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幽湄被顧君的,“天下無魂”殺招給驚退了,如此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拼命招式,顧君卻不顧一切地使出來,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難道顧君真的很在意,凌歡的看法。又或是對他,隱瞞了真實的身份?尹幽湄眼中異光大盛,隱藏在輕紗下的嘴角,泛起狡黠的笑紋,悄然摸向邗縣牢房而去。你救了凌歡,莫非以為,我就沒有其它法子了。
驚走了尹幽湄后,顧君便立即詢問凌歡,“豪強多,還是老百姓多”究竟是什么意思。因為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普通老百姓,遠比豪強大族要多的太多。
“秘密就在我所說的,分田到戶上。”凌歡神神秘秘地道:“所謂分田到戶,就是將田地以家庭為個體,將土地分配到,普通的老百姓手中。如此一來,百姓得到了好處,當然就擁護皇帝了。”
將田地分配到,普通老百姓的手中?顧君詫異地道:“如今的田地,大部都在豪強大族的手中,如何能分配給老百姓?”
凌歡嘿嘿一笑,狡黠道:“想必剛才在縣衙的情景,你也看到了,單家脅迫他家的佃戶,與長工們沖擊縣衙,我只是一句分田到戶,便能讓大家改弦易轍,而去圍困單家,這種方法可以通用啊。”
他在跟顧君解釋時,心中情不自禁地想起,地球所發生的,打豪族分田地的歷史。只要團結了普通民眾,區區一小撮豪強,又算得了什么。
顧君隱有擔憂地道:“你的意思是說,將豪強地主的田地,分配給百姓,那不是要與全天下的豪強為敵?”
豪強算毛線!到時的他們,將淹沒在百姓的人海之中。凌歡對此充滿了不屑,于是根據記憶中,地球最成功的,打破土豪壟斷土地的方法,用適合此時環境的方式,表達出來。
顧君聽了后,定定地望著言之鑿鑿的凌歡,神色極其復雜。凌歡所描繪的情景,是她從來沒想過,也無從想象的,但理智卻告訴她,此法絕對可行。
許久,顧君才悵然若失地道:“當初先皇想要削弱豪強階層,減少土地的兼并,并獲得更多的賦役,在全國推行了均田制,不想卻被反賊晉王利用,最后不了了之。如今的帝國豪強,只怕有大部分是心系反賊的。”
凌歡聞言,愈加不屑地道:“豪強被反王利用,又能如何。他的兵丁,并非是那些豪強家人,而是普通的老百姓。只要帝國用分田到戶之法,取得民心,他的軍隊將不攻自破。”
顧君眼中精光一閃,隨即又黯淡說道:“你也知道,如今的帝國,不僅只有晉王一個敵人,另外還有韃靼、倭寇,以及神秘的玄教,一旦他們相互勾連,后果將不堪設想。”
凌歡輕輕一笑,搖頭道:“這些都不是問題,北方韃靼與晉王,只要帝國能得民心,將土地策略解決好,足以瓦解。而倭寇與玄教也有方法解決,帝國只要解除海禁,對方將失去群眾基礎,消滅他們指日可待。”
“解除海禁?”顧君震驚道。
有啥好震驚的?歷史證明,閉關鎖國是絕對的誤國害民。
凌歡滿臉凝重地說道:“對,解除海禁。這道理就跟土地策略一個樣,對沿海靠漁業為生的百姓來說,海禁就等同于奪了他們的田地,沒有大海,他們無法生活,當然會被倭寇,以及偽倭等勢力利用。”
“可解除了海禁,海寇與倭寇們,不是更為所欲為?”顧君困惑地道。
對她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根本無法理解,海禁會限制帝國對外貿易,和航海事業的發展,使帝國遠離世界發展潮流。
凌歡用從未有過的嚴肅態度,肅穆地說道:“倭寇是什么?他們不過是一群,屁都不是的烏合之眾而已。你有沒有想過,這世界除大唐之外,難道就沒有其他國家?”
