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僧 第五十一章 真實想法
“回來！！”
韓棄瞪眼叫住四民，四民抿嘴表情怪異慢慢蹭回來……
被韓棄揪住拍了兩下。
“你是看到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了？扭頭就走？”
韓棄看著甜甜糯糯笑著低頭的四民：“怕師父滅口是嗎一點猶豫都沒有好像見怪不怪了都？！”
“沒有的。”
四民還是忍不住笑，卻小心翼翼掃了飛弦蘇格蕾一眼。
隨即噗嗤一聲笑出來因為飛弦殿下已經抽出法杖，亮晶晶平靜直視著韓棄。
韓棄呵呵笑著，也只是揮手示意四民一邊玩去，嘆息將她舉起的法杖放下……
“我警告你啊班長。”
韓棄指著她的法杖：“再敢砸我頭信不信給你撅折了？”
飛弦蘇格蕾嘴角翹起，韓棄知道她標志的微表情，也沒在意。
卻是飛弦蘇格蕾突然擺弄法杖，看著韓棄：“果凍的事都沒什么。讓我有些費解的……是你在街市的事。”
韓棄咬了口果凍，微微皺眉：“街市怎么了……口感有待提高啊。”
飛弦蘇格蕾一頓，看著韓棄：“至于雪莉姐姐被你氣走我就不多說了。是她自己有些……特別。”
“呵。”
韓棄笑了一聲，被飛弦蘇格蕾亮晶晶看著。
這笑就不是好笑。
不過她自己也說了不多講，咬著嘴唇沉默片刻，別過頭發開口：“初始在街市發生的爭斗，我下意識的以為你是難過棄兒所承受的欺辱那種荒誕，所以憤怒反擊那個二年級的權貴子弟。”
韓棄一愣，失笑開口：“這需要下意識嗎？我明明就是啊。”
飛弦蘇格蕾沒回應，只是別過頭發沉思：“我承認權謀術不但不能和你比，我個人本身也不擅長。可是和你接觸時間久了，我總結了經驗，每次你看似隨意的舉動，理所當然的做法……背后都隱藏著深意。”
韓棄呵呵笑著，拿起一個果凍示意：“你喜歡草莓味的還是葡萄味的？以后加入果汁試試？”
飛弦蘇格蕾不理他的插科打諢搞怪，眉頭輕皺，繼續開口：“于是我沒有第一時間確定這樣的想法，而是又重新審視和多想了一會。”
韓棄輕笑看著果凍，突然開口：“你說……主打\'初戀般的甜蜜沒有果凍怎么能行\'的口號會不會開辟年輕戀人市場？”
飛弦蘇格蕾本打算沒理他繼續總結，只是突然愣在呢，表情怪異忍著笑，隨即噗的一聲，笑得身子發顫。
韓棄卻表情凝固，瞇著眼睛看著她：“你在嘲笑我。”
飛弦蘇格蕾擺手，卻依舊笑得說不出話。
只是許久后臉笑得發紅，指著韓棄：“不……不近女色……初戀的……甜蜜……呵呵。”
韓棄仰頭看天，半響也掐腰笑了。
然后抬手推著飛弦蘇格蕾肩膀，咬牙叫著：“笑！讓你笑！！讓你笑夠五十年！！！”
“干嗎啊？”
飛弦蘇格蕾輕叫，身子發軟承受，微微嘟嘴拿著法杖砸他手亮晶晶。
韓棄瞪眼要說什么，回頭掃了一眼四民居然也捂嘴倚著廚房門口呵呵笑，還系著圍裙。
韓棄呼出一口氣，搖頭坐回去。
突然指著飛弦蘇格蕾：“收學費！！”
韓棄叫著：“研究我的過程你學會了多少？我沒有一點好處全你自己成長了！這說得過去嗎？”
飛弦蘇格蕾歪頭亮晶晶，皺皺鼻子。
韓棄咧嘴指著她，半響嘆息笑了。
將果凍丟到一邊，韓棄擦擦手：“說吧，到底讓你想到了什么？”
飛弦蘇格蕾一愣，慢慢收起笑容，雖然眼角笑出眼淚似的。
“剛剛應付了圣庭，接下來是權貴的允許。為了圣庭可以不破壞，你甘愿被打還微笑湊臉過去……我不信只是十個銀幣會讓你把事情鬧大得罪權貴子弟。”
停頓一下，飛弦蘇格蕾別過頭發看著他：“尤其對方不是針對小短身，就更不會讓你做出失去理智沖動的做法。”
韓棄笑了笑，看著飛弦蘇格蕾：“不錯。還學會邏輯思考了。”
彈彈褲腿，韓棄輕笑示意：“那么通過這些分析和條理，您得出了什么結論？”
飛弦蘇格蕾仔細想想，搖頭皺眉：“我只想到這么多。我得到的結論是你一定有別的想法在里面，不是沖動不是失去理智……”
停頓片刻，飛弦蘇格蕾不確定開口：“甚至我有點點沒把握的推測，你有故意如此的成分。”
看著韓棄，飛弦蘇格蕾抿起嘴角：“最后，我實在想不出明明更應該……”
飛弦蘇格蕾語氣放緩，似乎重新找措辭：“不說討好，至少應該柔和的取得他們的態度軟化，慢慢降低抵觸情緒。可你居然相反的，主動刺激他們。這很不合理。”
