有些熱乎乎的,幸好腦袋還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