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不用這樣的。”
一起朝前走,靜靜的。韓棄不說話,小短身當然就更不說。偎著他朝前走,偶爾還哼著曲調。
直到,跟在后面的安娜,突然開口。打破沉默。
小短身面無表情轉頭看她,韓棄也愣了一下回頭。
“我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安娜看著韓棄,平靜開口:“而且大民說的未嘗不是一個最合適的辦法。如同你講的,如果這樣的宗教并不強加意愿在誰身上也沒有生殺予奪的權利,誰是教宗又有什么問題?”
韓棄看著安娜,點頭笑著:“無所謂…無所謂…”
說完,又要攬著小短身朝前走。
小短身當然不理安娜,安娜一頓,沒再跟著,只是輕嘆口氣目送韓棄朝前走。
“額…”
但莫名安娜有點變色,愣愣看著前面的韓棄。
而小短身的感受是最直觀的。攬著她走,到手臂重量變沉,再到整個身子壓過來,然后…
“砰。”
韓棄突然摔倒,壓著扶著他的小短身一起。
小短身的力量肯定不會扶不住他只是,她沒反應過來,她愣在那,坐在地上抱著已經昏迷不省人事的韓棄,顫抖著嘴唇輕輕碰碰韓棄。韓棄沒反應,閉上眼睛,人事不知…
一如這十年來,昏睡的模樣。
“啊…啊啊…”
“回來了?”
“額…太師叔祖?!”
又是十年來一直做著的那個夢,或者說,那不是夢,是一次次輪回的空間。只不過這一次,太師叔祖音容笑貌在眼前,韓棄卻沒丟失六感,反而可以看得見聽得見甚至可以,說話。
慈祥半閉著眼睛因為,年紀大眼皮的褶皺都下墜了。
白眉毛老長,手里拿著串佛珠,一身洗得發舊的淡藍色僧袍。單手豎掌在胸,一如漸漸模糊記憶許久的模樣。
畢竟十年的輪回,除了那個咬人的臭東西。韓棄已經忘記了所有事,包括眼前發生的,包括前一個瞬間剛剛見過的。
“呼。”
韓棄長長呼出一口氣,已經第一時間身子發軟跪在地上,頭杵在太師叔祖的腳邊,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腳腕。眼淚已經浸濕眼角。
“師叔祖…太師叔祖…”
一只溫軟的手掌,撫在韓棄的光頭上。
曾經長大后就嫌棄不讓他碰頭的手,那份觸感,和飽含的厚愛,韓棄有多久不曾感受到了。
慢慢抬頭,韓棄定定看著太師叔祖,卻還是不敢置信:“可這里是哪?您怎么會過來?我當時是怎么了?還有十年時間我沉睡一直看到自己的輪回,那是真實還是虛妄?我在那邊還能不能活?”
太師叔祖依然溫和的笑容:“說了怕你失望。”
韓棄驟然表情凝固,目光的確有些暗淡:“是我,臆想出來的?”
太師叔祖呵呵笑著,沒有回應。但韓棄已經當做默認。
然而轉瞬間,韓棄知道自己不是穿越回去,而太師叔祖也沒穿越過來,卻也沒有太失望。
平復情緒,韓棄雙手合十,行禮開口:“也好。哪怕是臆想的,有太師叔祖的陪伴愛護,我也心安。”
太師叔祖盤膝坐下,和韓棄面對面,仔細看著韓棄的眉眼,搖頭輕嘆。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直視韓棄,太師叔祖開口:“癡兒,是有困惑?”
韓棄呵呵笑著:“一直有。”
出神一會,韓棄低頭:“只是太師叔祖不在之后,我只能靠自己去感悟。”
太師叔祖,自然就是德空老和尚。
笑著點點頭,德空老和尚看著韓棄:“我說過。你有佛緣,但緣不在前世。如今你在這里,感悟到了什么?”
韓棄一愣,皺眉看著德空老和尚:“既然您是我臆想出來的。為什么會問這種問題?”
德空老和尚一頓,平靜開口,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
“因為我是你臆想而出。我說的一切,做的一切,問的一切,皆是你自己困惑的問題。”
韓棄恍然,沉默片刻,看著德空老和尚:“那么說起來,我的佛緣確實不在前世,而在這里?”
德空老和尚沒說話,只是微笑。
韓棄等待一會,無奈明白過來:“是了。您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投射具象出來的。我問您,也等于問我自己。”
德空老和尚點點頭:“可此時你似乎就有些困惑。不然不會來見我,還說這么多。”
韓棄拍手:“我說呢。最近這幾天我的情緒不穩定…”
試探看著周圍,韓棄開口:“那么我現在外面是再次昏睡了?”
德空老和尚眉頭輕皺:“不止如此。你突破先天之后,難道就沒有前行的動力了?只會去煩心那些俗事?連經文打坐都很少進行。”
韓棄尷尬摸摸鼻子:“倒也是…不對。”
韓棄疑惑抬頭:“我的真實想法也會有突破先天之境后沒前行動力?還煩心俗事?!”
