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僧 第一百三十八章 沉淀
“還是不公平。”
韓棄顛顛小短身，小短身手夠著旁邊的石頭玩。
看著龍五，韓棄開口：“最后一招融合了擒拿手。你只會羅漢拳。”
龍五搖頭：“我和師父沒得比。羅漢拳我以為練得最熟練的時候會有突破，但還是不行。”
“誰說不行？”
韓棄笑著打量龍五，點頭開口：“悟性也高，不錯。”
韓棄探身示意：“真的練到高深的程度，已經不分武功招式的高低了。羅漢拳其實是基本拳法，當然有更高級更精妙的武學。但是同樣的，人本身才是根本。羅漢拳就算是基本拳法，可是隨著你一遍又一遍的練習，你身體本能會慢慢感受到他某些地方比更高級精妙武學的差距，而你會想辦法去彌補。這也是不同的人練習同樣的招式，反而并不會一樣的造詣。”
龍五認真聽著。
不一會見韓棄停下，開口詢問：“所以練習一門練精就可以嗎？”
韓棄想想，搖頭開口：“理論上是。”
笑著看著龍五，韓棄開口：“但事實上要根據實際情況做決定。比如因為我的存在，你當然可以循序漸進。畢竟將一門武功練精是要耗費時間和精力，同時最后人本身思想也存在不確定性。如果沒法保證，那么練習到一定程度就足夠，可以晉級下一門更高深的。”
“有什么區別呢？”
龍五恭敬開口：“基礎武學和高級武學……”
韓棄看著龍五：“其實殊途同歸。就是不管等級招式發揮的戰斗力有什么不同，最終武學都是一種制敵的本領。其目的是通過鍛煉自身，找到最佳出手機會，將敵人制伏。”
韓棄隨手比了兩下招式，示意龍五：“而我們所謂的這些武功，一套分多少招。目的就是不停靠自己創造制敵機會。”
指著龍五，韓棄開口：“你看。比如你對敵。為什么有的人你三招就搞定，有的人你一百招都制伏不了？”
韓棄豎起食指：“因為有的人，你第三招的時候已經讓他露出破綻，從而制敵。而有的人武力高強，你一百招都沒有讓他露出破綻。”
龍五低頭沉思，半響點頭：“師父，我懂了。”
韓棄拍拍他肩膀：“慢慢體會。你還小，才十歲。從現在開始練，我想有一天你甚至會超過我。”
“徒弟不敢！！”
龍五瞬間跪下，頭伏在地面。
韓棄一愣，失笑拽起他：“為什么不敢？”
龍五訥訥開口，卻說不出話。
韓棄沉默，半響搖頭：“我希望你們都比我強，不管什么領域。”
出神片刻，韓棄扯起嘴角：“因為我曾經和你們說過，我那個所謂不切實際的笑話。”
看著龍五，韓棄笑著：“靠我一個人，就真成笑話了。”
“師父……”
龍五看著韓棄，拳頭緊攥。
“好了。”
韓棄拍拍他肩膀：“你的性格，我大致了解。你不需要鼓勵，而是需要目標。”
起身抱著小短身，韓棄笑著：“你就當這是一個目標。目標是超過我，但是目的卻是為了保護更多人。為更多棄兒做事。”
龍五沉默許久，重重叩頭：“師父，我記住了。”
韓棄點點頭，擺手邁步要離開：“好好練吧。等過陣子教你其他……”
“師父。”
龍五突然叫住韓棄。
韓棄回頭：“還有事？”
龍五猶豫一下，上前低頭：“您……您能給我講講……武技課考試，您的對戰過程嗎？”
韓棄一愣，笑著坐回去：“怎么？你去看了？”
龍五坐在地上搖頭：“不讓外人進的。但是我聽說，師父將一個獸人斗氣士打成重傷。而且招式很神奇，第一掌沒事，第二掌印在第一掌上，接觸的地方沒破，可是后背卻破開一個大洞。”
韓棄驚訝：“傳得這么詳細？”
龍五開口：“可能因為是決戰考試，而且結局比較慘烈吧。”
韓棄點點頭，無奈嘆息：“我出手是有點重了。”
龍五一頓，看著韓棄：“是因為對手強大，很難收手嗎？”
韓棄笑了笑，揉揉他的頭發，十歲嘛。
“我曾經給你講過力道和勁的區別吧？”
龍五開口：“講過，但不理解。只知道勁比力道破壞力更大。”
“別。”
韓棄擺手：“別這么理解。那不對。”
龍五認真聽。
韓棄看著他開口：“正常來說你講的是對的。勁的確比力道破壞力更大。但是勁和力道的關系不是升級的關系。說你掌握了力道，慢慢的有一天就能掌握勁，這沒有直接聯系。”
龍五一愣：“要特意學嗎？”
韓棄搖頭：“要靠領悟。當然有師父教授會更容易，更快。可最終還是要靠自己領悟。”
龍五點點頭，沉思起來。
韓棄指著自己：“我之所以理解，并且領悟，源于我掌握了龐大的武學系統知識。神賜大陸應該說獨一無二。我一直強調這是一個系統，是不下于斗氣和魔法的一種能量運行方式的整套知識。”
