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孤狼 第二章 想法
第二章想法
第二章想法
陸戰隊的一切都要到云南重整,這是李孔榮離開前的交代。之所以這么說,就是在美國很多事情不方便做或者不能做,只有到了云南全軍才能有一個不受限制的訓練場。在這里陸戰隊將重新編制,進行新的班排新戰術訓練以及直升機機降、繩降訓練。想到這里,黃百韜只希望立刻離開美國奔赴云南,那里才是一片新天地。
“長官,馬上到夏威夷了。”波音314水上飛機上,李孔榮獨坐一隅。這是波音公司交付的第一批三架改裝后的314水上飛機,這全是貨運機,李孔榮現在乘坐的就是其中一架。
“夏威夷大概停多久?”李孔榮問道,機長是黃漢光——海軍司令官李孔榮只身回國,司令部很擔心水上飛機的新手出意外,于是安排黃漢光暫任機長。
“一個半小時左右。”黃漢光答道。“主要是加油,美國的汽油便宜,到香港就貴了。”
這架編號為c01的314水上貨機原定就是要飛往香港的,李孔榮搭機只是順路。它前往香港的目的是將運抵香港的貨物轉運至內地,改裝后的飛機載重十二噸單程可飛行三千公里,如果減重五噸改裝汽油,那包括五原在內的所有國統區都在航程之內。
——成立華人志愿海軍、舉起鐵血十八星旗后,與重慶算是徹底鬧翻了,和常凱申的情報往來也就此斷送。如今國內戰場變化并不大,而情報不用是會過時的,既然如此,李孔榮想法就是直接聯系各戰區負責人,首先就從綏遠的傅作義開始。
情報是一方面,作戰物資則是另外一方面。海軍武器庫中,火箭筒是最便宜最實用的,一具火箭筒賣給瑞士軍方僅兩百瑞士法郎,不過四十美元,加上運費,十萬美元即可買到兩千具火箭筒。這差不多是整個抗戰美國援助中國的數量了,而且這些火箭筒大多用在緬甸和滇西戰場,國內一個戰區只有幾具,聊勝于無。火箭筒既可以打坦克,也可以打碉堡工事,一萬具分發下去,日本人肯定要鬼哭狼嚎了。只是,在蘇德戰爭前期,火箭筒不宜大規模使用,在法國戰役之前,火箭筒必須絕密使用。
火箭筒是支援國內各戰區抗戰武器之一,v1導彈李孔榮也想將無線電導航版運至一些較為安全的戰區。這相對于是飛機進行對地支援作戰,不過在此之前,全國的無線電導航網必須建成,如果沒有導航網,不說v1導彈如何導彈,運貨的314水上飛機也會迷航。
李孔榮想著支援國內戰場的整體計劃,飛機猛的一陣搖晃,這是在夏威夷機場著陸了。他并不想出艙到岸上走一走,繼續完勝著支援計劃。同時他忽然有些擔心起自己的副官鐘前功來,他很早就動身前往綏遠,只是現在還沒有回電,不知是路上耽誤了還是出了意外。
海軍因為選擇獨立,于是不光失去了重慶,還失去了陳紹寬等人的支持,以至于國內能幫得上忙的人極少。鐘前功現在就處于這種困境中,回國之后他先是聯絡教授和技術人員,之后便與周應聰一起聯絡海軍官兵,偷偷送他們從云南改名換姓出國。
周應聰出國他就成了孤身寡人了。李孔榮的命令一道,他又帶著人搭機前往蘭州。蘭州下機順著黃河走就能到綏遠,只是冬天河水結冰,沒辦法乘船只能沿著黃河往北走八九百公里,這可不少十天半個月能到的。
“鐘,我的腿幾乎要斷了。哦,上帝。太冷了。”時代周刊記者白修德在低聲的埋怨。因為老板盧斯的關系,他和中國海軍關系密切,與周應聰鐘前功也很熟悉。這一次鐘前功帶人前往蘭州,又恰逢國。軍冬季大反攻,他當即聽信鐘前功的建議與他一起前往綏遠——李孔榮透露那里才是冬季大反攻的主要戰場。
