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緣由

　　火焰熊熊燃燒，沖霄而起。

　　這不是普通的凡火，而是業火，以對方的罪孽與怨恨為燃料，水澆不熄，土掩不滅。

　　熊熊火焰之中，依稀可以見到那幾名被煉化為鬼嬰的孩子在火焰中歡笑，臉上的怨毒開始消散，最后化作青煙，裊裊消散，至于那名女子，亦是重新了變成了一名白蒼蒼，渾身老皺仿佛橘子皮也似的老嫗。

　　然而這一刻，她再沒有了絲毫的力量。

　　每一次呼吸都得用盡全力，眼珠混濁，動作遲緩，死亡已經近在咫尺。

　　“終于…能死…在一起啦…”

　　老嫗聲音顫抖，用盡全身力氣說出這句話，忍不住低頭向棺材望去，然后眼中的生命之火就是暗淡，消失，徹底湮滅。

　　山洞重新歸于平靜，方才的陰森腐朽氣息卻消散一空。

　　肖宇沉默片刻，“也罷，便遂了你的心愿。”

　　他的眼神極好，方才就已經見到，那水晶棺材里，躺著的是一名二十余歲的男子，男人身材瘦削，面容只能說俊朗，或許是水晶棺的緣故，卻不曾化作枯骨，還是維持著生前模樣。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寒菲子輕輕一嘆，“世上多有癡心女子，所遇卻都為負心薄情的男子，真不知何苦來哉？還不如一個人逍遙快活來得好。”

　　說著眼珠一轉，伸手抓向閔月，“或者找一個女子相伴一生，豈不同樣也是神仙眷侶？”

　　閔月掙開寒菲子的手，后退一步，面無表情道：

　　“巫女大人，請自重。”

　　“哎呀哎呀，我就喜歡小月兒你一本正經的樣子，嘻嘻嘻。”

　　握了棵草！怪不得總覺得你不對勁，旁人提到你的時候，也總是語氣古怪，眼神飄忽，原來你丫居然是越時代的女權主義者么！

　　夠了啊，百合無限好，可惜生不了啊，如此暴殄天物，會遭天譴的啊。

　　肖宇扯了扯嘴角，趕緊拉著大萌神與合法蘿莉后退，他也算領教了這女人的手段，絕不能讓她帶壞大萌神她們。

　　“呦，公子你怕啦？”寒菲子嬉笑望來，眼波流轉。

　　“胡說！”

　　“那就讓我與這兩位小姐姐睡一覺嘛。”

　　“閉嘴啊，信不信我一劍斬了你啊！！”

　　把水晶棺打開，將里面的男尸抓出來，卻見他身邊有一對木頭小人，只是再粗糙不過的木頭制成，頗像是小孩子的信手玩具，但保養的卻極為精心，甚至多有摩擦后的光華，顯然是老嫗的惦念之物。

　　肖宇拿起一看，現男童的背后刻著“南天”二字，女童的背后則刻著“滄月”二字，想必就是這具男尸與女子的姓名。

　　“滄月？”綠蘿低呼一聲，伸手掩住了唇，眼中閃過不可思議與恍然大悟交織的復雜神色，“這是部落中第一代巫女大人…是了，部落遷徙到這里，似乎也是這位巫女大人的提議！”

　　“到底怎么回事？”合法蘿莉好奇問。

　　綠蘿抿了抿嘴，低聲解釋，眾人才弄明白其中原委。

　　原來南疆中多為窮山惡水，土壤貧瘠，不宜耕種，所以難以展出大規模的聚集地，許多部落都只有數百人，而且還要時不時遷徙流亡。

　　而一個部落能不能夠長久下去，就要看部落中能不能有巫女存在了。

　　巫女是南疆特有的存在，傳說是得了蠻神賜福，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比如可以占卜問卦，斷定吉兇，與獸溝通，與鷹共語，還有攫取敵人的靈魂之力，增強部落戰士的力量，是一個部落中的核心人物之一。

　　兩百多年前，落花部落不過是十萬大山中游蕩求生的一支小部落而已，幸運的是，在天寒部落的庇護下，總算有一小塊安身立命之地，而且每隔幾年，都可以挑選出幾名有天份的人去天寒部修行，其中或許就有人能夠覺醒巫女天賦。

　　南天與滄月，就是落花部落的人，兩人是一對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可謂總角之情，兩小無猜，而且私定終身的那種。

　　但巫女的覺醒卻不是那么簡單的事，那是殘忍且血腥的儀式，每次都會有許多人死去，對那些長老來說，覺醒一名巫女會讓部落如虎添翼，卻不知在許多人的眼里，覺醒那一關就是鬼門關。

　　“聽人說，巫女的覺醒，其實是與蠻神做交易，獻祭出某些東西，才能換來力量。”綠蘿說到這里，悄悄望了眼寒菲子，見她依舊面露微笑，貌似渾不在意，才繼續道，“當年滄月大人…滄月巫女的妹妹就被部落選舉了出來，送去參加不久后的巫女覺醒儀式。”

　　“但妹妹滄云卻是個膽子很小的人，聽到消息就一個人偷偷哭了起來，滄月又是正直、善良的姐姐，見此一幕，便咬著牙，偷偷將妹妹換下，參加了巫女覺醒儀式。”

　　“而這個時候，正是滄月與南天成親的日子，她知道南天不會答應，于是瞞著他不離而別…回來之時，已經是半年之后。”

　　“她覺醒失敗了，沒能夠成為巫女，而且因為成親那天不辭而別，讓南天在親朋好友面前丟盡了人，心中有愧，也不敢再次出現在南天面前，只能寫了封信，告訴南天，你若是原諒我，便在村子東南方的那棵大樹上系上紅色絲帶，若是不想見我，就系上綠色絲帶…”

　　“當天晚上，南天欣喜若狂，在大樹上系滿了紅色的絲帶。”說到這里，綠蘿微微皺眉，似有不解之惑，“結果到了第二天，滄月卻沒有出現。”

　　“南天不吃不喝，等了三天，直至昏倒，滄月都不曾現身。”

　　肖宇咧咧嘴，一個荒謬的念頭在腦海中浮現…

　　其余人依舊在側耳傾聽，就見綠蘿嘆息一聲，幽幽道：

　　“時間悠悠，轉眼已是三年之后。”

　　“滄月終于歸來，這時候的她，已經成為了一名高高在上的巫女。”

　　“而南天也已經娶了滄云的妹妹滄水為妻，并且滄水已經懷上了南天的孩子…”

　　綠蘿抿了抿嘴，低聲道：“這個故事還是我小時候聽來的，故事的結局是半個月后，南天在部落東南方，那棵兩人海誓山盟的老樹下上吊而亡，不久之后，部落也開始了舉族搬遷，來到了附近，一直到了今天…”

　　“等等！我覺得其中必有蹊蹺！”合法蘿莉舉手，“你方才說南天在樹上掛滿了紅色的絲帶，結果卻沒能等到滄月，難不成是她妹妹想要橫刀奪愛，所以從中作梗？”

　　“就是就是。”大萌神點頭，瞪大眼睛好奇詢問。

　　“這點我也不知。”綠蘿搖頭，“但應該不是滄云在其中作梗，因為這件事還是族長通知的。”

　　“這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