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僧 第十一章 殷切
“其實我一說您就明白了。”
韓棄抱著小短身，笑著開口打破沉默，也結束剛剛小插曲。
卡帕蘭看著韓棄：“明白什么？”
韓棄抬頭平和看著卡帕蘭：“明白為什么奧古斯特校長支持建立這么一所學校。”
卡帕蘭平靜朝前走，韓棄也跟著，圣約翰反而落后，卡帕蘭另一邊，是艾格妮絲。
看著敲敲打打鋸木頭之類活計的人，反正也沒誰要他們停下，也沒誰打算介紹之類的。
他們只要目不斜視繼續干活就好。
估計都是大人物，少說少錯干活吧。
“萬年的歷史，圣庭如今還是弱的打壓抹殺，不能打壓抹殺的就一個溫和一個嚴厲這一套。”
韓棄看著卡帕蘭：“時代在發展，任何勢力也該隨之做出相應的改變。圣庭萬年如一，可是學士城終歸是以知識為主，奧古斯特校長或許也看出學士城五千年一而慣之的僵化，他建立這所夜校就是想要嘗試做出些改變。”
卡帕蘭笑著，不置可否繼續看著周圍。
韓棄卻發現艾格妮絲的目光投過來。
“就說艾格妮絲殿下吧。”
韓棄見縫插針，伸手示意愣在那的艾格妮絲，果然卡帕蘭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歷史是一面鏡子。”
韓棄笑著看著艾格妮絲：“但其實不用歷史，鏡子在我們周圍遍地都是。”
指著落在最后的白衣祭司，韓棄示意卡帕蘭：“當初艾格妮絲殿下的態度比他還囂張跋扈，可如今艾格妮絲反而是呵斥他停止這副做派的人。”
單手行禮對著瞇著眼睛的艾格妮絲，韓棄開口：“這就是進步。這也是權貴子弟根本性勝于平民甚至所有階層的原因。他們天生的素質和受教育程度起點太高，只要稍微轉變成熟一些，前途就無可限量……”
“你高高在上的語氣說誰呢？！”
艾格妮絲突然瞪眼。
“噗。”
身后施耐德偏頭笑，飛弦蘇格蕾也咬著嘴唇亮晶晶。
其他都是各種程度的表情怪異。
韓棄憨笑以對，單手行禮抱著四顧看著玩的臭短身。
“呵呵。”
施耐德看看兩人，擺手開口：“的確。艾格妮絲變了，以前確實有些天之驕女的心高氣傲，不過有時不切實際。但教皇陛下寵著她，也不想點撥讓她失去傲氣。”
瞇著眼睛看著韓棄，施耐德似笑非笑：“但我想或許這種變化，莫名又好像和你有關系，是吧？”
韓棄笑著：“艾格妮絲殿下自己天資聰穎……”
“你再用這種惡心的語氣說話信不信我殺了你？”
艾格妮絲瞇著眼睛，手指指著韓棄。
韓棄呵呵笑著沒多說，卡帕蘭擺手按下艾格妮絲的手，搖頭岔開話題：“你剛剛說……夜校？”
卡帕蘭看著韓棄：“夜校什么意思？”
韓棄收起笑容，單手行禮：“棄兒不配和權貴甚至平民一樣接受教育。所以白天我們不敢授課，只是晚上的時間才會安排學習一些基本知識。”
卡帕蘭神色怪異看著韓棄，搖頭輕笑：“姿態擺得那么低，不像那個曾經大戰圣庭祭祀騎士的你了。”
韓棄一頓，無奈開口：“您最清楚當時的情況。或許我和其他棄兒有些不同，仗著會點戰技，不甘心和其他棄兒一樣麻木接受死亡。除了對死亡的畏懼其實本質上我和其他棄兒沒什么兩樣。這不是我自己姿態擺得低，是萬年來棄兒就是這個地位。”
卡帕蘭點頭：“可我聽說的卻不是這樣。自從你入學以來，借著打擊艾格妮絲名義，公開侮辱圣庭。甚至還做了聯盟的權術推演……”
“這個我倒是可以說幾句。”
后面的圣約翰走過來，笑著開口：“每一次我都親自給他拆穿所謂推演的漏洞。事實上他只是胡鬧而已，真正的聯盟是根本沒有的事，也根本不可能成功。”
停頓一下，圣約翰指著艾格妮絲：“艾格妮絲殿下都清楚。他是親身經歷的。”
卡帕蘭看看艾格妮絲，艾格妮絲偏頭沒說話。
卡帕蘭一頓，笑著擺手：“說遠了。這次來不是抓異端問罪的。”
韓棄呵呵笑著。
卡帕蘭看看周圍，搖頭開口：“不過這個選址，還是有點偏，而且很簡陋吧。”
韓棄無奈：“還是那句話。棄兒的夜校，只是夜間才開課，沒必要那么大開支的。”
卡帕蘭不置可否，看著圣約翰：“既然有校長，那導師都有誰？”
圣約翰笑著：“都是一年級的導師。其實就是掛個名而已，偶爾上節大課。平時他們哪有時間經歷教授權貴之外的棄兒？”
卡帕蘭看著韓棄：“那么你呢？在這個所謂夜校中是什么角色？”
“他和三大美女才是主要的講師。”
