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鋒 第90章:下火海
石碑消逝,化為無形的能量,瞬間遁入凌歡的魂海,魂海深處那塊壹字書法小島,變得更大,也向水面挺進了不少,對此,凌歡并沒感覺,他的全副心思,全都放在那突兀的刀山之中。
他怎么也沒料到,劉二費盡心機,用檸檬汁隱去石碑上的字跡,竟有如此險惡的用心,倘若當時顧君貿貿然踏入,豈非是萬刀穿心。
有了這個可怕的發現,接下來,凌歡就顯得更加謹慎。他走到第二塊石碑旁,如法炮制點燃了柴火,與第一塊石碑一樣,碑上果然現出字跡,不過只有兩個字詠棋。
這一次,凌歡并沒有魯莽行事,而是盯著石碑,輕輕摩挲著下巴,皺眉沉吟起來。
“把劍給我。”顧君用挑戰的眼神乜了眼凌歡,信步走近,高傲地伸手,使性謗氣地道。
哼,你還有不如我的地方,她自從認識凌歡開始,處處被動,甚至連一向自詡的博智,都明顯落了下風,這讓她升起了爭強好勝的小兒女心思。
“你有了詠棋詩,說來聽聽。”凌歡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聞言,頭也沒抬,本能說道。
嗯?他知道是詠棋詩,竟也敢輕視我。顧君板著臉,沖凌歡的背,豎了豎小拳頭,不服氣地吟誦道:“舍身非假命,帶死不關傷,方知仙側嶺,爛柯幾寒芳。”
咦?這首詩很有帝王風范啊!凌歡霍然一轉身,定定地望著顧君,神色極其復雜,許久,方才喃喃一聲長嘆:“此詩好則好矣,卻沒有殺氣,體現不了棋魂。”
說罷,他便再次轉身,面向石碑,低頭沉吟起來。此情此景,可謂步步驚心、處處兇險,他不得不慎重對待。
本來,凌歡突然轉身,兩人挨得很近,顧君心中不免有些異樣,呼吸之間難免情思蕩漾,不曾想,卻遭凌歡的當頭棒喝,讓她那美好的感覺,頓時化為難掩的尷尬,連小得意的心情,都變得糟糕起來。
哼,簡直太囂張了,我看你能想出什么絕妙的詩句來。顧君賭氣地跺了跺腳,也不再想了,而是氣鼓鼓地凝著凌歡,越看越覺得晃眼兒。
凌歡原地默然片刻,欲言又止,最后沉沉地嘆了口氣,緩緩走近碑旁,拔劍雕刻起來。這一次,他的動作很慢,再沒有第一次那般灑脫了。
原本他是想刻下棋道箴言,那是能引起圣光的詩句,可最終他卻改變了主意,畢竟,這里兇險無比,沒有天地靈力存在,稍有不慎,后果將不堪設想。
“兩國爭雄動戰爭,不勞金鼓便興兵。馬行二步鴻溝渡,將守三宮細柳營。擺陣出車當要路,隔河飛炮破重城。幄帷士相多機變,一卒功成見太平。”顧君雙眼一亮,不由得悵然贊嘆道:“好詩,好詩,果然有金戈鐵馬的絕妙意境。”
話音剛落,石碑一震,碎成飛灰,但那詩文卻陡地發出耀眼奇光,直奔凌歡而去,剎時沒入他的魂海。
就在這個過程中,受奇光縈繞,顧君竟發現自己的封印更加松動,突破圣境的感覺越加明顯。
奇光遁入凌歡的魂海,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棋殿內便發生了巨大變化,之前僅有一枚棋子,此刻,卻很突兀地出現了一副白色象棋,散發出攝人的殺氣。
凌歡與顧君兩人,都沉浸在自身變化的感悟中,并沒注意外界的變化。等二人感到有異常時,才猛然驚覺,在第二塊石碑的背后,現出一道無底的深淵,有無數烈焰在其內翻滾。
“地下巖漿。”凌歡驀然瞪起眼睛,迅速將顧君擋在身后,這才駭然驚呼道。他沒想到,在這吊詭的地下世界中,居然還隱藏著地下巖漿。
“火海。”顧君小臉煞白,甚至連聲音都有些顫抖。她從未被別人如此呵護過,內心那甜蜜的溫暖,很快戰勝了驚懼,眼神迷離地凝著凌歡。
