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孤狼 第四十八章 壘允5
“李司令官，”龍云假裝凝重不說話，白崇禧卻道：“滇軍通過邊哨簡單，可如果英國不讓他們上火車，如何能快速趕到同古？萬一因此起了糾紛，耽誤其他軍隊入緬，這……”
“入緬滇軍不乘火車，他們乘船沿伊洛瓦底江順流南下。抵達卑謬后東進同古駐防。”李孔榮解釋道，他答完看著白崇禧笑了笑，“一切都是計劃好的，不會有絲毫差錯。”
“那海軍能保證皎漂港的安全嗎？”陳誠看著墻上地圖好一會，他完全明白皎馬通道的意義，可陸軍守住了同古和卑謬，海軍能守住皎漂港嗎。
“我不能打保票。”李孔榮的回答讓陳誠錯愕，他以為李孔榮會拍著胸脯答應的。“日本海軍、日本陸軍加起來有幾千架飛機，分配到緬甸最少也有四五百架。這些陸基飛機對商船極具威脅，即便海權在我方手中，某一段時間，運輸也未必能通暢。
至于搶奪東印度洋制海權，如果日本海軍在42年上半年集結全部主力前出印度洋尋找我之主力決戰，我想海戰的勝負大概在五五之間。如果時間晚一點，比如42年下半年，那我想勝負就不會有什么懸念了。我的艦隊將徹底掌握印度洋制海權。如果陸軍能有余力，我們估計可以收復仰光。”
“為什么是下半年？”陳誠很認真的看著李孔榮，他難以想象時間的重要性。
“上半年有主力航母下水，但是舾裝、適應性訓練需要不少時間，還要從美國那邊開過來，時間定在下半年才較為穩妥。”李孔榮解釋著。“不過有一個前提是決戰前海軍主力航母不能出問題，我估計42年上半年是五艘，下半年很可能是七艘。航母數量多寡決定誰能獲得海戰勝利，但距離陸地一千五百公里以內的海域，這是日本陸基飛機的勢力范圍。這也是運輸的最后一個麻煩，不過我認為這個麻煩并不難解決。戰斗機是可以飛的，只要油料、飛行員沒有問題，消耗光扼守東印度洋的日本陸基飛機并不是一件太難的難事。
簡單的說，海軍能保證的是：從42年下半年開始，東印度洋上不會日軍水面艦艇。不過潛艇和陸基飛機不在此列。”
李孔榮說完白崇禧、林蔚、陳誠沒有說話，幾個人看著緬甸地圖發呆。按照李孔榮的保證，他們41年下半年到42年上半年這一年的時間都要跟日軍硬拼。同時從圖片資料上看，同古和卑謬并不是什么險要之地，如此消耗一年，沒有那支部隊受得了。
“李司令官，既然緬甸戰役是戰略性的，我建議海軍每年兩百萬美元的援助應該集中起來，交給少數幾個軍使用。”陳誠點著一根煙，說起了自己的建議。“剛才梁參謀認為日軍進攻南洋的時間是在41年下半年，而海軍只能保證42年下半年的印度洋安全，這一年的時間只能靠我們自己硬頂了。上海我們頂了三個月，要在緬甸定一年，這實在是……”
“我估計真正要頂的時間也只有三個月。”李孔榮糾正道：“海軍是判斷日軍人將在41下半年進攻南洋，但根據日本海軍主力航母的下水時間算，這個下半年肯定在十月份之后，而非之前。海軍作戰是要算主力艦入役時間的，我的時間是42年下半年，日本人的時間則是41年10月以后。
日軍11月開始進攻，新加坡失守怎么也得42年1月吧，等新加坡日軍主力調過來，仰光失守那就是2月份的事情了，同古、卑謬戰斗打響很可能是3月初，早也不過2月底。
我說42年下半年的約數，美國那邊加快速度，到6月份估計四艘航母就能入役，加上原來的三艘，再加上訓練航母，獲勝的希望很大。即便決戰時大家在海上多轉幾圈，轉上一個月，那也不過是四個月的事情。