韓棄點點頭：“說完了？”
飛弦蘇格蕾沒回應，只是看著他。
四民也蹲在一邊，仰頭看著韓棄。
韓棄想了想，開口道：“我總結一下。就是你覺得棄兒學校已經建立，那么就該安撫反對的勢力。其中反對的勢力圣庭和權貴又是神賜大陸頂級權力階層。更應該放低姿態，事實上我也是這么做的。對待圣庭使者的時候……”
四民默默低頭，雖然如今事件過去了一段時間，可是在他們心里，幾個徒弟每個人的心里，永遠都不會忘記。
韓棄停頓一下，看著飛弦蘇格蕾：“可是對權貴階層為代表的，這些學士城的學生，一年級二年級的，只要是學生，是權貴子弟，早晚或者已經知道棄兒學校的事。甚至城主連廢棄不用的小懸空城都給了棄兒做校址和發展。安撫了圣庭暫時不會為難棄兒和我，更應該再接再厲去解決權貴的抵制針對，不應該去主動高調反擊讓對抗情緒升溫。”
飛弦蘇格蕾支著下巴，亮晶晶看著韓棄：“可你的舉動又合情合理。親眼目睹棄兒遭受的不公待遇，以及那個二年級學生都不認識你只因為你是棄兒拿著錢就走的荒誕卻現實的境況。選擇反抗，也沒什么不對。”
韓棄笑著：“你只是有點失望我也會失去理智，可以隱忍別人打耳光還遞臉，居然不能忍住十個銀幣的損失？”
飛弦蘇格蕾一愣，皺眉別過頭發：“我沒失望。如果你不這么做，繼續隱忍，我雖然理解，卻反而會有些不舒服。”
韓棄失笑：“合情合理，你又沒失望……為什么還懷疑我有別的想法？”
飛弦蘇格蕾亮晶晶看著他，就這么看著，半響搖頭開口：“你太愛演了，而且演得又特別逼真。所以反而提醒我應該多想一下。”
韓棄驟然沉默，不一會嘆息笑著：“物極必反啊。”
飛弦蘇格蕾疑惑，喃喃自語：“物極……必反？”
韓棄點頭：“這個成語的意思就是，事物發展到了極端，往往會向相反的方向轉變。”
飛弦蘇格蕾別過頭發，愣愣看著韓棄，半響輕聲開口：“似乎……有很深的道理。”
韓棄沒回應，搖頭開口：“我演得特別逼真，逼真到簡直難以分辨的程度，或者根本就認為是真的。可這樣反而引起了你的懷疑。”
飛弦蘇格蕾拍手：“沒錯。還真的是……”
“還有。”
韓棄打斷她，平靜笑著：“那你既然說我不該得罪權貴。影響棄兒學校的開辦，可我已經得罪了，那么對我，對棄兒來說，對棄兒學校來說，最壞的結果和最好的結果是什么？”
飛弦蘇格蕾不解：“最壞的結果當然是都反對你。抵制棄兒學校。最好的結果就是都支持棄兒學校，或者至少不抵制，不實質破壞。”
韓棄笑了笑：“你是這么認為的？”
飛弦蘇格蕾茫然看著韓棄：“難道……”
韓棄搖頭：“最壞的不說了。真到都抵制棄兒學校，那也不用想別的了。但是最好的結果，我卻不認為全都不抵制是理想的程度。”
飛弦蘇格蕾下意識開口，卻突然回想起韓棄剛剛才說過的那個詞。
物極必反。
“你的意思是……”
飛弦蘇格蕾試探看著韓棄詢問。
韓棄點頭：“如果都不抵制我，那和都抵制我性質一樣。代表了他們依然是個整體，共同進退。當有一天對我不滿了，瞬間又可以變成全部抵制。”
“這……”
飛弦蘇格蕾沉吟片刻，別過頭發：“話是這么說……”
“難道還有比這樣更好的辦法嗎？”
四民好奇的插話詢問，見韓棄看過來，吐吐舌頭，卻依舊等待韓棄的解答。
“很簡單啊。”
韓棄笑著：“結合一部分權貴，讓利益捆綁。拒絕或者交惡一些權貴，讓他們抵制和排斥。那么這樣一來，他們內部自己就出現了分歧，而且這分歧是無法調和的。因為利益最具吸引力和影響力，為了利益，他們自己就會互相對抗，甚至……”
韓棄笑了笑，沒有說下去。
而飛弦蘇格蕾卻是眼睛更加閃亮，恍然明白了這個關系。
看著韓棄，咬著嘴唇不知道說什么的復雜模樣……
“師父才是妖孽啊。”
卻是四民贊嘆還帶著崇拜的目光仰望著韓棄。
說出了飛弦蘇格蕾的心聲，得到了韓棄推倒在地的回應。
“啊。”
四民被韓棄手指支著額頭坐在地上，甜甜糯糯笑著。
笑得那么可愛燦爛，以至于韓棄，也瞪她一眼，卻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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