兩人沉寂了片刻,凌歡退后兩步,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看著顧君,主動開口道:“我們還是到第三塊石碑那邊,這邊實在是太嚇人了。”
“嗯。”顧君這次沒有異意,而是飛快地瞄了眼凌歡,慵懶地應了聲,跟小貓一般兒乖巧。
兩人先后走到第三塊石碑旁,心驚肉顫地回頭把望時,卻驚愕地發現,火海已經消失,甚至連第一塊石碑后的刀山都沒了蹤影,也不知有何玄機。
凌歡本就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安然度過兩碑,他便不再多想,而是如法炮制的,再次熏烤第三塊石碑來。他有個直覺,這第三塊與第四塊石碑上,肯定與琴、畫有關,如此四塊石碑,合起來便是琴棋書畫了。
果不其然,當第三塊石碑現出字跡時,赫然是“透視畫”三個字。不過,這個標題卻甚難理解,也不知是可穿透的畫,還是透視畫的神髓。
最終,兩人一致認為,所謂透視畫,是畫出可以透視的效果,由凌歡提出人體素描的概念,并現場教會顧君,讓顧君來完成這個作品。
雖然凌歡的素描畫功底扎實,但面對如此險地,他不敢輕易嘗試,而是讓繪畫功底更強的顧君來完成,畢竟人家可是魂皇的境界。
看著凌歡在地上寥寥數筆,便畫出了人物的立體素描畫,又讓顧君再一次震撼了。
她發覺,越是跟凌歡接觸久了,越是感到他深不可測,想起初遇時,兩人之間的誤會,以及這一路走來的經歷,心中頓時五味雜陳、患得患失起來。
經過凌歡的教授,顧君很快便熟練掌握了素描畫的神髓,畫在石碑上的人體素描畫,比凌歡的更加傳神、有神韻。
令二人驚詫的是,雖然石碑也化為齏粉,可其后的小道,居然沒有消失,而是變成了灰撲撲的蒼莽沙漠入口。
“這個沙漠有古怪。”凌歡神色凝重的指了指第四塊石碑,帶頭走了過去,腳步顯得很沉重。
顧君沒有說話,而是心情壓抑地跟在后面,默默地走到最后一塊石碑旁,靜靜地站在凌歡的身后。
“顧君,今兒個我要是死在這谷底,枕席底下有兩銅板,就給你了,那可是我準備娶媳婦用的。”凌歡默然片刻,沉沉地嘆了口氣,深情地凝著顧君,緩緩地道。
“無恥”顧君嚇了一跳,連退數步,心臟撲通撲通亂蹦,聽他胡言亂語,險些說出那個滾字,這是什么人啊,思維方式簡直太奇特了。
“騷瑞,我是青春正年少,尚未品嘗滋味,這不是心有不甘,感情太投入了嘛。”凌歡的臉色乍然一變,促狹地賊笑道。那樣子,哪里還有一絲凝重,分明是個登徒子。
“滾”顧君瞬間嬌羞不堪,呵斥一聲,彎腰撿起一枚石子,狠狠砸向凌歡,背過身去,再也不敢與他說話了。
不過,雖然她轉過了嬌軀,但那雙紅暈浮現的小耳朵,卻高高豎起,心兒更是急顫。這登徒子,也不知他是怎么跳躍的,總是口不擇言。
“顧君,枕席底下那媳婦本兒,你可千萬別忘了收下。”凌歡輕松躲過小石子,嘿嘿一笑,點燃了最后的火堆。
“你還說。”顧君神情慌亂地道。想起媳婦兩字,以及凌歡的種種神奇之處,呼吸不覺凌亂,竟有些癡了。
咦,這一向聒噪的登徒子怎沒聲音了。顧君陡然感到四周一片死寂,偶有火焰的噼啪聲。
聽不見他的聲音,仿佛連顧君自己都變得不習慣了,不禁驀然回首,驚覺凌歡正怔怔盯著石碑,像被施了魔咒一般,傻傻杵在那兒。
她心頭一驚,順著凌歡的目光望去,只見石碑上首顯出四個大字桃花源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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