你們關心海上決戰的結果，日本陸軍就不會等海軍決戰的結果？他們肯定也在等。日俄戰爭的奉天會戰，3月份占領沈陽的日本陸軍、退出沈陽的俄國陸軍，都在觀望海上決戰結果。日本海軍勝利，后顧無憂的日本陸軍將發起新一輪的攻勢，直逼哈爾濱；如果是沙俄海軍勝利，后路斷絕的日本陸軍只能丟棄一切輜重留下決死部隊亡命撤退，因為給養就只有這么多，晚一天撤退就多消耗一天的給養，說不定就跑不出東北了。
緬甸情況也是這樣。如果海上決戰失敗，日本陸軍只能放棄進攻緬北的企圖，然后根據給養留下可以支撐的人員。這還是仰光或者毛淡棉沒有失守的情況下，一旦仰光、毛淡棉失守，他們除了退回泰國再無其他選擇。”
時間如果這么算的話，陳誠的擔心可以收起來了。白崇禧見機道：“李司令官，十一集團軍、二十一集團軍可擔防守同古、卑謬重任！他們很多是廣西兵，非常適合緬甸熱帶氣候，對叢林也很熟悉，不過入緬之前火力必須加強，下午看的那種美制榴彈炮，每個師最好能配備有一個營……”
白崇禧一開口陳誠和林蔚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再見他還想要一個營的m1美制榴彈炮，兩人驚訝的槽牙都露了出來。沒想到白崇禧還沒有說完，李孔榮就道：“一個師一個營榴彈炮根本不夠，我的看法是要么不給炮，要么就給足，每個師最少要有一個炮團。”
“……”白崇禧頭突然暈了，可他很快定了神接口道，“對，對，對。每個師最少要有一個炮團，這樣在火力上才能拼得過日軍。”
“有炮就要有車，不然炮彈沒辦法拉，一個師再少再少也得有五百輛卡車。”李孔榮接著道，這下所有人的槽牙都露了出來，一個團的美制榴彈炮加上五百輛卡車，再少再少也要兩百萬美元。一個師就是兩百萬美元，這還沒有算炮彈，十個師就是兩千萬美元，這……
“海軍是沒有這么多錢。”李孔榮見所有人都盯著自己，一開口就讓人大失望。“海軍能做的，就是提供美制榴彈炮讓入緬作戰的部隊先熟悉武器。或者說，海軍只能在滇軍的基礎上，花三百萬美元建一個樣板師，然后入緬的部隊抽調軍官士官來此訓練。
入緬作戰部隊的大炮和汽車將通過援助獲得，十個師就要五百四十門炮，這種炮美國人英國人是不怎么要的，能不能在42年之前交付五百四十門榴彈炮要看產量，夠就沒有問題，不夠那就沒辦法了。卡車是沒什么問題的，五千輛汽車對美國的產能來說只是九牛一毛。
至于哪些部隊入緬，滇軍已經有一個樣板師，這個樣板師不可能不入緬。再考慮到萬一英國人阻攔，一個師根本就沒用，所以不管怎么說滇軍也要有三個師，不然進去了沒有作用。”李孔榮毫無表情的說著滇軍，龍云喜上眉梢。“……桂軍當然很合適，可是，”李孔榮看看有些緊張的陳誠和林蔚，“桂軍確實適合緬甸熱帶雨林氣候，這是優勢，但我不是軍令部長，這事我說了不算。”
陳誠和林蔚松了口氣，白崇禧眉頭卻皺了起來，他感覺海軍只幫滇軍說話，可再想龍云和海軍的關系確實要比自己親近，又不好埋怨了。“李司令官認為十個師入緬就夠了嗎？”他轉而問入緬兵力。
“第一批十個師就夠了。一旦穩住戰線，后續當然還要派兵入緬。”李孔榮道。“考慮到此戰的重要性，我建議此戰最好由白副參謀總長親自指揮。”
見李孔榮投桃，白崇禧眉頭終于舒展了，林蔚和陳誠對視一眼沒有說話。著急過后兩人也清楚此事必須常凱申拍板才作數，海軍最多是建議，除了滇軍樣板師不動，其他什么都有可能。
“李司令官，國府現在空軍堪憂，想在美國購賣飛機對方訂單卻滿，請問海軍那種飛機國府可以買嗎？”大事議畢，唐縱說話了，來之前常凱申當面叮囑了他幾件事情，外購飛機就是其中之一。
