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孤狼 第四十五章 黃泥潭
《》正文第四十五章黃泥潭
《》正文第四十五章黃泥潭
除了柴油機的轟鳴,除了柴油機的轟鳴,一切都安靜下來。趁著這個間隙,李孔榮在無線電室對全體艇員講話,他并沒有直接批評什么,似乎是在回憶往事。
“……在諾伊斯塔特的時候,我就說過,我要的不是保家衛國的軍人,我要的是好戰善斗的武人!軍人心里只有家國,沒有勇武。他們能不當兵就不會當兵、能不打仗就不會打仗、能不戰死就不戰死。戰斗對他們僅僅是一種責任、一份工作。
我要的不是這樣的人!我要的是好戰分子、要的是視榮譽甚于性命的勇士。為什么我們打不過日本人,就是因為我們這樣的人太少,特別是那些政要,有誰能稱得上勇武?如果他們真的勇武,甲午會一潰千里,旅順港一日之內淪陷?如果他們真的勇武,九一槍,丟掉整個東北?如果他們真的勇武,淞滬會戰會死撐到十一月等國聯調停?個個都想自保、妥協、求和的主,都他.媽是一群沒骨頭的軟蛋!
我不要這種人,不管是在這艘潛艇,還是在以后的航母艦隊。因為有這種人的存在,自保、妥協、甚至是求和將會變成每個人的共識。既然如此,我們為何要苦心孤詣從德國偷出這艘潛艇?我們為何要從大洋深處打撈出幾百年前的寶藏重建艦隊?我們為何不你拿一些金子、我分一些古瓷,把那幾千萬美元分掉,然后回家做個富家翁?
我們之所以這樣,與其說我們是在保家衛國,與其說我們曾是中華民國海軍,不如說是我們的天性使然。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何南洋、菲律賓有那么多的福建人?如果是貧窮所迫,廣西難道不是更窮?福建人遍布南洋的事實證明:我們祖輩的祖輩就向往大海,我們祖輩的祖輩就橫渡大洋,前往臺灣、前往馬尼拉、前往南洋。
客家人開埠、廣府人旺埠、福建人占埠。這不是我說的,這是所有每個南洋華僑的共識。這話是什么意思?這話就是說肯干踏實的客家人可以把荒蕪之地變成城鎮埠頭;而廣府人會做生意,他們到哪里哪里商業就會興旺;開了埠有了買賣商業繁榮,自然需要海運,于是福建佬就來了,我們通過海運控制貿易,久而久之,整個埠頭全變成我們的私產。
稱霸大洋、掌控貿易,這就是我們應該干的事情!不僅僅是現在,即便在幾百年前,在鄭成功那時候,整個東亞的商船也都要向我們買旗,包括洋人商船。這是明朝,再往前幾百年前的宋元,泉州就是東亞第一大港;而先秦時期的越絕書上就說,越人‘水行而山處、以船為車、以楫為馬,往若飄風、去則難從’,可見兩千多年前我們的祖輩就善于航海。
這就是我們的天性,我們天生就不應該呆在6上,天生就應該葬在大洋。當年我們的祖輩稱霸東亞海洋、掌控東亞貿易的時候,日本人還在暈船;當年我們的祖輩洗劫江南、掠奪沿海各鎮的時候,日本人還只是我們的家臣和打手——是。我說的就是倭寇,有些話說明白也沒關系,倭寇是什么東西?倭寇最開始就是閩浙海商的雇傭兵。
你會對自己家的下人俯稱臣嗎?你不會,正常的人都不會。就像你看到老鼠蟑螂要上去踩死拍扁一樣,每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福建人都想弄死日本人,特別是弄死日本海軍,就這么簡單,這是天性使然。但我們絕大多數人都忘記了祖輩的光榮和勇武,他們縮在自己給自己挖好的墓穴里,想著自保、想著妥協、想著妻兒老小,對此我絕不能容忍!在此我可以保證,重建之后的艦隊不是一支存在艦隊、更不是一支養老艦隊,而是一支見敵必戰的艦隊。