顧君聽得,既好奇又憂慮地脫口問道:“其他國家?”
“對,不但有其它的國家,而且還很多。”凌歡斬釘截鐵地道:“大唐雖大,但只居世界一偶之地罷了。她所處在的地方叫亞洲,她通過海洋及陸地,與歐洲,美洲,非洲,澳洲相連,這幾大洲里,都有各自的國家與文明的存在。”
“大唐只居世界一偶之地,世界還有其他的大洲與國家?”睿智如顧君這般的人兒,也被凌歡的話徹底震撼了。他怎么會知道這么多事情,難道這都是真的。
“對,歐洲有白皮藍眼,民風彪悍的白人;非洲有皮膚黝黑,神秘的黑人;美洲有棕色皮膚的印第安人;亞洲有黃皮膚黑眼睛的黃種人;澳洲…咳咳,這里有原住民土著,也有漂洋過海而來的外族人。”凌歡扳著手指頭道。
濕,老子一時吹過了頭,這個空間的澳洲,此時究竟是啥樣子,還真沒法得知了。
白人、黑人、印第安人、黃種人?
顧君被凌歡的話,震驚的目眩神迷。對大唐帝國周邊的一些國家,她倒是有所耳聞,這些國家,每年也會向大唐納稅進貢,但至于說,白皮膚與黑皮膚的人種,卻從未見過。
“你說的都是真的?”沉默許久,顧君才神色凝重地問道。
“比真金白銀還要真。”凌歡斬釘截鐵地說道:
“而且更重要的是,西方的歐洲人正在崛起,用不了多久,就會趕超我大唐帝國的科技,等他們用巨艦大炮,轟開大唐國門時,將悔之晚矣。”
“用巨艦大炮,轟開大唐的國門?”顧君駭然道。若凌歡所言成真的話,那確實比倭寇要可怕的太多。
我跟她說這些干什么,她又不是帝國的皇帝,老子也不是救世主,何苦來哉?凌歡嘆了口氣,澀然道:“算了,此事不提也罷,我還是去單家,完成如花姐的任務吧。”
顧君見他的神情,說不出的落寂,心中莫名動悸,小心地問道:“歐洲人真如此可怕?”
凌歡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歐洲雖距我大唐萬里之遙,但以他們的豺狼本性,定將是我大唐潛在的最大威脅。”
雖然凌歡所言荒誕離奇,但顧君卻本能相信都是真的,不禁皺眉說道:“難道除了解除海禁,就沒別的辦法?”
凌歡頓時,用驚愕的眼神看著顧君,直到將她盯得渾身不自在,欲羞還怒時,才詫異地道:“咦,這語氣不對,難道你能左右皇帝老兒的決定?”
他竟不知皇上是誰?顧君聞言,原本局促的神情,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怒視他,一字一頓地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竟能說出口,難道就不怕被滅族?”
“被滅族?”凌歡心中便是一冷,無名火起地嗤笑道:“皇帝就很了不起,當真以為,他坐擁天下,就是應該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那是臣民的事?”
顧君用極度震驚的眼神,凝著凌歡,她甚至懷疑,凌歡是從石頭縫里蹦出的人,如此大逆不道到驚世駭俗的話,都敢說。
呃,壞了,這里可不是老子所生活的,那個言論自由的時代。凌歡一看顧君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立即裝著若無其事道:“咳咳,我得趕快到單府,再遲恐怕來不及了。
他不等顧君反應過來,轉身便走,腳步相當的急促。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顧君看著落荒而逃的凌歡的背影,嘴角不禁泛起一絲,狡黠的笑意:“你以為,你能逃得掉?”
單府占地極大,在邗縣也是鼎鼎有名的,凌歡不用問路,閉著眼就能找到。
等他趕到單家大門時,卻愕然發覺,門口只有稀稀拉拉數百人,曾在縣衙揚言,圍困單家的無數老百姓不見了。
他渾身一寒,有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難道在這段時間內,發生啥大事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