坐飛機到蘭州是舒服的,蘭州到銀川因為有汽車也不算太痛苦,銀川再往上走就艱難了。臨近春節,寧夏全省五十多輛汽車大多停運。本來以他的洋人記者的身份要省政府派車北上也不是難事,可鐘前功此行負有、有特別使命,反對他要求省政府派車,于是一行六人帶著十幾個誰不清楚裝的是什么的箱子雇了十余輛大車就出發了。越往北走就越冷,速度也越慢,而天天做車,路又顛簸,身材高大的白修德只覺得自己的腿幾乎要斷了。他想下車步行一段可外面又是風雪,最后只有在大車里埋怨。
大車是兩人一輛的,鐘前功和他同車。白修德抱怨的時候,鐘前功正在看著地圖,走了好幾天了。寧夏的公路前幾年修過,冬天路面結凍大車好走,有的時候一天能走一百里,只是走了這么久也沒有到五原。
“很快就要到了,白先生。”鐘前功聽白修德的埋怨不是一次兩次,這也怪寧夏的大車太矮,自己坐著高度剛剛好,美國人就不一樣了。
“是的,我知道。我們總會到哪里的。”白修德換了一個姿勢,他笑了笑道:“鐘,為了補償我,你應該和我再談談李的事情。我對這非常感興趣,他是什么時候想到去偷德國人的潛艇的?這個點子真是太棒了,我聽說希特勒當時氣的全身發抖,哈哈……”
白修德喜歡和鐘前功談話,或者說他和任何人都能聊上幾句,只是鐘前功的英語并不是很流利,而且他常常會以軍事機密來回絕一些問題。
“能說的我都說過了。”鐘前功上一次和白修德說的是他和李孔榮兩人去偵查德國潛艇基地的事情,但后面的故事更精彩——兩人救出那個落入圈套的英國間諜。雖然沒說,可每次想到這件事他就記起自己全身發抖、開車離開基爾時的情景,真是讓人心悸。“以后你如果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問長官。”
“不,不,鐘。李還在美國,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采訪他。”白修德失望的搖頭,身在國內的他是沒辦法采訪李孔榮的。
‘吁——!’車外傳來勒牲口的聲音。鐘前功當即拉開卷好的棉被往外看,十幾個端著槍的漢子把車攔住了。領頭皮袍漢子對車夫大聲問道:“干什么的?車里拉的是什么?”
“是……”車夫是這條路上的老手,他一邊遞煙一邊就指向后面,恰巧鐘前功下來了。“這位老板要到包頭,拉的是…,我也不知道拉的是什么。”
“到包頭?”領頭的皮袍漢子一邊打量鐘前功一邊走過來。“路條?”
“路條,有。有。”兵荒馬亂,路條值千金,好在鐘前功有路條。“老總辛苦了。”他給路條的時候也給了幾塊銀元,漢子接過只一笑,但沒有收到懷里,只捏在手上。
路條看罷,皮袍漢子把銀元在手里換了換,鐘前功正以為要放行時,漢子卻道:“嘿嘿,不對啊。你這窮教書的怎么會這么大方給我光洋?來人,看看車上裝的什么。”
“你們……”從蘭州一路過來有麻煩鐘前功都是用銀元解決的,不想到了綏遠就不行。其實他路條上寫教師也是無奈,總不能寫海軍軍官吧。而車上裝的是一套無線電導航設備和兩套電臺,這些人亂動,萬一壞了可就不好了。
“泥們要做設么?”見這些士兵模樣的人要查行李,白修德終于下了車。
“有洋人?”皮袍漢子吃了一驚,他身后的幾個人就想端槍,但被他攔住了。
“洋人有什么好怕的,咱們是查哨的,現在司令帶著兄弟們正和日本人死拼,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奸細。上,給我搜。”皮袍漢子一通道理,身邊的士兵立刻就要上車搜查。這時候同行的電訊員、技術員全下了車,他們知道車上裝的是易損的電子管,以士兵這種粗魯的搜法,說不定全給他們弄壞了,于是幾個人紛紛檔在大車前不讓他們搜。
“娘的,都給我綁起來。”皮袍漢子怒了,好在看到這些人確實像書生,只說綁起來。
“干什么的?”馬蹄聲傳來,遠遠的,兩匹馬奔了過來。
“敬禮!”皮袍漢子看清來人當即立正,這是長官來了。