還是和以前一樣吧。這次回航馬尼拉,請每個人想一想,你們是否能克服自己身上的怯弱,是否能重現祖輩的勇武,如果不能,那請離開這艘潛艇……”
因為高光佑,李孔榮有些話不吐不快,他無所謂蘇鏡湖所謂的團結或者情面,他要的就是直抒心意,表明立場。如果不表明這個立場,新的艦隊肯定會和老海軍沒有什么兩樣。為此,他讓盧如平徹底記錄他的演講,然后在合適的時候往美國以及香港——在艦隊重建之時,他必須在思想上和那些得過且過的舊海軍份子劃清界線。
李孔榮講話時,u38上的老人沉默不語,年輕人卻聽的聚精會神、熱血翻涌。確實,歷史常常被人遺忘,可如果翻開歷史,再用‘稱霸大洋、掌控貿易’這條主線把歷史敘事粗略的串聯起來,就會得到一個讓他們目瞪口呆的答案:那便是在歐洲人到來之前,福建確是東亞的海洋之王。
這個推理是否嚴謹并不重要,是否有很多史料支撐也無所謂,關鍵是他的部下信與不信。信,那就可以用全新的面貌打造一支新海軍,擊敗日本;不信,就會像甲午、一二樣,為了存在而存在,然后于存在中全軍覆沒。
潛艇上李孔榮講話的同時,積極分子劉純巽和蔣菁正極力游向海岸。游泳是馬尾海校必修課,每個學期都有游泳比賽。兩人從魚雷管鉆出潛艇后,并沒有急著上浮,而是吸著氧氣靠負重緩慢上升,然后才確定方位,劃向那黑漆漆的海岸。海上并無危險,可上了岸沒多遠兩人就被守軍暗哨給撲倒了。
“自己人,放開……”劉純巽略懂一些白話,立馬宣告身份,誰想他一說槍托就打了過來,然后是一個人說道:“大佬,抓了一個漢奸!”
劉純巽被這一槍托打的半暈,蔣菁卻用國語道:“我們是海軍,我要見你們馮師長!”
“海軍?”云遮中月色昏暗,對面的鄧崇富半信半疑,他攔住了還要打人的黃阿全,用蹩腳的國語問道:“你們怎么來的?有何證明?”
“口袋里有證件。”蔣菁見他問話大松一口氣。“我們的船在海里,想靠岸怕有水雷,所以……”
蔣菁一提水雷鄧崇富疑心馬上加重,好在他還是讓人搜了搜蔣菁,除了一把m1935勃朗寧大威力手槍外,還有一本軍官證。手槍當即就被鄧崇富插到自己腰里,蔣菁想反對也無用。倒是證件,幾個士兵把他和劉純巽拖到避光處刮著火柴細看,證件確實是真的,可誰也沒見過海軍證件,根本辨不出真假。
“我艦已經電報給你們的上峰,估計你們馮師長正在給企沙打電話,你把我們兩個送到指揮所就行。”劉純巽臉腫了半邊,說話覺得生疼。
“你們真是海軍?”鄧崇富收起兩本軍官證,猶帶著狐疑。“你們見我們團長干什么?”
“我們軍艦彈藥不多,要取出彈藥就必須找一處避風港,以防日艦突襲。”蔣菁大而化之的說出原委。他說完又道:“我們長官說了,事情辦成送你們四十支湯姆森沖鋒槍還有幾萬彈藥。要機關槍也有,就看你們會不會用。”
“四十支湯姆森……”這下鄧崇富徹底動容,曾經偵查過潿游島日軍機場的他可不是像黃阿全這些列兵沒有一點見識,他強笑道:“阿全,松開,海軍,自己人。”他隨后又掏煙,但里面卻只有一根。
“抽我的……”蔣菁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煙和打火機,這是剛才黃阿全沒有摸到的位置。“帶我們去見你們團長,你們團長肯定給你們記功。”
蔣菁這邊說著要見團長,524團部巢威剛過掛斷師部來的電話,電話里師長說海軍的兵艦要靠岸,還會給自己補充一批軍火,這等于是天下掉金元寶的好事,他掛斷就往前線派傳令兵。一個小時后,他見到了蔣菁和劉純巽。
“兩位兄弟辛苦了。”巢威滿臉堆笑,他剛剛把鄧崇富幾個訓斥了一頓。“你們要我們怎么配合?”
