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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毅自嘲笑了一會兒,又看了眼冬寒玄。八√一shuquge√★√81
冬寒玄眉頭一皺,蹲下來說道:“張兄,你有何遺言就說吧,冬某一定為你辦到。”
“嘿,嘿,嘿。”張毅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沒有理他,繼續說道:“何師妹,如果可以…不要告訴我父母,我們的死訊。反正,我們三兄弟,本就是不肖子孫咳…咳,這么多年,都沒有去看看他們,所以,就算再也不回去,他們,他們也不會知道我們已經死了的,請千萬,不要讓他們知道,你答應,答應…”
何離離心道這句“答應我”說出口,此人就應該要死了,不由得有些傷感,說道:“好吧,我答應你,他們會以為自己的…不肖子孫,還遠在天意宮奮斗著的。”
“謝謝,萬分感激,這…我就放心了。”張毅仿佛是耗盡了最后的力氣,眼睛緩緩閉上。
氣氛有些哀傷,冬寒玄卻不以為意,走到趙元繼那具全身皮膚全部融化,幾乎不成人形的尸體上,有些厭惡道:“變成這個樣子了,魔道修士還真是喪心病狂。”
何離離搖了搖頭,正要起身,突然張毅拉住她的衣裙邊緣,頓時是嚇得差點大叫起來。
“啊啊啊!你怎么還沒死?嚇死我了!”小姑娘好不容易鎮定下來。
“詐尸”的張毅艱難地笑了笑,低聲說道:“還,還不能死,有句話,一定要說,何師妹,冬寒…冬寒玄此人,陰險惡毒,無所不用其極,當初,雜役弟子凌飛,就是他殺的,你一定要提防。”
何離離覺得凌飛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沒來得及細想,點頭道:“我明白了,多謝你提醒,你現在可以安心去了吧?”
張毅無力地點點頭,突然用了最后一點點力量拉她的衣角,艱難道:“我覺得,我是不是還能再搶救一下?”
“呃…”何離離指了指從他胸口血洞中就可以看到的正在快腐爛融化的內臟,“都這樣了,我覺得可能沒什么必要了吧?”
張毅神色已經灰敗無比,聲音漸漸低下來:“師妹,我還有,最后一個請求。”
何離離耐心極好,說道:“那你快點說吧,我看你已經快要不行了。”
“我希望,你能把我跟二弟的骨灰,寄送到,我的家鄉,就讓人…灑在那條秋懷河吧。”
“嗯,好的,還有什么嗎?”
“還,還有…”
何離離驚訝道:“真的還有啊?我要不要搶救你一下,我現在覺得你可能有救哎。”
張毅開心地笑了:“不必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回光返照罷了。最后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永遠這么,這么開心,快樂,就像一塊純潔透明的水一樣,呵呵呵…”
笑聲終于低了下去,徹底消失不見了。
何離離有些惆悵,又有些為難,最終握了握他的手,將之放在他自己肚子上,擺出一個安享晚年的姿勢,嘆了口氣,自語道:
“永遠開心快樂…呵呵,哪有那么容易的,所以師父說得對,你們這些龍套啊,都是一些很奇怪的人,明明沒有什么存在的意義,卻偏偏要布一些奇怪的任務,說一些奇怪的話,真是討厭死了,這樣會讓我…有些難過的呀。”小姑娘終于忍不住了,哽咽了一下,淚水嘩地流了下來。
“哈哈,找到了!何師妹,你看…呃。”冬寒玄驚喜的聲音傳來,不過看到何離離的模樣,語氣一滯。
何離離抹了抹眼淚,問道:“哦,冬師兄,怎么了?”
冬寒玄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古怪,他之前是要跟她說找到了趙元繼與太虛觀的一些信件往來,這可是大功一件,而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獨吞這個功勞。
跟能夠交好一位圣子比起來,殺死一個混進宗門的奸細這種事情簡直不值一提,尤其這位圣子似乎是新入門圣子,相比于去當那些成名多年真傳的附庸,冬寒玄明顯是希望能夠與一個新真傳成為平等關系的朋友,況且對方未跡時相交,必然關系更加牢靠。
“一會兒我們一起去跟執事長老稟明吧,全虧師妹你現了這魔道妖人,大功一件,太虛觀自稱名門正派,弟子中卻藏污納垢,魔教妖邪人人得而誅之,此事宗門得知,一定會要他們付出代價。”冬寒玄將趙元繼的尸收了起來,言下之意,是要將功勞的大頭讓給何離離了。
然而…他這一番話卻是不小心將姑娘家一塊兒罵進去了。
何離離聽了好生不是滋味,偏偏還不能明說,對于向宗門邀功的事情,她卻懶得參與,所以對著冬寒玄說道:“冬師兄救命之恩,我銘記在心,嗯,師父他也會知道的。不過向宗門稟告奸細的事情,師兄你自己去吧,我有別的事情要做。”
冬寒玄一愣,卻見何離離已經將張勇張毅兩人的尸體分開擺放,然后拿出兩道低階火系符箓,就地焚化了。
不過他心中暗喜,心想這姑娘家倒果然是聰明伶俐,一眼就看出來自己示好的目的是什么,無怪乎那名圣子對她極其寵愛的樣子,雖然,師徒?這關系好像有些變態的愛好在里面,但是與他無關,他在乎的可只有自己的切身利益。
