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進入二樓大廳內后,賽西施便長長松了口氣,青樓這種地方,她從未來過,所幸二樓大廳,與一樓人來人往歡聲浪語不同,極為雅靜,并無令人難堪的歡聲浪語場景。因此她與魯花立于凌歡的身后,倒也坦然。
凌歡見飛燕久未出現,便對身后的賽西施二人道:“這里又沒外人,你們也坐,那飛燕還不知何時方能現身。”
“飛燕小姐馬上就到,還請兩位小官人移駕偏房回避。”一直端茶遞水的丫鬟,未等賽西施她們搭腔,便主動接口道。
魯花朝凌歡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賽西施則求助的看了眼凌歡。凌歡心頭一跳,暗向西施遞了個鼓勵的眼色,隨即便大手一揮,很有氣勢道:“你們但去無妨。”
等賽西施她們走后不久,去請飛燕的另一丫鬟,也出現在內室門口。她輕輕放下卷珠簾后,悄然退去,與她一起隱去的,還有另外那端茶遞水的丫鬟。
珠簾放下不久,一個曼妙身影便出現在簾后。就見她坐于簾后也不說話,揚手“叮咚”彈出琴聲顫響,其音纏綿悱惻,撩人心弦。
此女只是彈了個簡簡單單的音符,不見其人,未聽其聲,便能讓凌歡心癢難耐,頓現一臉的豬哥態,并顫聲輕叫道:“飛燕姑娘么?…”
隱秘小包間內,那白面斜眉公子見此,嘴角頓時泛起絲不易覺察的陰冷笑紋。
那飛燕也不說話,隨即十指輕撥,便聞一陣夢幻般誘人的弦音流淌出來。這曲調仿佛有種魔幻的魅力,讓人沉醉其中,醉到不能自拔。
一曲終了,凌歡像傻了似的呆坐原位,癡呆地望著簾后那曼妙身影,豬哥般垂涎水滴地喃喃道:“飛燕…飛燕真好聽…”
在余音繚繞中,簾中的人兒盈盈起身,簾兒無風自開,一位青紗蒙面、身材窈窕的玉人兒,便出現在大廳內。
就見她一襲深紫衣裙,青絲高盤,僅露一雙星辰大眼,顧盼間妖媚入骨,當真是位顛倒眾生的奇女子,想來便是飛燕了。
飛燕輕移蓮步,款款行至凌歡面前,凝著他的眼睛,眼中射出魔幻神采,淺聲柔語道:“凌公子,我美嗎?”
凌歡聞言,臉上竟現出莫名掙扎的神色,而飛燕見此卻不驚反喜,眼中華彩更現詭異,攜著香風飄至凌歡近前,朱唇開闔道:“凌公子,你可愿與奴家共赴?”
“轟…”這聲音轟然炸開,帶著狂躁無匹的強悍魔力,瞬間將凌歡徹底點燃,他血脈僨張地緊盯飛燕,鼻息粗重道:“我,我愿意…”
原本冷眼旁觀的斜眉公子,似也受了影響,眼神變得迷茫起來,不過瞬間便恢復了清明,望著似已失去自我的凌歡,嘴角陰冷的紋理,卻更加凸顯。
飛燕眼中魔彩更甚,用更加妖媚的聲音道:“那奴家帶公子休憩可好?”
“好,好…”凌歡神情癡癡傻傻,死盯飛燕,豬哥般茫然起身道。
盯著凌歡與飛燕進入內室的背影,斜眉公子朝屋角陰影沉聲問道:“將那鄭屠夫安排的怎樣了,好了沒有?”
陰影里走出那青衣賊眼的小廝,他朝斜眉公子躬身道:“回稟少爺,那鄭屠夫已被安排在內室偏房,并服下五倍量的‘佛祖也瘋狂’,保證能將凌歡折磨的死去活來。”
不等那斜眉公子再問,小廝又陰邪地笑道:“少爺您請放心,剛才丫鬟在給凌歡倒的茶中,也同樣有五倍量的‘龍陽愛火柴’,足讓他與鄭屠夫肉戲一個時辰以上了。”
“嗯,你做的不錯,此地事了,你便是單府一等家丁,那個姚金蓮,本公子也做主許你。”斜眉公子滿意地點了點頭,隨手取過桌上的溫水杯,一口氣喝干,這才森森奸笑道:
“通知歐副千總(尊稱)準備登場,本公子要在凌歡丑態百出時,寵幸飛燕。嚯嚯嚯…”
“啊!將金蓮夫人送給小的?…”賊眼小廝全身巨震,瞳孔驀然睜大,隨即駭然跪地,顫聲道:“少爺您折殺小人了!”