艾格妮絲插口，看著身后的飛弦蘇格蕾：“兩人自從入學成了同學，關系似乎越來越親密了。如今夜校也是一起教授學生課程……”
突然看著卡帕蘭：“對了。花冠帝國也是創辦夜校的主導之一。送來和學士城一樣多的棄兒學生。”
“哦？”
卡帕蘭眉頭皺起，第一次有些嚴肅的表情。卻回頭轉瞬間帶著笑容看向飛弦蘇格蕾。
“飛弦殿下。”
飛弦蘇格蕾抬頭，邁步走過來行禮：“主教大人。”
“呵呵。”
卡帕蘭擺手示意：“你可是花冠帝國的皇儲，還是神賜榜評選出的三大美女之一。就不用叫我大人了。叫我卡帕蘭叔叔就好。”
韓棄咧嘴看著卡帕蘭，又看著飛弦蘇格蕾。
果然，飛弦蘇格蕾一頓，亮晶晶看著卡帕蘭行禮：“卡帕蘭主教。”
周圍都表情怪異，艾格妮絲輕哼一聲，要說什么。
卡帕蘭笑著搖頭沒在意：“怎么叫都行。”
慢慢收起笑容，卡帕蘭眼神投向飛弦蘇格蕾的亮晶晶：“伊芙婕琳娜女皇陛下出訪學士城就是前不久吧。這么說臨走之前和奧古斯特校長定下了創辦棄兒夜校的事宜？”
飛弦蘇格蕾平靜搖頭：“不是共同創辦。女皇陛下只是感念奧古斯特校長大人的善舉，派來一百棄兒表達支持之意。夜校跟花冠帝國沒有任何關系。”
卡帕蘭仔細看著飛弦蘇格蕾的目光，飛弦蘇格蕾也亮晶晶對視。
半響之后，卡帕蘭也沒看出什么其他。
反而艾格妮絲平靜示意：“飛弦殿下好像從來不說謊的。”
飛弦蘇格蕾平靜看著艾格妮絲：“事實上我也并沒說謊。除了送來一百個棄兒，以及棄兒的學費。其他的花冠帝國并沒投入什么。師資力量，基礎設施，還有校址的選擇，都是學士城一力支持。”
“好了好了。”
圣約翰笑著上前，示意卡帕蘭：“這里還在施工。暫時也看不到什么。您剛下魔空船，回校區安頓下來，洗漱一下，休息一下，晚上準備晚宴招待。反正也并不急于一時不是嗎？”
卡帕蘭沒多說，笑著點點頭，轉身跟著一起。
韓棄自然而然也落在后面沒再上去。
倒是看著同樣也沒跟著的艾格妮絲，韓棄一頓，上前開口：“施耐德和修斯兩位剛剛表示有興趣到夜校教課。艾格妮絲殿下呢？想不想來夜校傳達圣庭的教旨，讓棄兒更多的感念圣庭的光明和偉大？”
艾格妮絲斜眼看著韓棄。
飛弦蘇格蕾在一邊平靜跟著。
“我可沒那么說！”
施耐德也在后面，失笑上前開口：“發現你很會順著梯子就上樓啊。”
韓棄一愣，指著施耐德：“奇怪這話很像漢語的說法……對了你們不知道什么是漢語吧？”
幾人看著韓棄，韓棄笑著：“也在學士城內的夜校，很多事一旦開課瞞是瞞不住的，而且也沒有理由要瞞。很湊巧以前我做夢夢中學會了一種神賜大陸沒出現過的語言和文字，打算教授給棄兒。”
停頓一下，韓棄憨笑示意艾格妮絲：“你知道以前你們圣庭可是從來不管棄兒的。神都厭棄的，你們圣庭身為神的代言人，自然不會理會我們。但今時不同往日，我們都是年輕有朝氣的一代。”
韓棄越說越勵志一般的激動：“我們年輕，我們要開創未來，不要默守陳規。要做新時代的弄潮兒，手把紅旗旗不濕……”
“有病。”
艾格妮絲撂下一句，朝前走去跟在和圣約翰說著什么的卡帕蘭身邊。
韓棄招手叫著：“考慮一下撒。”
艾格妮絲自然不會理他。
韓棄嘆息一聲，回頭就迎上一雙亮晶晶。
施耐德搖頭笑著朝前走。
修斯路過韓棄身邊突然停下，開口示意：“如果獸人的棄兒送過來。你會教嗎？”
韓棄點頭：“除了狂戰帝國，其他的都教。”
修斯看了韓棄一眼，朝前走去。
卻是施耐德無奈站定，轉頭看著韓棄：“喂。”
韓棄誠懇開口：“別誤會，這絕對是區別對待，并沒有任何苦衷。”
施耐德哭笑不得：“你剛剛還說邀請我來教課的。”
韓棄點頭：“不等于接受狂戰帝國棄兒啊？”
施耐德深深看他一眼，平靜開口：“除了狂戰帝國，難道圣庭教皇陛下派來棄兒，你也會真心教授所謂的內功？”
“當然。”
韓棄單手行禮：“出家……棄兒不打誑語。”
施耐德一頓，神色怪異轉身也走上去。
最后的最后就落下飛弦蘇格蕾和韓棄。
而飛弦蘇格蕾，此時眉頭皺起，看著他。
開口問出了一句話。
很明顯也很必要問的話。
“圣庭的……你真會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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