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僧 第五十二章 解決
“花冠帝國的需求是什么？”
韓棄等眾人議論差不多的時候，指著飛弦蘇格蕾，示意眾人：“和平，不想參與戰爭。但這只是一種帝國氣質和整體的氛圍需求，并不具體。如果還要打動他們參與進來，就要提供第二個，很難拒絕的條件。”
韓棄豎起食指：“第一，在保證不用他們參與戰爭的基礎上，解決他們魔法產品產能過剩的問題。”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韓棄開口：“什么叫產能過剩？就是他們的魔法產品以及生產力，已經大大超過他們本國國民的需求，他們如果不想浪費這些過剩產能，就要尋求新市場。”
指向修斯，韓棄開口：“據我猜測，獸人荒漠由于狂戰帝國的物資壓縮，整個氏族一直處在物質生活非常低的情況。除了貴族和族長以外，很難再有誰用得上幾件先進的魔法產品。”
修斯點頭：“族長用得都特別少。也許不如人類帝國的普通貴族。”
韓棄拍手笑著：“如何？”
眾人嘩然，此時沒有誰再有調笑的心思因為。
韓棄說的，是他們想分辨都分辨不了的。
“可是產能不是無償的。”
突然一直不怎么說話的飛弦蘇格蕾，開口示意：“我們不會無償將魔法產品的產能輸出給獸人荒漠。而據我所知，他們并沒有特別珍貴至少對花冠帝國來說需要的東西，做為交換。”
修斯下意識張張口，卻看向韓棄。
而施耐德和艾格妮絲，也是緊緊盯著他。
韓棄點頭：“說的對。所以……”
韓棄指著羅納德小鎮：“這里是中轉站。”
韓棄示意飛弦蘇格蕾：“通過這里，將魔法產品運輸到羅納德小鎮。羅納德小鎮運輸到獸人荒漠。而獸人荒漠將他們的特產，野獸毛皮運送過來。”
“我們不需要。”
飛弦蘇格蕾別過頭發，神情認真搖頭看著韓棄。
“我知道。”
韓棄忍不住笑著，輕咳一聲看著飛弦蘇格蕾：“還是個財迷哈？”
“噗！”
“哈哈。”
哄笑，莉莉絲和露西笑得聲音最大。
飛弦蘇格蕾臉頰微熱，亮晶晶看著韓棄，沒有說話。
韓棄擺手示意，指著修斯：“但他們的野獸皮毛是我們需要的。因為羅曼帝國的版圖處于最寒冷的北方。事實上我們靠近魔獸山脈可是那里是魔獸不是野獸。因為曾經的條款也因為戰力，我們不能從他們身上獲取做為過冬取暖的毛皮。這也一定程度上影響戰力。軍隊的士兵在寒冷的冬天沒法穿著暖活的毛皮取暖，每年在邊境凍死凍傷的戰力不計其數。”
重銀之精指著羅納德小鎮，韓棄開口：“狂戰帝國就不同，和鐵戰氏族交換物資中獲得最多的就是野獸皮毛。所以同樣在狂戰帝國和羅曼帝國的邊境上，羅曼帝國的軍隊士兵要抵抗嚴寒，他們就不需要。”
指著施耐德，韓棄笑著：“你以為你們狂戰帝國軍隊真的縱橫天下？戰力也許只是之一而已，方方面面組成的。”
施耐德皺眉不語。
韓棄搖頭示意修斯：“獸人荒漠將大量毛皮運輸到羅納德小鎮，并帶走已經從花冠帝國運來的魔法產品而我們羅曼帝國……”
韓棄看著飛弦蘇格蕾和修斯：“將替獸人荒漠付錢給花冠帝國，做為購買魔法產品的交換。”
施耐德臉色已經難看到無法言語的程度。
嘴角抽動很不符合他平時的貴族氣質和懶散自信的模樣。
