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孤狼 第十八章 救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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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朗寧m1935彈容量有十三發,登船之際劉永仁帶了不少彈匣和子彈,之前這些全藏在李孔榮的被服里,剛才又被陳在和取了出來。靠著三支手槍幾乎不間斷的火力、防彈衣以及不惹人注意的消音器,兩個人從‘h’的左側一豎沖到了右側一豎,在這條路上突擊隊員死了有十幾個。一個洋醫生一個小老弟推著自己疾馳,殺人根本就不眨眼,推床上的病人開始還呼喊‘好漢饒命’,后面索性躺在床上動也不敢動了,唯褲襠處濕了一大片。
劫持一個無辜病人冒這樣的風險,自然有損海軍的榮譽,但陳在和誰死都不能讓長官死,他這樣做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他希望自己能引開日本人的注意力,長官蘇醒后自己脫困——劉永仁沒有交代什么話就死了,他根本就不清楚海軍在上海有哪些接應點支援處,但他認為長官知道。其實李孔榮也不知道,情報方面他只接觸過韓國臨時政府的李范爽和臺灣方面的林頂立,海軍自建的情報機關概由林國賡全權負責。
雖然海軍司令部凌晨發來的電報要求在上海的情報人員不惜一切代價接應支援,可憲兵隊將山東號押到其他碼頭,之后的事情便脫離海軍在滬人員的控制。七十六號在找山東號下船的傷員,他們也在找山東號下船的傷員。直到仁濟醫院突然沖進幾十名暴徒與巡捕交火,他們方才得到些消息,但比他們更早得到消息的是軍統——潘達早前負責的特別間四大金剛之一中的劉紹奎是軍統,早在租界突擊隊大規模包圍仁濟醫院之前,剛上任不到半年的軍統上海區區長陳恭澍就得到了消息。只是,第四處的潘達不知道要抓的人是什么背景,突然間得到消息的陳恭澍也不清楚那名傷者是什么人,只說是個國.軍將軍。
半個多小時前,靜安寺路dds咖啡廳,陳恭澍正與軍統第三大隊隊長蔣安華緊急碰面。
“可能是從第三戰區過來的一個國.軍師長,身上受了重傷,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子搭乘太古輪到租界就醫。因為帶的衛士不肯向日本憲兵鞠躬,所以被日本人盯上了,七十六號那群狗正圍著仁濟醫院。你這個隊要想辦法前往救援,千萬不能讓他落到日本人手里。”陳恭澍喝著咖啡,說著因山東號乘客傳開的不鞠躬事件,比咖啡更滾燙的熱血在他胸中翻涌。
“不肯向日本憲兵鞠躬?!真他娘有種!”蔣安華激動的幾乎坐不住。愛↑去△小↓說△網軍統在淪陷區拼命,國.軍在前線拼命,雖不相識,袍澤之情卻在。“仁濟醫院我們是早有布置的,我馬上去救人。”
“別激動。”雖然陳恭澍自己就很激動,可他還是小心叮囑蔣安華不要激動。“記住他們是三個人。一個可能已經死了,先被日本憲兵砍斷了手,后面渡江的時候小筏子上又被他們背后打了黑槍;另一個年紀很小,估計只有十五六歲,一百六十八公分高,黑色呢制大衣,學生帽,面皮白靜,見過的人都說他像唱戲的小生,估計是個參謀處文書。”
“嗯。”蔣安華重重點頭,他追問道:“那個師長什么模樣?穿什么衣服?”
