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僧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拒絕
怎么說呢？
其實應該都懂。
哭和笑都是人們表達情緒的一種方式。
但注意，哭和笑本身不是情緒，是一種加重渲染情緒的效果路徑。
因為你要明白你開心和難過的時候未必會哭會笑的。
一個不哭的人如果難過你也能感受出來，也許比哭都讓人心酸。
當然如果開心的時候，笑肯定比不笑更直觀。
不可能不笑反而讓你覺得他更開心。
這比較難。
那么其中，就要談到這個笑眼了。
其實笑眼并不是特別難得的五官。都別說很多明星，普通人都有。很常見的。
之所以特別，不在于少見，而是在于提到的渲染情緒。
對方表情平靜，和對方笑。
這種情緒的過度是可以接受的。
而對方表情平靜，和對方突然笑還是笑眼。
其實在對方來說情緒的遞進沒有任何變化，但在你感受看來就是前一秒還挺平靜的，后一秒突然這么開心這么熱情這是鬧哪樣啊！？
如果你遇到有笑眼的人，你要適當調節對于情緒波動判斷。
笑眼比普通笑容更容易夸張對方的情緒但只是一種視覺感官的誤判，不是她本身有變化。
講了這么多就是因為韓棄吐槽歸吐槽，心理學專業的他當然不至于認為對方前后表情反差大。
不過倒是由此看來對方認識自己的同時，也是真的心情不錯挺開心的。
“斯蒂芬妮……月牙兒？！”
韓棄輕笑點頭：“沒見過姓氏都可以這么賣萌的。聽名字就可以判斷以后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
斯蒂芬妮晃動秋千的幅度稍微大了一些，不細心的人很難觀察。
不過也不意外，畢竟，也才二十出頭的女孩而已。
“可你已經是個了不起的人了。”
看著韓棄，斯蒂芬妮輕聲開口，目光有些復雜。
“嗯……”
韓棄摸摸下巴，點頭笑著：“謝謝夸獎……這么說你很了解我？”
韓棄好奇反問：“在陌生的花冠帝國。”
斯蒂芬妮低頭沉默，半響開口：“我從不為自己的棄兒身份而自卑或者自暴自棄，但同時我卻不甘心，沒人給棄兒一個機會證明自己并不是廢物。”
看著韓棄，斯蒂芬妮又是笑眼：“可你做到了。”
韓棄輕笑，半響看著她：“你覺得……我做到了嗎？”
斯蒂芬妮一頓，沉思片刻，沉默下來。
遠處一邊閑聊的眾寵一邊其實悄悄打量韓棄過去的情景。驚愕發現，居然就這么隨意的聊上了？！
并且，好像沒幾句對方就笑得那么“銀蕩”這什么啊？！
還看不起我們這些棄兒，從來沒給過好臉。結果是口味比較重喜歡奇裝異服加光頭嗎？！
當然這是吐槽，不是惡意的詆毀。
果然啊，男女之間真的是宿命，哪怕棄兒也是如此。
看不對眼就鄙視，看對眼沒幾句話就勾搭上？！
其實你指望棄兒能有什么好話是比較難的。
廢物就是廢物，并沒有機會獲得良好的知識和禮儀教育。
自然也不會多有教養。這不是貶義罵人，是說事實。
只是，終歸韓棄雖然剛來，他們也都不熟一面之緣。
但棄兒還是互相比較憐惜的。
還是那句話，沒有土壤給棄兒作惡起壞心。
至少針對韓棄這個“男寵”，叫洛克的青年棄兒這里最大，對他的印象也不錯。
考慮到那個看不起他們的秋千棄兒女孩主人的身份。
他們不想韓棄因為“勾搭”她而被對方主人懲罰。
不過說起來，還沒問過棄兒名字呢。
長得一般只是有點小帥，還是光頭，估計主人是買不到太好的棄兒男寵？或者口味非主流？
但顯然身份不會太高吧？
不然以前沒怎么見過，今天突然這種場合就出現。
估計是個暴發戶貴族，新晉的沒底蘊的那種。
恩恩，一定是這樣。
“那個……那位。”
洛克還是決定提醒一下“光頭棄兒”，但叫不上名字，卻還是招手示意一聲。
韓棄疑惑回頭，揮揮手笑著對著洛克：“我叫韓棄。”
見洛克讓他過去。
韓棄一頓，起身走到青年旁邊：“怎么了？”
洛克防備一般拉著韓棄背身，輕聲開口：“你叫韓棄是吧？名字挺奇怪的。”
不過沒多糾結名字，洛克悄悄指著不遠處斯蒂芬妮那邊：“剛剛你是知道對方主人身份吧？別和她走得太近，希德索克親王身份超然，真惹他不高興了，別說你主人是什么權勢，女皇陛下都要給面子。不可能給一個男寵撐腰的。”
韓棄一愣，失笑想說什么，不過想想，還是點頭開口：“雖然不是那么回事……不過謝謝你了。”
說完擺擺手，沒理會洛克的召喚阻攔，重新走回去。
“他們讓你離我遠點？”