停頓一下，韓棄開口：“當然，前提是配合要有內力。”
龍五看著韓棄，聽著記下。
韓棄回想片刻，嘆息笑著：“當時我和修斯對戰……就是你說的獸人斗氣士。”
看著龍五，韓棄開口：“一開始還是使用力道正常交戰。畢竟他的招式沒有我們武功招式繁雜系統嚴密。可是斗氣和魔法終歸是神賜大陸發展至少萬年的能量。我們自信內功和武學不輸于他們，卻不能自大認為我們比斗氣魔法強。這些還是要看個人。”
停頓一會，韓棄開口：“所以最后的時候，他用出了種族天賦，血色斗氣。力量大，速度快，防御高。”
掀開自己的長袍，韓棄指著肋下：“當時我也有點大意了。而且沒有太多和同級斗氣士對戰的經驗。傷就是在那時候落下的。”
龍五仔細看著，半響開口：“師父，傷口不淺。”
“可不是。”
韓棄放下長袍：“其實我自己知道，稍微再刺進一點點。會刺破內臟，不是只刺傷那么簡單了。”
停頓一下，韓棄開口指著龍五：“所以你要記住。不管身體多么強橫，防御力多高。武學內功講究避開傷害的最終方向是躲避而不是硬抗。”
打量龍五，韓棄開口：“之前我以為你長得高大健壯，會移動速度慢。畢竟世界上能量也好，各方面都好，是守恒的。你長得瘦小基本就靈巧，但力量會差一些。你長得高大力量會很足，但靈巧方面就會稍微弱勢。”
笑著搖頭，韓棄將小短身放下自己爬著玩，指著龍五：“但沒想到你也很靈巧。這很不錯。”
龍五看看自己，半響詢問：“所以師父的意思是，我以后都要閃避躲開對方的攻擊？”
韓棄下意識要開口認證，只是想了想，搖頭皺眉：“理論和方向是這樣。”
看著龍五，韓棄開口：“可是如果是你，我怕灌輸這種概念，影響你的戰斗風格。”
韓棄站起：“當武功修煉到極高境界的時候，無形的一些東西就會變得特別重要。比如氣場，比如風格。這會讓你在任何陌生的環境都盡快將戰斗爭取進入自己的節奏。”
指著龍五，韓棄開口：“雖然你年紀小，練習武功時間也短。但是你的身體素質，你的性格，都已經早早展露一些你的風格。剛猛，沉穩，凝實。不是說這樣就不能閃避，或者閃避會影響。可一點點方向的偏差，會造成截然不同的結果。”
龍五點頭：“我聽師父的。”
韓棄搖頭：“這個還真不能聽我的。漢語有句話叫，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更何況我是師父，我能教你武學和內功，戰斗風格應該是屬于你自己的。”
龍五想了想，行禮開口：“我懂了師父。之后我會盡力找到最適合我自己的風格去戰斗。如果可以兼容更好，如果不能……”
“如果不能你要怎樣？”
韓棄饒有興致看著龍五。
龍五沉默許久，看著韓棄：“如果不能……我會做出最適合我的取舍。因為您說過，沒有完美的事物。只能選合適的。”
“哈哈。”
韓棄笑著拍拍他的頭：“好。很好，我期待著。”
龍五靦腆行禮，不一會看著韓棄，開口詢問：“那師父的戰斗風格是什么？”
韓棄一愣，想了一下，搖頭開口：“我的情況比較特殊，懂得東西太多太雜，戰斗時候也經常會融入武學戰力以外的東西進去……”
看著龍五，韓棄開口：“等以后你成長了，自己去體會我什么風格，比我告訴你的要直觀。”
龍五點頭。
韓棄示意：“說回和修斯的戰斗。”
龍五認真聽。
韓棄想了想，開口道：“開始是正常攻擊，可當他動用保留招式的血色斗氣之后，我的壓力就變大了。黑白斗氣已經是劍圣以下最高級。血色斗氣我正常的力道已經沒法破防了，而且碰到還會被燒傷。”
龍五看著韓棄：“所以師父……是用了您說的勁？”
韓棄點頭，轉身看著一個立起的石塊。
上前隨手一掌拍碎。
看著龍五，韓棄開口：“你也能做到的是吧？”
龍五開口：“但我沒法讓表面保持原樣，內部被破壞。”
韓棄點頭，找了更大的一個石塊，比韓棄還高，還寬。
抬手一掌拍過去，石塊只是震動一下。
韓棄沒撤掌，緊接著第二掌直接拍在手掌上。
砰地一聲，石塊晃動不大。
龍五看著正面，韓棄已經撤掌。
接觸的地方沒有任何變化，可是再看石頭背后，對應前面的擊掌的地方，已經鞫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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