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歸根結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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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笑？
全都冠冕堂皇的揣著明白裝糊涂。
一個個居然在講道理。
這也是韓棄一直不說話的原因。
自己要什么，對方要什么，一清二楚。
講道理只在兩種情況下成立。
都沒什么勢力和背景的前提下。
都有大背景大勢力大能量的時候。
看似很矛盾，其實就是個平衡問題。
更何況卡帕蘭前晚才找韓棄，表明了最根本的態度。
那么此時，其實就只是扯皮而已。
可又不能不扯。
很無奈，很無力，也很無語。
“李斯特先生不回應嗎？”
飛弦蘇格蕾亮晶晶看著李斯特，輕聲開口禮貌詢問。
李斯特抿起嘴角，這話的確不好回答。他如果敢說其實弗鋼雷心不想讓韓棄死，對韓棄很好很照顧，并且就是打算送給娜塔莉當陪嫁的，那飛弦蘇格蕾為代表的這些人有話說了。
韓棄今天擁有的一切可不是他自己獲得的。
包括還沒問世只是內部傳遞的數據模擬投影器，包括棄兒學校的建立，包括龍城的所有權和給予者，包括他發明的一切都是同各方勢力合作。
你想無視我們的投入，憑你一句話？
你會犯眾怒。
即便讓你得到韓棄，你也不敢利用他做什么。
如今的局面反而是小短身在你們那，可韓棄在我們這。
這兩人一大一小某種程度上不是人了。
而是兩個籌碼。
你不能依仗你手里的，就想占據我們手中的。
就這么簡單直接。
“即便如此…”
李斯特看著飛弦蘇格蕾：“娜塔莉的孩子，肯定是交回我們雷心部族族長來撫養。而不是一個身份不明的棄兒。”
“身份不明？”
飛弦蘇格蕾看向卡帕蘭而不是李斯特：“據我所知，圣女殿下似乎親自認證并發給韓棄一枚代表圣女管家的令牌。身為原羅曼帝國圣庭分部主教的卡帕蘭大人，是想要不認可這件事嗎？推翻圣庭圣女殿下的認命？”
卡帕蘭一頓，擺手示意李斯特：“韓棄的身份不要糾結了。說回那個孩子。”
看著飛弦蘇格蕾，卡帕蘭開口：“那么各位勢力代表。是不是也同意這個孩子理所應當歸于雷心部族族長，也就是孩子外公來撫養。并且是唯一撫養人。”
飛弦蘇格蕾沉默，半響開口要說話。
卡帕蘭平靜笑著打斷：“要說真話啊皇儲殿下。這可是你講的。如果大家都不說真話，怎么確定講道理也沒用了。”
飛弦蘇格蕾抿起嘴角，突然羅蒂雅起身上前：“這話也不對。”
卡帕蘭點頭示意羅蒂雅：“公主殿下請講。”
羅蒂雅看著韓棄，對著卡帕蘭：“孩子是娜塔莉雷心的。她死了，孩子由誰撫養，要看她的遺囑。當時韓棄在她身邊一直陪伴到最后，娜塔莉雷心如果明確表示讓韓棄來照顧小短身，那么即便是小短身外公的雷心部族族長，也沒有權利來撫養小短身。”
李斯特皺眉要說話，卡帕蘭擺手示意，看著羅蒂雅：“公主殿下也說了如果。那么這個所謂的如果，就表示沒人能證明到底是不是留了遺囑一定要給韓棄來養。”
雪莉維蘭瑟平靜摩挲小妖精，抬頭開口：“那就也沒人證明娜塔莉雷心沒有留下遺囑不是嗎？”
李斯特笑著開口：“如果糾結這個問題就沒意思了。可事實上我的想法，娜塔莉本來也是雷心部族族長的女兒，那么她留下遺囑也沒用。她的孩子如果不是棄兒還好說，可以有父族撫養。可這是個棄兒，神賜大陸的規定，棄兒就是屬于本族的私有品。”
羅蒂雅，飛弦蘇格蕾，雪莉維蘭瑟，修斯，一時都沒開口。
事實上，神賜大陸就是這樣。
查理斯是聲望身份最高的棄兒，前提是羅曼帝國奧爾德二世認可并給他接回皇室。他才有這個自主權和身份。
如果奧爾德二世不認，他要么歸精靈，要么歸人類。
但都只是私產，而不再是智慧生命的人。
“她父親是誰？”
飛弦蘇格蕾自然也瞬間想通這個關節，看著韓棄，亮晶晶詢問。
羅蒂雅拍手，上前看著韓棄：“說話啊！她父親是誰？”
卡帕蘭，李斯特，特雷，甚至格雷格也都看著韓棄。
卡帕蘭輕笑上前，開口示意：“你別說是你。那你的罪過大了。等于侵犯占有卡羅的法定妻子同時，你和這個棄兒孩子的歸屬權就再沒有疑義。”