“事情很簡單。”蔣菁展開地圖。“找人把潛艇帶到這個海灣就行。”蔣菁指著的是企沙鎮南面一公里的黃泥潭,這是一個東西走向的狹窄海灣,口子朝東。“取出彈藥大概要花三個小時,這三個小時要保證絕對安全。日本人很可能明天拂曉登6,有彈藥我們就能……”
“我懂!”蔣菁沒有說完巢威就舉起了手,“勤務兵,馬上把布雷隊的人找來……”
在布雷隊的引領下,u38緩緩駛向海岸,進入黃泥潭這個開口三百米、長一點八公里的小海灣。524團團長巢威帶著團部人員以及駐守此地的第一營官兵在此等候,月色下他們最先看到是一個模糊的黑影,走進才是一艘低矮的兵艦,幾個人影站在兵艦中間的最高處,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兵艦入灣靠岸。
“落錨。”李孔榮不再是倒駛出特拉維河的那個菜鳥艇長,他對座駕的指揮越來越得心應手。隨著潛艇落錨拋纜,臨時找來長木也搭在潛艇的上甲板上。李孔榮走到岸邊的時候,巢威等人先是敬禮然后在握手:“漢盛兄……”
“辛苦……曹團長了。”蔣菁在李孔榮耳邊低語,介紹來人。“我們有四枚魚雷要取出來,還有一些小毛病要修一修,天亮前就走。”
“不必客氣。”巢威說著官話。“都是打鬼子,只要能幫得上忙的盡管說。”
巢威的態度讓李孔榮感覺很舒服,他看了身后,兩個艇員已經將一箱香煙抬了過來,他道:“第一次見面不成敬意,這一箱美國煙就給兄弟們抽吧。潛艇上還有不少武器,曹團長的人要是會使,可以拿走一些。”
美國香煙巢威倒不在乎,他親自來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為那四十支湯姆森沖鋒槍。“就恕兄弟我就直言了,漢盛兄兵艦上都有些什么寶貝?”
“mg34通用機槍。”李孔榮道,“全槍重十二公斤,使用7.92mm毛瑟步槍彈,射每分鐘八百,實際射可一千,有效射程一千米。因為是氣冷,打一段時間要更換槍管。”
對于步兵來說,除了炮兵,最給力的武器就是機槍。李孔榮還沒有說完,一營長李育輝就咳嗽了幾聲——這樣的機槍,他做夢都想要。
“武器兄弟我絕對不會嫌多,就擔心不夠。坦白說這款機槍我們不會使,不過我們能學啊,是不是?”巢威看向身后,一干軍官全在雞啄米般的點頭。“漢盛兄有多少這樣的機槍,若是數目太多,兄弟我可以買下來。”
“買就不必。”李孔榮知道他說的客氣話,自己真要賣他肯定打欠條。“我給你十挺mg34,外加十萬子彈……”李孔榮的大方讓巢威幾個倒抽口涼氣,以致他后面說什么差點就沒記著,“……不過你最好找幾個機槍手過來,我的人可以趁著幾個小時教教他們。再就是這些東西都是打鬼子的,你可不要白費了。”
“哪里的話!”巢威恨不得拍胸脯保證一定殺日寇個人頭滾滾,可他不太善于言辭,想表決心馬上就噎住了。
“長官,蔬菜……”機槍、沖鋒槍潛艇上很多,就放在艇長室底下還有魚雷存儲罐里。一起上岸的二副林祥光并不心疼槍械,他記得廚房說上岸要搞點蔬菜,早前的蔬菜都吃完了。
“哦,還有件事情。”李孔榮這才想起給養,“鎮上是否有蔬菜雞蛋賣?我們在海上呆的長,生鮮都吃光了。”
“聽說要打仗,鎮上的人全都跑光了。”巢威笑道,“漢盛兄就不要為這些小事煩心了,雞蛋我是沒有,可菜要多少有多少,我馬上讓人送過來。”
“那就多謝。”李孔榮說罷便轉身看向泊在海灣里的潛艇。趁著說話的功夫,甲板上已經立起了木制三腳架,蘇鏡湖很快就指揮水兵吊出了第一枚魚雷。二十一英寸魚雷有七米多長,月色下朦朦朧朧,即使只看到影子,好奇圍觀的6軍士兵也嚇了一跳——他們聽說海軍兵艦要在黃泥潭停船取炮彈,可沒想到炮彈比腰還粗、比四個人壘起來還要長。
“這是什么炮彈?”巢威也嚇了一跳,不過這時候李孔榮已回到了艦橋,只有林祥光這個負責教授mg34機槍的二副還在留在岸上。
“不是炮彈,是魚雷。”林祥光見他驚訝感覺到一種自豪。“只要不是五千噸以上的軍艦,一枚魚雷就可以擊沉。這幾天我們打了十六枚魚雷,除了三亞打沉的那艘航空母艦,昨天晚上今天白天我們打沉日本人最少十條船,明天要是他們登6,肯定還要讓他們沉上幾艘。”(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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