不過他向來信奉演戲一定要演全,所以也不急著走,就在邊上等著何離離給兩具尸體火化。
兩人誰都不說話,只有火焰伴隨著些焦臭的味道在彌漫,熏得人眼睛有些紅。
“冬師兄,我能跟你商量個事兒嗎?”何離離突然抬起頭來。
冬寒玄使勁眨了眨被煙熏得酸的眼睛,說道:“師妹你但說無妨。”
何離離指著他手上的儲物鐲:“那個人的尸體,可以讓給我嗎?你可以先把他身上有用的東西先拿走。”
冬寒玄不明所以,何離離解釋道:“我想把他一起火化了,讓三兄弟團圓,反正都是灰了,誰也認不出誰了。”
冬寒玄心道那兩人可未必愿意與這仇人作什么兄弟,不過那尸體用處倒是不大,主要證據都在手就行。
他將趙元繼尸體上的東西全部搜了一遍,尤其是用神念在他體內來來回回掃視好幾次,確認沒有東西遺漏,就把尸體丟在地上。
何離離道了聲謝,把那具最恐怖的尸體拖到張家兩兄弟旁邊一起焚燒,然后從儲物鐲里找出三個易云曾經喝剩下的梨花酒甕,一一對應擺在三個火堆前方,為了防止自己弄錯,還特地在酒甕上寫了字,依次是老大老二老三。
畢竟姑娘家已經蠢萌到了一定境界,除了知道老二叫張毅之外另兩人連名字她都不清楚,所以一視同仁用代號吧。
“對了冬師兄,我還有個問題要問一下,這陣法里面,你是怎么進來的?”小姑娘似乎是蹲的腿麻了,拍了拍衣角站起來,見他不說話,嘟著嘴自言自語道“不想告訴我就算了。”
冬寒玄嘴角抽搐,苦笑不已,問別人這種問題不好吧?這可是啊,底牌啊,說出來以后就不靈了好么?可為什么這姑娘居然還一副受委屈的樣子?
這一刻,冬寒玄心底里不禁對云逸調教女徒的方法豎起來大拇指,能交出這樣的徒弟來實在令人佩服!
黑色的煙塵漸漸飄散出去,像是鋼鐵一般的石壁圍墻終于隨著陣法靈力耗盡而消散,露出里面的三堆已經熄滅的碳堆。
何離離也不顧臟,跪坐在地上一一將那些人的骨灰收攏起來,裝入準備好的甕中。
舊甕,裝新灰。
在裝完最后一個甕的時候,小姑娘輕輕地將翁蓋緊好,低聲道:“既然已經做了那么久的老三,那么以后也請一起當下去吧。”
“呃…”冬寒玄站在后方看著小姑娘的背影,神情復雜。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何離離一左一右將兩個甕抱住,然后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
因為易云從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梨花酒,好像是樂正良送的?這不是重點,關鍵這酒還是那種特大量的木梨子白蒸,幾乎有兩尺高,酒甕立在地上都能夠到她大腿了,姑娘家一個人抱兩個甕已經是極為勉強,第三個甕卻是無力再拿了。
“冬師兄,能幫我一個忙嗎?幫我拿一下,要去朝陽峰的萬寶商會,那邊可以寄送物件的。”何離離說著,努著嘴指了指地上最后一個裝好骨灰的甕,卻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這最后一個甕卻是屬于張毅的那只。
冬寒玄這下不僅是嘴角,就連眼角也在抽搐了,這姑娘倒真是不見外啊,之前還客客氣氣的樣子,現在就直接指揮起他了?他可是大家族的少爺,怎么能做這種骯臟的事情!
“哼,這種東西,你拿儲物鐲裝不就好了。”冬寒玄面色厭惡。
何離離也不勉強他,兀自念叨:“對死者還是要尊重一些的,不能隨便亂裝的。”
冬寒玄暗自譏諷笑了笑,用酒甕裝灰就是尊重了?不去管她,開始低頭清點自己的戰利品,好一會兒之后覺得氣氛有些奇怪,抬起頭來卻看到少女極為滑稽地將三個大甕上下疊起,抱著最下面的那個甕努力維持平衡,眼巴巴的看著他,異常委屈。
他下巴都驚掉了,這笨手笨腳的姑娘真的是剛才那個開靈五層硬抗凝元期入微高手二十幾招不死的小怪物?
“那個,冬師兄,你有沒有,有沒有那個…”何離離有些糾結而扭捏的聲音響起。
沒有,滾!
——冬寒玄差點就罵出來了,好不容易將胸腹間的一股惡氣咽下,嫌棄道:“我算是服了你了,我有空,好了吧?”
何離離開心起來,將一個甕給他,正是張毅那個,認真道:“不能放在儲物鐲里。”
冬寒玄看著寫著“張毅”的甕,覺得有些刺眼,問道:“我能拿那個嗎?”
何離離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你好麻煩啊,快走吧。”
“我…”冬寒玄險些岔氣,又不想去碰那個甕,最后他想了個辦法,用自己的折扇平攤開,將近兩尺高的甕穩穩地放在上面,到底是大家族的公子,姿態是相當的優雅,率先向外走去,這托著個骨灰壇居然也能讓他走出股特殊的風度來。
何離離看了一會兒,確定他沒有想要將張毅“挫骨揚灰”才放心,將另外兩個甕抱起,跟上冬寒玄的腳步。
在何離離長大的幽州城,有個規矩,長者死了之后,其尸骸骨灰只能由他自己的子嗣后輩來接,以示此人有后。
顯然,冬寒玄應該并不知道這個習俗,絲毫沒有現他當了回兒子。
所以,對于冬寒玄間接害死張毅的事情,何離離覺得,這樣的結果,也差不多對其有個交代了。
日頭漸斜,在晚霞中歸來的,是三個對故鄉飽懷思念的靈魂。
小姑娘低頭數了數。
是三個,不是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