德空老和尚一頓,直視韓棄:“那你自己認為呢?”
韓棄沉默許久,輕嘆口氣:“的確。我真的這么想過。不止一次覺得自己做的事,越來越不像一個出家人。甚至打坐修行研究禪理念經這一切,也都總想不起來去做。”
德空老和尚輕嘆口氣:“一切皆外物,處事可隨心。內功也好,武術也好。不管你練習到什么程度,不管你是不是有動力練成如何,你要懂得自己擁有一切是為了什么。會幫助你什么,會影響你什么。”
指著韓棄心口,德空老和尚輕聲道:“你擁有什么,你擁有的一切可以讓你做到什么。你又想做什么。如何取舍,問自己。”
韓棄輕笑:“問您不就是問自己?”
德空老和尚點點頭:“你一直以來都是最有悟性的。”
韓棄咧嘴:“不是吧?難道這種不害臊的念頭也是我自己想法?太不謙虛了。”
德空老和尚呵呵笑著,韓棄也跟著笑。
此時此刻外界的一切紛紛擾擾似乎都不重要了。很放松,在此刻。
干脆也就側身躺著,支著頭看著德空老和尚,半響,出神開口:“如果您是真的,而不是我臆想出來的,該有多好。”
德空老和尚沒說話。
韓棄輕嘆口氣,看著德空老和尚:“太師叔祖…我想你了。”
德空老和尚一頓:“我知道。”
韓棄無奈:“您可不是知道嗎。”
沉默片刻,韓棄輕聲開口:“雖然我知道問您就是問自己。可我還是想問一下…”
慢慢坐起,韓棄雙手合十,看著德空老和尚:“我還能回去嗎?”
德空老和尚沒說話,韓棄沉默,半響再次開口:“或者說,我還能見到您嗎?”
德空老和尚撥弄佛珠,不一會看著韓棄:“問你的心。還有回去的執念?或者已經適應了這里。”
“適應…呵呵。”
韓棄輕嘆笑著:“您是不知道。我從來到這個世界,吃了多少苦。當然對于從小在寺廟長大,研究禪理的我。吃苦其實沒什么。關鍵是…累啊。”
韓棄長嘆口氣,無奈抱怨著。
德空老和尚點點頭,看著韓棄:“佛祖割肉喂鷹。玄奘西天取經。成佛很難,但其實你知道,成佛只是開始。度己從來都不是最終境界,度人永遠度不完。誰能成佛?成佛后還是佛嗎?誰才是真的佛?”
指著沉思的韓棄,德空老和尚開口:“我以為十年輪回讓你看到自己平淡一生又一生。你會明白一些什么。那樣的生活,修佛有意義嗎?”
韓棄沉吟許久,抬頭看著德空老和尚:“可是您曾經說過前世已經不需要度人了。那個世界沒有給我們度人的環境和土壤。”
德空老和尚皺眉:“太功利。太刻意。何人不能度?何時不能度?”
韓棄咧嘴:“您還真是我臆想出來的。說話口吻和我認識的德空師叔祖真是截然不同。”
“啊!啊啊!!啊啊!!!!”
“啃啃哇哇啊啊”
就在德空老和尚要說什么的時候,突然有隱隱約約的聲音響在耳邊。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
飄忽不定,時有時無。
可偏偏韓棄瞬間就能感受到,那是誰的聲音。
“有人叫你了。”
德空老和尚看著韓棄,慈祥笑著:“回去吧。”
韓棄摸著下巴,無奈開口:“回去是回去…但最后我得問您一個問題。哪怕是問我的本心也好。”
德空師叔祖沒說話,只是看著韓棄等待。
“太鬧人了。”
韓棄最深沉的感嘆,手里隨意指著一個方向:“就那個臭東西。我是一點招都沒有。幸好我看著,勉強還能弄住。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教她。可能我自己也有問題,但我真的不知道。”
好奇看著德空師叔祖,韓棄開口:“當初您怎么教我的?我也這么鬧人嗎?也這么讓人負擔受不了的程度?!”
德空師叔祖收起笑容,定定看著韓棄:“這個孩子。是你的宿命。你們一體相連,高于血緣。”
韓棄驚訝,血緣就是最高最緊密的關系了。雖然未必感情上有多么親密。
然而還要高于血緣的是什么關系?韓棄很是不能理解。
關鍵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德空師叔祖這么說,那自己也搞不懂自己怎么想的了這算?
可難道,德空師叔祖這么說,代表自己潛意識里也是這么想的?
“我只有一個回答。”
德空師叔祖看著韓棄:“善待她。”
說完一揮手,韓棄還沒等反應過來,就好像進入一個漩渦。
沒多久,一絲光線慢慢擴大。
他用了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光線慢慢擴大,是自己的眼睛…
睜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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