“美國飛機制造廠全都訂單爆滿，海軍用的飛機雖然英法等國沒有訂購，可美國海軍正在擴軍，要買還是有一些難度的。”李孔榮實話實說，“唯一的辦法是海軍的訂單讓出來，不過，這只是剛才我們看見的那種攻擊機，不是戰斗機……”
“戰斗機？”唐縱是空軍外行，不懂這個名稱代表什么。
“就是驅逐機。”李孔榮道。“空軍多是戰斗機飛行員，他們會用這種攻擊機嗎？”
“那戰斗機呢？戰斗機不能買嗎？”唐縱追問著。“海軍應該也訂購了戰斗機吧。”
“戰斗機的事情是很復雜。”李孔榮不好說戰斗機禁止出口，海軍買是買了，可除了訓練用機，其他全堆在新中公司倉庫里，沒有許可證根本運不出來。“現在最迫切的問題是空軍整頓的問題，飛行員怎么樣我不說，但空軍地勤絕對不合格，把飛機交給他們……。就這么說吧。空軍如果想通過海軍賣飛機，有兩個條件務必要答應。”
李孔榮斟酌半天，還是松了口氣，他實在不想海軍孤軍奮戰。唐縱聞言一喜，道：“請說。”
“第一，海軍飛機都是現役飛機，在沒有和日本海軍交戰之前，禁止空軍飛到日占區交戰，以免擊落后被日軍搶走遺骸。攻擊機因為要支援前線，可以例外。”李孔榮說了第一條。
“這是當然，空軍購機主要是為了保衛后方城市的。”唐縱答道。
“第二，空軍那些人我不太信任，我的建議是，新組建航空隊，航空隊由美國人陳納德上校全權負責。”李孔榮說了第二條，這讓大家都很驚訝。“他從37年就來到中國，旁觀了這么久，肚子里是有貨的。他又是常夫人邀請過來的，信任上不成問題。昆明航校又有他的人，由他全權負責組建領導一支航空隊，我認為問題不大。”
“這個……”唐縱知道陳納德，但不清楚李孔榮為何要幫這個美國人說話。
“我和他不認識，更沒有見過面。”李孔榮笑了笑，“如果不是時間緊，我還想推薦戴笠當空軍司令，他如果把他管理軍統那套用在空軍，重慶肯定能少挨一些炸彈。還有，戰斗機今年年末才有可能購買，現在只有攻擊機。”
“我明白了。”唐縱點了點頭。李孔榮似乎是唯才是用，哪怕戴笠與他有仇。
“李司令官，那其他……”見飛機都答應賣了，林蔚不由想起下午的說的那支戰術導彈部隊，還要那些可以打坦克的火箭筒。
“國府先把以前的海軍陸戰隊找齊了再說。”李孔榮提出自己的要求。“導彈是秘密武器，最少今年之內必須保密，我看以原海軍陸戰隊的基礎組建戰術導彈部隊是合適的。兩年之后他們調走，誰接手我不管。”
“那火箭筒呢？”找齊原海軍陸戰隊并不是什么難事，林蔚點頭之余又問火箭筒，這是打坦克的利器，他現在就想拉幾千支走。
“軍政部總要在各軍當中抽調人員進行培訓吧。”李孔榮道，“不然發下去還不是燒火棍。各戰區還要抽調人員到昆明來接受地對空協調訓練。現在傅作義那邊都是海軍的人在引導攻擊機對地攻擊，以后這種事情海軍不做了，各戰區要想攻擊機支援，就派人過來昆明訓練。沒有合格的地對空引導人員，海軍飛機出動了也是瞎打。
還有對空預警部隊，因為涉及到軍事機密，海軍希望以原中央海軍人員組建預警部隊，不夠部分由閩籍新兵填補。三年之后，預警部隊交由其他部隊負責，海軍不再干預起內部管理。”
“李司令官，請問什么是預警部隊？”林蔚追問。
“礙于軍事機密，我暫時不方便告訴你，你只要知道預警部隊的密級比導彈部隊還要高就行了。”李孔榮道，他說罷又笑。“國.軍不是一直羨慕德國人有先進武器嗎？海軍的先進武器就不少，就看國府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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