“不知道。”陳恭澍遺憾的搖頭,“當時他躺在擔架用被子蓋在,沒多少人看到他模樣。不過當時很多洋人記者在場,他們拍了一些照片,我正在想辦法找那些照片、”
“我曉得了。”蔣安華見事情都交代完,當即起身告辭,陳恭澍幫他叫的咖啡他一口也沒喝。
租界里電話極為方便,叫車也很方便。半個小時前蔣安華親向區長領受任務,半個小時后他便帶著第三大隊潛入仁濟醫院,只是還沒有找人突擊隊和印捕的槍戰便開始了,之后他們和突擊隊一樣緊追著史密斯與陳在和。他們只有幾個人,突擊隊一時間以為他們是自己人。
“冊那!!”看到一路上都是自己兄弟的尸首,地上一灘灘血跡,上海國罵從突擊隊第三大隊楊杰口中蓬勃而出,他也算是見過血的人,卻從未見見過如此兇悍的殺戮。對方才兩個人,可自己這邊死的人沒有二十也有十八。
楊杰見到死傷倒抽一口涼氣,距離他不遠戴著氈帽遮臉的蔣安華等人卻是熱血沸騰,他們想的是果然是國.軍,殺人全是要害,大部分一槍爆頭。
“攔住了,攔住了!”前面一個人邊喊邊跑過來,以為是敵人的突擊隊員忍不住開了兩槍,那人趕緊躲在一張病床后面大喊道:“楊隊長,我是阿毛。別開槍,別開槍。”
“冊那!”正躲到眾人身后的楊杰又罵了一句,“讓伊過來。”他半掩著身子。
“楊隊長。”過來的人果然是鄧阿毛,突擊隊的編外人員,當了三個月巡捕就被工部局開除。“前頭堵上了,是戴隊長的人,伊們逃不脫、伊們肯定逃不脫的。愛↑去△小↓說△網”
“冊那。”楊杰這時候才站了出來,他看了看身邊的人,只有十二三個,手里雖然抓著槍,卻個個不敢靠前。轉身再一看,恰好看見蔣安華幾個人遠遠的吊在后面,他頓時不滿意這些油滑的小赤佬。“冊那,磨洋工啊?跟阿拉到前頭去,快!日本人講了,抓住就是大功。”
‘轟!’楊杰正要把吊在自己后面的蔣安華等人趕到前面去開路,不想前頭轟的一聲,整個大樓都在搖晃。他嚇得縮了頭,同著他的人也嚇得縮了頭。剛剛從前面跑過來的鄧阿毛更慘,他趴在地上亂叫道:“有炮,有炮,伊們有大炮。”
前面當然不是什么大炮,工兵科出身的蔣安華感覺那只是手榴彈。趁著楊杰等人縮頭趴地,他帶著人又走前了幾十步,正當楊杰奇怪的看著他們為何不趴下時,‘啪啪…啪啪’接連十幾槍,這十幾個突擊隊員全被蔣安華幾個解決了。
‘轟!’前頭的手榴彈還在炸響,補完最后一槍的李正梁問道:“怎么辦?沖上去就怕被他們當成是七十六號的人。”
“過去再說。”手榴彈再炸,蔣安華猜測前面的局勢逾加危險,不然不會連續扔手榴彈。“你,去準備汽車,先在杏花樓門口等,不行就在華美藥房拐角等,不要耽擱;你就去弄堂里等。”
“明白。”被蔣安華指派的兩個隊員鄭重點頭,隨即轉身去了。他們走后,他和李正梁一人一邊,沿著走廊往前手榴彈爆炸的地方行去。
陳在和只有十顆手榴彈,這是他的全部家當。在‘h’右上角轉彎處,他和史密斯被突擊隊另一波人攔住了。對方躲在拐角門后使勁放槍,他雖有防彈衣,但沒有防彈頭盔,就這么沖上山肯定不行。手榴彈連續扔了四枚之后,路被炸開了,擋路的突擊隊員或死或逃。要想進中西大藥房出四馬路就必須下樓,陳在和把推床拉下樓梯時,史密斯卻大力搖頭。“陳,不可能了,我們不能去總巡捕房。”
“為什么?”滿身硝煙的陳在和怪異的看著他,幾乎要把他看作是敵人。史密斯的計劃是躲進總巡捕房,現在卻說不能去總巡捕房。
“陳,總巡捕房有裝甲車,他們離這里非常近,如果他們要來,肯定早就來了。”史密斯喘息著,頭上全是汗水。四十多歲的他不比十六歲的陳在和,這一路上更中了好幾槍,雖然子彈沒有射入體內,可每中一槍都疼的嘶牙咧嘴。
“如果是這些人攔住了他們呢?”陳在和還抱著一絲希望,他覺得在租界自己是孤立無援的。
“不,總巡捕房的裝甲車不是一輛,有十五輛。它們如果出動,這些殺手是擋不住的。肯定是遇到了麻煩,是的,肯定是的。”史密斯懊惱的道。他想起了一張臉,一張日本人的臉。公共租界警務處長之下現在有兩個幫辦,一個是他,另一個是赤木親之,他原是日本大使館駐華參事,因為占領上海后日軍于公共租界閱兵時被藍衣社襲擊,在日本總領事的壓力下,工部局不得不接受他成為警務處幫辦。
從印捕與華人殺手交火到現在快有二十分鐘,山東路距離東面的河南中路不過一百碼,即便華人殺手阻擊,裝甲車出動這一百碼也不過是三分鐘的事情。現在東北角連槍聲都沒有,那就說明工部局放棄援助自己,再大膽一些往上想,那便是上海總領事館放棄了自己。
“喂!”史密斯身后忽然出現一個人,他喊了一聲,又躲進了墻角,然后再閃出半個身子:“國.軍的兄弟、國.軍的兄弟,是自己人,別開槍,別開槍。”
‘噗!’不明所以的史密斯立即開了一槍,打的那人又躲進了墻角。“我們是自己人。”那人又喊,“開什么槍啊?!這里被日本人圍死了,你們不想出去?”
