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孤狼 第二章 不得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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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不得張揚
第二章不得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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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興社簡直無孔不入,特別是學生、年輕人里頭全是這些腦殘粉。只要誰說國民黨不好、常凱申不好、孫大炮不好,這些人就會群起而攻之。在他們這些人的智識里,沒有國民黨之前的中國就是一片黑暗,唯有英明領袖孫大炮、常凱申才能救中國。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陶成章是誰殺的、國民黨是誰建立的、黃埔軍校和北伐又是誰出錢出槍支持的?所謂的‘一個國家、一個主義、一個領袖’又是個什么東西?
李孔榮可絕不希望部下出現幾個為黨國犧牲而無怨無悔的無腦之徒,黨國是黨國,中國是中國,這一點務必要分得明白。那些分不明白的,必定要清洗出去,不清洗以黨國自孫大炮起就源遠流長的黑幫暗殺傳統,自己說不定哪天就掛了。
想事情的時候吃東西特別快,生肉腸很快就被李孔榮嚼完了,啤酒他沒喝,只是在喝妻子寄過來的龍井茶。林準倒是興頭十足的在說歐陽格以前對閩系所做的那些壞事,確實,閩系任何一個人都對十五年前的奪艦事件懷恨在心。
氣呼呼的說罷歐陽格,林準瞅了瞅桌子上的書,關心的道:“漢盛兄讀德文版不吃力吧?”
航海專業的教材李孔榮用的是德文版的,還是問鄧尼茨要的。德國人的東西編的詳實,加上字母本就比方塊字啰嗦,同樣一本船藝幾乎比漢語版厚了一倍。林準讀的是航海專業,八年來甘苦自知,現在見李孔榮要在幾個月內讀完這些東西,不免有些擔心。
“還好吧。”李孔榮看了桌子上的教材一眼,他忽然想到了韋小寶練絕世武功的段子,笑道“讀了就九死一生,不讀就十死無生。”
李孔榮笑,林準自然不清楚這是個什么段子,他道:“漢盛兄,小弟直言請勿見怪,真要學駕駛,還得實際上艦才行。看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嗯,有道理。”李孔榮點頭,看著他道:“你的意思我現在就去找艘潛艇練一練?”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潛艇自然沒有,可漁船也行啊。”林準出了一個主意。
“漁船?”李孔榮心中大動。是啊,漁船是船,潛艇也是船,功用不同而已。
“是。我那天在碼頭看到不少漁船泊著,不知道是不是冬天無魚可打。要是不貴,我們為何不能租賃一艘在海上試試呢。”林準說道。“航海的課程也不是三個月學不完,而是海軍的素養要****夜夜一點點栽培。漢盛兄本就是海軍,素養就不提了,現在要培養的是操船經驗,這經驗只能是在海上苦練出來,所以得找條船出海練練。”
“好像有些道理。”李孔榮細想之后深深點頭,海軍素養就不去計較了,問題是他作為艇長,自然要學會操船,到時候連個掉頭、靠離(碼頭)都不會,豈不是要被德國人笑話,自己也要丟中國海軍的臉。他現在可又升官了呢,不是李中校,是李上校——和鄧尼茨平起平坐了。
“黑爾李,你的電報。”正想著怎么去搞條船,便宜一些的。德國郵遞員被值日官領了進來——德國佬腦子死軸死軸,清楚這里是中國海軍宿舍的情況下,也要收報人親自簽收。