可這少爺卻正陷入得意的遐想中,似壓根沒將小廝當回事,對小廝此番做作毫無回應。
小廝等得久了,不禁偷偷抬頭窺視,見狀頓時大喜過望起來。要知這姚金蓮,可是小廝朝暮垂涎的妙人,更是少爺曾經的婢妾,看樣子,少爺確要將那姚金蓮許給他了,小廝如何不狂喜。
可就在主仆二人,都處在彼此的驚喜中時,桌上卻很突兀地多出一只詭異的金邊水杯,而斜眉公子順手喝下的,又恰好是那多出的杯中水。
二樓大廳內室,一個全身油黑,馬臉糟鼻,其丑無比的胖男人,全身赤裸地橫臥大床,胯下之物早就一柱擎天了,當見一個神情癡傻的男人,獨自走進時,瞬間,眼泛奇光地將來人撲倒床上,三兩下便撕毀了來人的衣物,急不可待地提鞭上馬,馳騁沙場起來。
這眼神癡傻的男子狀似女子一般,不但哼哼有聲,而且還狀似受用,竭力配合起來,一時室內場景不忍直視…
此刻雖未到華燈初上之時,但燕春樓迎客大廳內,卻已逐漸人來人往起來,歡聲浪語不絕于耳,顯得甚是熱鬧。
恰在此時,一個臉色枯黃,模樣平庸的中年將官,率領一大群軍士,如狼似虎地沖進燕春樓。
燕春樓一時雞飛狗跳起來,那濃妝艷抹的胖老鴇見狀,眼睛一亮,神色卻一副急怒的樣子,迎上阻止道:“哎哎,各位軍爺這是怎么回事,我們燕春樓合法經營,你們…”
“給老子閉嘴,某是邗縣軍所的歐副千總,據線報,有海寇奸細喬裝藏身燕春樓,你們都給老子蹲下配合,否則將以叛國論處。”那臉色枯槁的中年將軍,寒聲打斷老鴇道。
“嘶”包括老鴇在內的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涼氣,規規矩矩抱頭蹲下,開玩笑,叛國罪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歐副千總很滿意大家的表現,留下一隊軍士控制現場后,便帶著其余軍士沖向二樓而去。
到了二樓,他目標明確,親自帶著數名親信軍士,直奔飛燕閣樓沖去,而其他軍士則分開,裝模作樣到其它包房搜查。
“那凌歡與鄭屠夫在內室‘酣戰’正濃,歐副千總來的正及時。”當歐副千總沖進飛燕閣樓大廳時,那青衣賊眼的小廝,正好整以暇的候著,見狀抱拳奸笑道:“我們少爺說了,此事后,他定幫您去掉那副字。小人在此先恭喜歐千總了!”
“請代某謝公子的提點之恩,某定以公子馬首是瞻,永不背叛。”歐副千總面現喜色,隨即對青衣小廝抱拳道。
“好,歐千總果是信人,此話小人一定帶到,此時少爺正與飛燕姑娘探研‘琴藝’,又受限靈魂誓言,不方便親見您,望大人見諒。”青衣小廝帶著點傲然道。
他將是單家一等家丁了,面對歐副千總,也不像以往那般拘謹了。
“了解,了解。”歐副千總也覺察到小廝的變化,眼神一閃,諂媚笑道。隨即他朝身后親信軍士揮了揮手,直奔內室沖去。而青衣小廝則悄悄隱退,仿佛從未出現過。
歐副千總等人目標明確,直奔廳內偏房。到了門外,軍士便“咣當”一聲,毫不客氣地大力撞門,蜂擁而入。
門剛一打開,便能清晰聽到不堪入耳的淫靡聲,戰斗似正處白日化狀態,連房門被大力撞開的巨響聲,都沒察覺。
當歐副千總率眾穿過屏風時,眼前的場景,頓時讓所有男人為之作嘔。只見一黑一白兩男,正抵死糾纏行那龍陽之事,那皮膚白皙的男子,披頭散發跪伏榻上,全身紅一塊青一塊,情緒卻癲狂不已,其狀不堪入目。
“凌歡,作為堂堂魂生,你竟公然行此茍且之事,本副千總定要抓你游街,以示效尤。并當眾廢你魂器,奪你魂力,讓你永世不得翻身。”歐副千總見此,陰毒的遙指白皮男人冷聲斥道。
在大唐帝國,龍陽之好乃是被世人唾棄的行為,別說廢了魂器,即便是游街,也足讓人羞愧而死了。歐副千總此舉,比殺人還要狠毒萬分。
親信軍士隨即便直撲過去,惡狠狠的揪住黑白倆人,
可是歐副千總的話音才落,在門口方向,卻突然響起個戲謔聲:“這位將軍,你是在跟我說話。”
大家愕然回望,瞬間石化,站在眾人身后,倚屏風嬉笑而立,一身粗布的少年,不是凌歡又是誰。
“凌歡完好無損,那床上的白皮男人又是誰?”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