但施耐德就是施耐德，不是普通的紈绔權貴子弟，而是實實在在的皇室貴胄。
“我們難道不會派魔空船攔截你們資助鐵戰氏族的物資嗎？”
說到此刻，都很投入了。
瞬間修斯瞇著眼睛看向施耐德，施耐德居然也不理他，定定看著韓棄。
艾格妮絲卻也點頭，平靜看著很是意動的飛弦蘇格蕾和修斯，開口示意：“別忘了圣庭的作用。”
簡單的一句話，瞬間修斯又看向艾格妮絲，一副狗男女的眼神。
飛弦蘇格蕾干脆不看，別過頭發偏頭。
韓棄呵呵笑著，看著施耐德。
“你隨意啊。”
韓棄抱著小短身顛了顛，抱孩子的習慣動作，誰都如此。
“我希望你這樣做。”
韓棄指著飛弦蘇格蕾，對著施耐德：“我正愁沒法將一心拒絕參與大陸紛爭的花冠帝國怎么拖下水呢。卻毫無辦法只能用利益來吸引。而如果你們狂戰帝國敢這么直接攔下人家發往鐵戰氏族的物資，你們狂戰帝國就幫了我們羅曼帝國大忙了。不用我們出使說服，你看花冠帝國會不會就這么算了？”
艾格妮絲搖頭：“你自己也說了，是在羅納德小鎮交接的。只要她們貨物到，你們付了錢，貨物已經跟花冠帝國無關了。即便運輸到鐵戰氏族途中被狂戰帝國攔截，花冠帝國也怪不到我們身上。”
韓棄呵呵笑著。
而施耐德輕嘆口氣，明知道艾格妮絲也有為他撐著的意思可是，她這樣太過明顯了，上節課已經被韓棄擺了圣庭一道。這次，倒是艾格妮絲再次主動送上去。
“年輕真好啊。”
韓棄嘆息，惹得底下學生叫囂但也有人笑的。
圣約翰導師莞爾。
卻見韓棄看著艾格妮絲：“如果貨物運輸不出去，我們羅曼帝國還會付錢繼續進行這樣迂回的貿易嗎？以前沒有這些往來，花冠帝國不會理會你怎么針對挑釁羅曼帝國和鐵戰氏族。可是有了這樣的貿易往來，又被你生生掐斷了，花冠帝國如果還會這么算了，是我危言聳聽還是你太天真？”
艾格妮絲下意識看著飛弦蘇格蕾，飛弦蘇格蕾一如既往平靜站在那里。
但見此時她看過來，也抬頭亮晶晶回視艾格妮絲：“所謂的產能過剩的詞匯，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聽說。如果花冠帝國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讓國民可以大幅度提升生活質量和水平，是國家發展的重中之重。如果遇到困難……我們不會退縮。”
“沒錯！！”
“殿下說的好！！”
“當我們花冠帝國好欺負嗎？！”
莉莉絲帶著露西站起揮舞手臂給飛弦蘇格蕾助威。
艾格妮絲卻已經平靜笑著，不開口，但顯然也并沒如同施耐德那樣在意。
“我知道。”
韓棄點頭開口，讓節奏再次轉過來。
“你剛剛說圣庭會參與其中的話，我還沒回應。”
果然，眾多同學再次靜下來看著韓棄。
飛弦蘇格蕾和施耐德修斯也是如此。
“但別忘了，我是圣女殿下的管家。”
韓棄掃視眾人看著艾格妮絲的怪異目光，笑著開口：“而圣女殿下目前坐鎮羅曼帝國圣庭分部。短期內似乎不會離開。教皇陛下是想越過圣女殿下阻止三個國家的非軍事聯合？教皇陛下已經明顯偏幫狂戰帝國侵吞其他帝國？而不是秉持圣庭的維持大陸一視同仁的主張？”
“喂！！”
艾格妮絲抿起嘴角看著韓棄：“你到底是有多么自大，一次又一次詆毀圣庭和教皇殿下？還是打算一輩子不離開學士城了？”