“哪里來的,南京打的怎么樣了?”海軍部常有電報發給李孔榮,林準以為這份電報也是海軍部發來的。
“不是海軍部來的。”李孔榮手抖了抖,眼睛忽然有些濕——他做父親了!孩子12月22日上午十一點半鐘出世,是個女兒,這一天上海初雪。
“嗯?”林準見李孔榮聲音有異,頓時嗯了一聲。
“孩子生了,我做父親了!”李孔榮大聲說道,以掩飾自己的激動。
“男的女的?”林準有些奇怪的問,也不先說恭喜。在他看來李孔榮早就做父親了。
“生的是女孩。”李孔榮毫無遺憾。除去女兒要嫁人外,其他他都覺得女孩要比男孩好。
“女孩……”林準語氣里道有些遺憾了,他道:“那你和曾家十一妹的婚事可就要定了。”
李孔榮雖然喜歡女孩,可家里卻喜歡男孩,徐佩佩只生了個女兒,怕是做不了大房。而此前家里就在操辦他續弦的親事,出國留洋、部長贊許,這些足夠他娶一個好人家的女兒了。徐佩佩是好,人也周正,可畢竟不是福建人,更不能對他的仕途有所幫助,所以不知道怎么的,這門親事就落到了古槐感恩曾家,要娶的女子叫曾佩蘅,也就是曾國晟的十一妹。
以曾家在海軍中的人脈,李家本是配不上的,不說還是個續弦,可因為金山衛大捷有功,在金山衛布水雷的曾國晟對婚事一力支持,事情最后又成了。家里還寄過來一張曾佩蘅的照片,又年輕又漂亮,也讀過女子中學,氣質自然是大家風度。可李孔榮就是不喜歡,即便沒有徐佩佩他也不喜歡——娶一個大家閨秀回家,他只感覺不舒服、不自然。這大概是他逼格太低的緣故,愛舞女不愛圣女,喜歡小戶不喜歡大家。
李孔榮當即就打電報回去,上面只有四個字:我配不上。可除了他以外,身邊的人莫不支持,薛奎光還一個勁的跟他套近乎,幾乎將他當作連襟。林準這家伙也旁敲側擊,現在又來了。
“遵之兄,我說過了,我配不上她。再說我現在已經有老婆了。”李孔榮把電報收在手里,不高興的搭話。
“漢盛兄,海軍里都是互相結親的,你真要取一個外面的陌生女子?”林準年輕,既然把李孔榮當兄弟,他有些話還是直言的。“你的婚事部長還問過,他對你和拱北兄成親家極為同意。兄常說海軍要團結,這結親家難道就不是團結的一種?”
“可我……”林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李孔榮真不知道如何作答。徐佩佩是他必定要娶的,且也不想再娶別人。可閩系海軍的凝聚力中,婚姻就是其中的一種。他不能既要求閩系海軍團結,自己又獨善其身、對這個團體敬而遠之,他反而必須融入這個團體,這關乎他的艦隊、他的抗戰大業,除非,他只甘心做個抗日軍火商。
“我的婚事還是抗戰結束再談吧。”萬般無計只有拖了,反正他要的僅僅是抗日。“我的婚禮一定辦在上海,日本人不趕出去,我就不結婚。”
“那總要先訂婚吧。”林準想不到也有媒婆的天分,居然會見縫插針。
“那要是我掛了怎么辦?”李孔榮反問。“那不是就耽誤曾家小姐了嗎?”
“這……”林準本想說那就早些結婚,先生孩子再說,可李孔榮又說抗日勝利之后才結婚。
“我的婚事你就不要記掛了。”李孔榮道,“你有著閑工夫還不如去碼頭幫我問問,哪里能便宜點租條船,我要練習練習船舶駕駛。”
林準很快就被李孔榮打發了,他出了李孔榮房間沒回自己房卻跑到了薛奎光那里,那也不是薛奎光一個人在,軍官們正在喝茶。見他來,薛奎光起身問:“事情談成了?”
“談成個屁。漢盛被那舞女迷婚了頭。”林準大搖其頭,“我就想不通了,那女人有什么好的,曾家十一妹有哪點比不上她?”
“舞女?嘿嘿……”劉永仁上尉笑,“上海灘的舞女可是出了名的會勾引男人,漢盛兄我看是被那舞女勾了魂了。要是他能見一見曾家小姐,事情說不定有戲。”
劉永仁雖不是海軍世家,可岳父陳培焜卻與海軍諸將有著密切的關系,他也算是海軍******的編內人員了。他說完陳兆棻、龔棟禮、高舉、陳慶甲幾個也覺得深有道理。陳兆棻道:“漢盛兄在海軍里要想再上一步,那就非得和曾家結親不可。曾家小姐看不上,那其他家的小姐也行。他娶一個外人,誰知道日后會怎么樣?萬一他因為外人把咱們賣了呢?”