“這是干什么?沒紀律了嗎?”來人真是長官,綏遠軍政干校第一大隊大隊長楊璇。
前方大戰,傅作義擔心后方有失,于是命令軍政干校撤往銀川平羅、石嘴山一帶暫避。出發前傅作義忽然打來電話,說是敵人一股騎兵欲從狼山口突入后套擾亂后方,狼山口近處無可調動部隊,著令干校派干練指揮人員率領武裝學生趕赴狼山口阻敵。干校教育長蘇開元當即命令第一大隊大隊長楊璇出戰,戰后即追趕干校然后退往銀川。
楊璇肩膀上帽子上全是雪花,肩膀上還綁了塊白布,血跡若隱若現。他遠遠看這這支車隊以為是干校的,近一點又發現車頭朝北,這才遠遠喝問了一聲。
“報告,我們懷疑他們是奸細,要搜車他們不讓。”皮袍漢子當即報告,還瞪了鐘前功幾眼。
“奸細?”楊璇是東北人,讀過黃埔軍校分校,他一看洋人記者、二看好幾個人帶著眼鏡就感覺這些人不像是奸細。這時候他身后的士兵也到了,一時間馬都堵在這里,期間忽悠一個焦急的聲音喊道:“大隊長,大隊長,棍子要不行了,棍子要不行了……”
攔截敵騎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楊璇著急趕路就是為了趕上干校給傷患治傷。他掃了白修德鐘前功幾個人一眼,趕緊策馬跑到后面去了。
“怎么回事?”大車里探出最后一個腦袋,是隨車實習醫生王益琴,一個長頭發的黑妞,同濟醫學校的學生——協助清華北大南開遷到昆明后,海軍又幫同濟等大學遷到昆明。幫忙自然不算免費,畢業生海軍要優先錄用。
“好像是受傷了。”機電系的朱洪元答應了一聲,兩人是校友。
“誰受傷了?傷到哪里了?”王益琴鉆了出來,全然忘了鐘前功路上不要多事的交代。
車上忽然冒出來個黑漆漆的姑娘,但看穿著打扮也是文化人,還拿著個紅十字箱子。皮袍漢子看到紅十字的箱就問:“姑娘是醫生?”問后見她不否認立即就跳了起來:“太好了!我們兄弟被日本人打傷,快不行了,請您救命,請您救命啊!”
鐘前功正看著遠去的楊璇,沒想到王益琴從大車里鉆了出來,他剛想上去攔,皮袍漢子便沖上來把剛才那幾塊銀元丟給他,然后帶著王益琴就往前頭跑,一邊跑還一邊喊:“這兒有醫生,這兒有醫生。”
“你們這是……”朱洪元坐車坐暈頭轉向,王益琴問的時候也沒在意,現在見她被人帶跑真慌了。鐘前功看著他罵也不是,只得跺腳。救人不是不可以,可耽誤事情怎么辦?
楊璇正看著馬背上命催一線的棍子無計可施,這邊忽然說有醫生,頭發全炸了起來。可見跑來的是個比炭還黑、背著個藥箱的姑娘,又直抓腦袋:這算是哪門子醫生?!
“快,快,把人放下來。”王益琴毫不怯場,她知道怎么處理傷患。旁邊的士兵也真聽她,小心的把人抬下來。傷者是槍傷,小腹上已經綁了一道,但扯開不見彈孔,這是彈片傷,肚皮是綻開的,血汩汩的往外冒;再有一處在肩膀,這是槍傷,后背不見創口,子彈還在里頭。
“嗎啡。”王益琴看到傷者就進入狀態,只以為身邊有人幫手,一愣才知道誰也沒有跟過來,只得自己給傷者打上嗎啡,然后讓一邊的士兵壓著傷者防止其亂動,開始止血、取彈、縫線。她動作麻利,一個小時就把病人給收拾好了。
楊璇看著她用鑷子夾出彈頭眼睛都直了。能取子彈!這是什么水平?這樣的醫生也就只有軍部才有,很可能軍部都沒有,只有戰區司令部才有——中彈的士兵只有送到戰區司令部才能取出子彈,其他地方無非用紗布包扎創口,然后涂紅藥水消毒。這可不是光綏遠這樣,國軍都是這樣。
得把這個女醫生擄走!楊璇腦子里忽然冒出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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