“我想艾格妮絲代表不了圣庭……她是說洛伊斯家族。”
突然一旁旁觀的圣約翰開口示意。
韓棄一頓，笑了笑沒多說。好像忘了這茬似的，繼續開口：“而且這只是初步的互動交換。”
伸手示意修斯，韓棄對著飛弦蘇格蕾：“那么長遠的開發，靠空運肯定不行。要修路。修一條橫跨花冠帝國，羅曼帝國，魔獸山脈邊緣，以及通往獸人荒漠的路。并且羅曼帝國可以和花冠帝國聯合對獸人荒漠進行地理勘察和探測。”
韓棄摸摸下巴，開口說著：“任何地方，不可能毫無用處。森林出產木材，山丘出產礦石，而荒漠或許也有我們未知的資源。只是因為獸人氏族的魔法產品和生產力低下，沒有開采條件。那么可以交給或者租給羅曼帝國和花冠帝國開采。十年或二十年。開采出來的東西，用得上你們可以花些錢留下。用不上就由我們負責采購。而期間用于開發開采而建造的硬件設施，最后都會無償留給獸人荒漠使用。”
看著修斯，又看著飛弦蘇格蕾。
韓棄笑著抱抱啊啊叫著的小短身：“兩位？我想你們代表的各自帝國和氏族，沒有理由不同意吧？”
修斯面無表情看著韓棄，沒有開口。
而飛弦蘇格蕾別過頭發，亮晶晶看著韓棄，也沒說話。
“你這才是天真。”
艾格妮絲笑了一聲，偏頭不說話。
施耐德低頭沉默，許久不語。
漸漸的，狂戰帝國學生都不說話了，面面相覷，蔓延一股莫名的情緒。
獸人學生撓頭，干脆是沒怎么聽懂。但是看修斯殿下的樣子，似乎獸人沒吃虧。
羅曼帝國的學生，表情怪異看著韓棄，他們覺得應該高興，至少被狂戰帝國壓著這么多年。今天居然小范圍低層次的出了口氣。可偏偏……
“好了。”
圣約翰導師嘆口氣，走上前突然收了魔法地圖投影。
所有人都看過去，圣約翰導師笑著拍手，示意眾人：“很精彩的推演模擬……大家給他們些掌聲。”
“啪……”
“啪……啪……”
稀稀拉拉，氣氛壓抑并怪異。
唯獨……
“啪啪啪！！”
“精彩！！”
莉莉絲和露西笑著用力拍手，而在她們的帶領下，花冠帝國的學生回憶起，好像過程中花冠帝國并不吃虧。還有些突破的跡象。沒什么需要壓抑的。
“可惜……”
掌聲結束，圣約翰沒有叫五人回去，而是總結。
但第一時間，開場白就是嘆息一聲，開口示意。
“注定很難成功。”
圣約翰導師伸手笑著指著韓棄：“還是由韓棄同學來解釋一下，為什么只是推演模擬很精彩，但注定不會成功？”
韓棄嘴角抽動看著微笑的圣約翰，又來這一套。
不過韓棄當然也不會拒絕，收放自如才是高境界。
“你們四個可以回去了。”
圣約翰導師在韓棄講述之前，先示意施耐德，艾格妮絲，修斯，還有飛弦蘇格蕾。
四人慢慢走回去，莫名的反而響起熱烈的掌聲。
倒是韓棄被晾在那里，呵呵笑著倒也不尷尬。
神色情緒各異的四人都沒多說，坐回位置沉默。
唯獨艾格妮絲一如既往地不屑笑著看著韓棄。看起來的不屑也不是裝的。
“事實證明。”
圣約翰導師指著韓棄對著眾多同學：“雖然韓棄同學是個棄兒，可他對權術的理解，層次，水準，普遍高一層。甚至很多問題連我都難以聯系在一起，那么自然合理。”
停頓一下，圣約翰導師開口：“上節課和這節課大家對他也許都有些抵觸，可我們不得不請他為我們，詳細講述一下他對權術的理解。并且也總結他的表現。”
掌聲再次稀稀拉拉，但莉莉絲和露西帶頭下，倒也不寒酸。