斯蒂芬妮平靜蹭著草地，秋千晃著。隨意詢問。
韓棄笑了笑，盤膝坐下：“他們也是好心。”
斯蒂芬妮嗤笑：“好心有用嗎？”
看著韓棄，斯蒂芬妮輕嘆低頭，眉頭蹙起。
“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他們……我只是覺得有些無奈。”
斯蒂芬妮輕聲開口：“還有點可悲。”
出神看著那邊還是不時看過來有些擔心的洛克等男寵女寵，斯蒂芬妮喃喃自語：“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卻不會看看外面的世界，棄兒活著的是什么現狀。他們愚蠢還不自知，還圍著一點點可憐的恩惠而勉強存活。”
韓棄皺眉：“你覺得你比他們聰明，有見識？”
斯蒂芬妮直視韓棄：“是事實……雖然我一點沒覺得有什么值得自豪驕傲的。”
韓棄笑了笑。
斯蒂芬妮一頓，看著韓棄：“當然。我等著你的出現。未必是你，但一定會是有你這樣的人出現。有能力，可以改變棄兒命運，更睿智，更……”
“嗯……”
韓棄打斷她：“我睿智嗎？”
斯蒂芬妮沉默片刻，表情鄭重：“也許你不知道。你在學士城的一切，一言一語，一舉一動，每一次發言，做事，甚至經歷的壓迫，還有進行的反抗，承受的屈辱，以及對權謀的掌握，我都找人收集整理，每天都在看。”
笑眼呈現，斯蒂芬妮開口：“也許今天第一次見，但我卻早就將你了解得一清二楚。”
停頓一下，斯蒂芬妮拍手：“漢字。我已經自學了。只是拼音沒人教授，讀不準。”
韓棄點點頭，看著斯蒂芬妮：“那你知道我如你所說這么有能力這么優秀，最根本的原則是什么嗎？”
斯蒂芬妮搖頭，靜靜等待。
韓棄平靜笑著：“別小看任何人。”
斯蒂芬妮一愣，有些不置可否偏頭。
韓棄一頓，也沒多說，只是輕笑詢問：“剛剛我問你，給棄兒一個機會證明自己不是廢物……我做到了嗎？”
斯蒂芬妮轉頭看著韓棄，沉吟半響，低頭開口：“沒有。”
韓棄笑著指著不遠處的那些男寵女寵：“你看不起他們。你比他們聰明。那么你告訴我，為什么我會了內功，又可以創造出棄兒的語言文字，還有樂器種種發明……卻還是沒做到證明棄兒不是廢物呢？”
斯蒂芬妮沉默，許久之后看著韓棄：“因為他們故意的。真是廢物的時候不需要認可也是廢物，可以證明自己不是廢物的時候，他們為了利益，為了繼續打壓棄兒，依然不會承認。”
韓棄點頭：“所以所謂的證明自己其實就是個口號。強大了不需要證明自己，不強大，認可你也依然是被打壓的命運。你同意嗎？”
斯蒂芬妮咬著嘴唇看著韓棄，半響笑眼瞇起：“你沒讓我失望……甚至比我想象的更睿智。”
韓棄笑著：“只要不是天生呆傻，每個人的智力都差不多的。有些事和睿智無關，因為道理就擺在那。區別在于你是不是會看到，可以看得多深，多透。”
斯蒂芬妮愣了一下，低頭沉思，半響不由自主地點頭。
韓棄轉頭看看，起身撲撲手：“那么你故意讓什么親王帶你來，只為了見我……是想怎么樣呢？”
斯蒂芬妮回過神，抬頭看著韓棄，從秋千上站起。
沉吟許久，咬著嘴唇好像在掙扎。
最后突然屈膝跪地，好像是花冠帝國一個禮節。
“我想和您去龍城……為棄兒盡一份力。”
韓棄下意識避開，示意斯蒂芬妮：“先起來。棄兒之間還行禮，何必呢？”
斯蒂芬妮倒是站起，不過不同意韓棄的說法。
“棄兒一盤散沙，哪怕不會魔法斗氣，可如果團結，也不會是今天的地位。”
看著韓棄，斯蒂芬妮開口：“如今您的出現，對棄兒至關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秩序，是管理，是有序的發展。形成制度，你不能依據你自己的主觀情緒而無意中延緩棄兒的正確發展方向。”
韓棄吸了口氣，失笑嘆息：“是，我是棄兒的罪人……”
斯蒂芬妮一愣，搖頭開口：“我不是這個意思……但因為你的地位和聲望對最底層的棄兒而已，太過高大超然。對的是對的，錯的也是對的。盲目信任您沒法改變，您就要自己監督自己，不能隨性妄為。”
韓棄瞇著眼睛，突然指著斯蒂芬妮：“我拒絕你去龍城再見。”
說完轉身就走，斯蒂芬妮有些錯愕，隨即似乎明白什么，蹙眉嘟嘴看著很萌很萌可惜，韓棄是背對她，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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