“對啊,是這個道理。”陳兆棻說完其他幾個人當即贊同。海軍是一個整體,李孔榮最近做的那些事情也讓所有人佩服,部長也有大理栽培他的意思。可若以后他坐上了海軍高位,娶了外人的他怎么保證他絕不會拿海軍的血去給外人做嫁?道理看上去簡陋現實,但這個道理亙古不變,自古豪門便是聯姻,而現代,黨員的婚姻也必須組織上考察安排。換而言之,一個集團,對成員必定要有約束機制,而婚姻大事必在約束范圍之內,他們之間可以有仇殺恩怨,但任何人都不得背棄這個集團。
見陳兆棻將事情說的嚴重,林準卻打圓場道:“漢盛中意的那女子只是小戶人家出身……”
“確實是小戶人家,可她卻是寧波人。”韓兆霖說道。“寧波人自然就牽扯到寧波幫,寧波幫可不是小戶,不說上海灘,就說全國也是個大戶。我就說句大話,要是漢盛以后做了海軍部長、艦隊司令,寧波幫哪天要他幫忙他怎么辦?不幫,親家那邊說不過去,幫了,誰知道會給海軍惹上什么麻煩?”
周應聰、曾國晟、葉可鈺、包括李孔榮,以及林準,這五人已經明確是海軍部的重點培養對象了——以他們現在三十多歲就是上校的勢頭(葉可鈺晉升為中校,林準仍為少校),將來肯定是部長、艦隊司令。周應聰大家并不怎么服氣,無非是個官話說的好的官油子,可曾國晟、葉可鈺、李孔榮三個大家是服氣的,林準因為交情好,也暫時沒什么說頭。
私下里,大家一致認為李孔榮做海軍總參謀長最好,曾國藩當海軍部長,葉可鈺做第1艦隊司令,林準做第2艦隊司令,周應聰打醬油(李孔榮之語,后推廣整個海軍宿舍)。海軍總參謀長不娶海軍世家的女人,卻娶一個寧波女人,誰能保證他以后沒私心。
一個婚事都弄得這么麻煩,前去說項的林準有些后悔了,他道:“你們就不瞎想了,漢盛說了,以后他結婚一定在上海,也就是說日本人不趕出中國他不結婚。”
“那也可以先訂婚啊。”幾個人都想到了此點,但還是陳兆棻搶先開了口。“他喜歡的那個也可以娶,但只能是妾,不能是正房,哪怕生了兒子。”
“那女子生的是女兒,電報剛剛到。”林準一出口,屋里都是一片滿意呼聲,生女兒那就是做妾的命,問題在他們看來算是圓滿解決了。“不過,”林準繼續道:“漢盛兄說他萬一戰死,豈不是耽誤了曾家小姐?所以他的婚事推后到抗戰勝利再說……”
外面雪花飄飛,李孔榮卻將書仍在一邊,伏案給妻子寫信。最先一段是肉麻部分,之后是溫言關切部分,再就是女兒部分,最后才說道兩人的婚事不得不推后,按照他的估計最遲將是1945年,如果順利那很可能是1944年……
李孔榮正奮筆疾書,不想門卻被敲響了。腳步重而快的是林準,腳步沉而緩的邱仲明,腳步無聲的……只能是蔣菁。“進來吧,門沒關。”李孔榮轉身對門外說道。
果然是蔣菁。自那一日李孔榮舌辨德國空軍司令戈林、為黨國挽回尊嚴開始,他就成了李孔榮的粉絲,金山衛大捷后得知整個計劃出自李孔榮,就更是五體投地。他大概是狂熱過度,一切與李孔榮有關的信息都會留意匯報,現在,他又打小報告來了。
“報告長官,他們……林長官他們在說您的婚事,一些話說的很不好聽。”果然不出所料,蔣菁一開口就是這個,他花了大概五分鐘時間把剛才聽來的一股腦匯報過來。
李孔榮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對他的感謝,而后道:“這些就不要往心里去了,我不娶曾家小姐,他們就不放心我,不把我當做自己人。我覺得這沒什么錯,日后假如我指揮他們,要他們賣血買命,我總要讓他們信任吧。”
“可……可我就信任長官,無條件的信任!”蔣菁強調道,目光里全是崇拜,就差點行納粹禮了。李孔榮忽然想:難道,德國就是個腦殘之國,中國人呆久了也會染上效忠風氣?
“可問題是有幾個你啊?”李孔榮委婉的夸獎他,讓蔣菁胸脯挺得更高。“你回去吧,此事不得張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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