“別開槍。”被手榴彈爆炸震得耳膜生疼的陳在和攔住了還想開槍的史密斯,他也喊道:“你們是誰?我不開槍,你站出來說話。”
“兄弟,都是自己人。”蔣安華又探出了頭,他這時候看清了陳在和:十五六歲,黑色呢大衣,戴著一頂學士帽,面皮白凈,卻如唱戲的小生,可拿槍的姿勢很老道,臉上殺氣騰騰。“我們是戴老板的人,這里被日本人的狗奴才圍死了,你們要想活命跟著我們。”
“軍統……”陳在和手里的槍下意識抬高了幾分,好在李孔榮以前給u38艇員說過軍統——他們殺蘇鏡湖是可惡,但殺日本人也不在話下。之所以要亂槍打死徐光英等人,就是要讓戴笠清楚,不要惹海軍,惹了海軍必定十倍報復。
“兄弟,你們就這么硬闖到租界來是不行的,這里龍蛇混雜,什么人都有。眼下整個醫院都被圍上了……,你們是想去總巡捕房吧?”蔣安華看了看史密斯,他記得他是工部局警務幫辦。“不要去了,打了這么久總巡捕房鬼影子都不見一個,肯定是被日本人收買了。”
“那能去哪里?”陳在和槍口又放下了,他按下要抬頭張望的頂包病人。
“這位是……”蔣安華也在打量推床上的病人,此人四十歲上下,頭發中分,臉頰白瘦,不像將軍,戴上單片眼睛倒像是個臭老九,更讓他失望的是此人臉上全是驚恐之色,膽氣比持槍的小兄弟差遠了。
“不要講話了,你有路子我們就跟你走。”陳在和想要的只是引開敵人,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不管軍統中統什么統他都愿意跟他們走。
“跟我來。”蔣安華對李正梁使了顏色,他身后隊員立刻把陳在和幾個保護起來,不過不再是往中西大藥房去,而是擊碎病房北側的玻璃,抓著綁好的床單下樓。
“去哪里?”陳在和不清楚他們要去哪。
“下去翻過墻就是弄堂,杏花樓門口有汽車……”蔣安華掃了一眼兩人手上的槍,不解為何開槍只是輕微的‘噗噗’。如果他的行動大隊能有這種槍,殺日本人就太方便了。“……杏花樓門口要是沒車,馬路對面的華美藥房山西路路口就有車。”
蔣安華正說著自己的安排,底下的突擊隊又順著樓梯上來了,外側的隊員立即‘啪啪啪’的開槍,想沖上來的突擊隊則‘砰砰砰’還擊。李正梁要過去幫忙時,陳在和摸出兩顆mk2手雷給他。“會用嗎?你們。”他道。
“當然會用。”軍統訓練營里大部分武器都有,這種美式破皮手榴彈也有。李正梁拿著手榴彈伏地身子跑到了樓梯口,‘轟轟’兩記后,樓下是一片鬼哭狼嚎的聲音。
“快!”蔣安華想把中分頭扶下床,陳在和卻橫過來不讓他動他。他對此只能一笑,覺得這個文書還是蠻忠心的。“我先下,你們趕緊,再晚就走不了了。”
趁著這個間隙,陳在和把中分頭拉起來,他用半生不熟的上海話說道:“看到了伐?伊們來是要取濃性命的。想活命就跟阿拉著走,不要亂講話。”
中分頭好好的在病房里養病忽然被洋醫生推走,然后是一大幫人朝自己開槍,他也搞不清爽怎么回事。搞不搞得清爽佛要緊,要緊的是陳在和說話時槍正拍著他,他甚至能感覺到槍管的熾熱,他不得不連連點頭:“曉得、吾曉得了。”請瀏覽.aiquxs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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