掌聲結束，韓棄嘆口氣，抱著小短身倒也不矯情，不退避。
站在講臺上，韓棄溫和笑著，單手行禮，平靜開口。
“我對權術的理解。權謀氛圍陰謀和陽謀。陰謀是不能示人的，要隱藏的，并且是有漏洞的。只要找到漏洞，就能搗破。”
圣約翰點點頭，繼續聽著。
“陽謀不同。是光明正大的，統合資源，重新調配，運作并實施開展。是你明知道卻找不到漏洞的。只能接受，并想另外的辦法去影響，干預，卻沒有辦法破壞。”
“所以你覺得你剛剛的推演模擬是陽謀了？”
艾格妮絲似笑非笑開口示意。
施耐德都表情怪異看著她，因為她似乎太自信了。根本沒受韓棄那番言論的影響。難道是事不關己？
可是這明明也和圣庭甚至洛伊斯家族有關啊。
韓棄一頓，收起笑容看著臺下。
“圣約翰導師讓我談對權術的理解。大家以為陽謀陰謀就是我的想法，其實不是。”
伸手示意艾格妮絲，韓棄扯起嘴角：“我的真正理解是……恰恰相反。在你的力量和地位不足以匹配身份去施展權術的時候，任何陰謀陽謀都不會有成功的可能。”
看著艾格妮絲，韓棄開口：“艾格妮絲殿下一直這么自信的笑容不受影響，是她很清楚不管我說的多么合理多么擁有可行性……只因為我是棄兒身份，也因為我不是羅曼帝國當權者甚至不屬于貴族。都沒有任何成功的可行性。”
眾人嘩然，有的似乎回味過來原來韓棄是個棄兒，而且不是當權者。修斯似乎都有些失望失落的目光，看了韓棄一眼，低頭不語。
施耐德似乎松口氣，此時再次看著依舊平靜笑著面容不變的艾格妮絲，反而眼神變幻，情緒也變了一些。
飛弦蘇格蕾別過頭發，眉頭輕皺看著韓棄，沉默不語。
“那還啰嗦什么？！”
“趕緊下去吧！！”
“就是！！”
回味過來的眾人，尤其狂戰帝國的學生，此時站起叫囂指著韓棄。
韓棄笑了笑，抱著小短身走下臺，朝著自己座位走去。
然而這一次，似乎不是一邊倒的對他排斥唾罵。
林賽第一時間站起指著領頭呵斥的羅伯特：“閉嘴吧！剛剛都快嚇尿了！現在才敢說話吧？！”
羅伯特咬牙就要丟書過去，這邊隨著林賽一起站起的羅曼帝國學生也起來幫腔對峙狂戰帝國。
莉莉絲也是站起指著狂戰帝國叫著：“他是棄兒沒關系，我們飛弦殿下可不是。回去就給女皇陛下通信，不信她不會促成這樣的提議，和奧爾德二世陛下直接對話！”
一個獸人站起，嘶吼叫著：“算我們一個！只要能打倒狂戰帝國這些渣渣！”
“你們放屁！！”
狂戰帝國似乎人最多，雖然被三個勢力的同學圍攻。
互相反而僵持不下，眼看大亂的模樣。
剛剛坐回座位的韓棄看傻了。
果然知識不分國界，但學知識的人是分國籍的。
突然感受一旁的目光，一轉頭沒意外的，對上亮晶晶的眼眸。
“額……”
隨即……就看到班長大人，一邊看著韓棄，一邊輕輕拍手。
韓棄咧嘴后退，然后正襟危坐抱著小短身玩著，不耐煩他都不管。
而飛弦蘇格蕾卻在他沒看到情況下，停止拍手……
然后……
皺皺鼻子。
此時窗外下課鐘聲再次響起，這節課，又在“愉快”的氛圍下……
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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