韓棄抬頭看著眾人，平靜笑著：“不知道。”
嘆息聲，嘩然聲，不一而足。
飛弦蘇格蕾這幾方勢力暫時也沒有反駁的地方了。
能將韓棄拽出來已經不錯，至于小短身屬于誰，不承認也沒用。
但這又不能怪韓棄。
難道韓棄帶著小短身出現在廢棄石屋從而隨著羅蒂雅進入人類主流社會，還會再回去找到鐵榮城雷心部族探親嗎？
還會自投羅網？
而他如果想要爭取自己和小短身的自主權從而徹底脫離雷心部族以及矮人族的掌控，那也根本不現實。
你有用，人家不會讓你脫離。
你沒用，本來雷心部族就是要殺你，如今居然娜塔莉又生個棄兒，兩人誰都走不了，估計會被圍攻。
即便韓棄可以帶著小短身脫身不被殺掉，法理上也都不能因為人家殺不掉你你就徹底自由。
沒這個道理。
這就是現實的神賜大陸對棄兒現狀的各種束縛。
一張極為嚴密并且不講理的網。
或者說對于棄兒，哪有什么公正可言？
唯一要怪的，就是韓棄后來居然根本沒考慮過他和小短身的身份問題。那是他穿越至此從前世帶來的思維局限性。
前世的人生來自由。
即便他穿越之后經歷那么多事大致適應了，也沒想過棄兒的非自由性是終身制的。
不是你逃脫，你不和他們接觸，就會慢慢消散。
當然，問題根本不是這個。
韓棄和卡帕蘭昨晚私聊已經將問題講透了，人家根本就沒打算把小短身還回來，甚至是…
為什么還要扯皮？
因為圣庭要以超然的身份置身事外，以一種裁判和裁決的身份參與進來。
不會讓你們抓到漏洞和把柄質疑圣庭才是背后主使。
最好也是最直接的辦法就是，一切都圍繞著小短身和韓棄所有權的問題，把矮人推到前面來論證。
就這么簡單。
“呼。”
韓棄深吸一口氣，又呼出來。
所有人都看著韓棄，韓棄終于動了，至少是要動的態勢。
轉身輕輕拽著飛弦蘇格蕾和羅蒂雅，送她們回到座位坐下。
韓棄抬頭看著卡帕蘭，彎起嘴角，卻將視線遞給格雷格。
前陣都打完了，幾個支持他的也無話可說了。
那么該是韓棄出場的時候。
“我認。”
韓棄看著格雷格：“我沒打算否認。”
格雷格一頓，放下酒杯，看著韓棄。
韓棄單手行禮，扯起嘴角看著格雷格：“該講的道理講完了，該是著手處理的時候。”
格雷格依舊不語，李斯特平靜搖頭：“如果說著手處理，那你應該帶著你的這些朋友們回去了。從此以后那個棄兒孩子和你再沒有任何關系。”
韓棄打量周圍，搖頭開口：“這里沒有外人。昨天我想直接表態，卻因為格雷格族長說晚宴不談正事回絕。”
輕笑攤手，韓棄看著李斯特：“這事情就是這么簡單。”
掃視幾個長老，韓棄彎起嘴角：“自己矮人族人都安置不完，費了這么大力氣搶回一個棄兒孩子，只為了好好撫養？”
果然，幾個矮人長老表情不自然，齊齊看向格雷格。
格雷格眉頭一皺，開口要說話。
特雷平靜上前示意韓棄：“這個不用你操心了。”
韓棄搖頭：“你們是想我跪著求你們？或者想我主動把一切交到你們手中？你們還要裝作勉為其難不耐煩的接受？”
眾人臉色都不好看。
李德大師突然站出來，看著格雷格：“矮人王。你這么做是為了整個矮人族，那就提出條件。用一個棄兒孩子來侮辱另一個棄兒，這不是矮人的性格。”
“你閉嘴。”
格雷格終于說話，卻是因為李德大師。
指著李德大師，格雷格面無表情：“這里有你說話的身份嗎？”
“我還是矮人長老。”
李德大師嗤笑：“我未必多聰明，但當初如果我接手矮人族族長位置，至少沒你那么蠢。連這都能忽略…還是你根本沒把矮人長老放在眼里，以為自己可以做主矮人族所有的事了？”
“李德！”
身后三長老呵斥一句，但目光卻是看向格雷格。
格雷格本來就要發作，但被三長老的呵斥，沒有開口。
三長老此時走上前，看著格雷格：“按理說這樣公開的場面，我們長老不該多嘴。但是格雷格，這件事的確沒那么復雜。想要什么你就說。矮人性格也不是喜歡這些俗套和拖拉的。”
韓棄突然笑著，對著幾位長老開口：“不要為難族長大人…”
看向卡帕蘭，韓棄似笑非笑：“或許這件事，格雷格族長也做不了主，要問問圣庭的意見呢？”
瞬間，幾位長老眉頭皺起直視卡帕蘭。
卡帕蘭依舊輕笑，目光卻看向韓棄。
不逞多讓的對視，也預示著，也許這兩個人，才是真正的決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