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前行
“少爺，您回來了。”
當韓棄抱著小短身回到住處的時候。是在學士城校區以外的住宅區，邊遠的一個小院子。
并不近，位置也一般。
不過韓棄倒是很滿意。
而且本來他也無所謂。
有院有房有孩子，多溫馨的生活方式…
還有傭人？！
“和你說過不要叫少爺了。”
韓棄失笑坐在一邊，無奈看著躬身的石蓋特。
石蓋特不說話，低頭沉默。
韓棄打量他，疑惑開口：“你父親對你也不錯，耳濡目染的話，你該知道曾經他差點舉報我給我抓起來。你就算不會和你父親一樣看不起棄兒，也不至于這么謙卑吧？我也是棄兒好嗎？”
石蓋特一頓，抬頭看著韓棄：“父親已經將我的契約給我了，讓我轉交給你。從此以后您就是我的主人…”
“等等。”
韓棄皺眉打斷他：“什么契約？”
石蓋特疑惑，訥訥張口要說話。
“父子之間也有契約？！”
韓棄抿起嘴角，看著石蓋特。
石蓋特一頓，低頭不語。
韓棄下意識還想說什么，只是停頓一下，看著石蓋特的表情，嘆口氣沒再多說。
“我會教你內功…就是區別魔法和斗氣的能量運行方式。”
韓棄看著石蓋特，石蓋特有些激動但不確定看著韓棄。目光中帶著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是不是真有這種叫內功的東西。
不敢相信…他會教自己。
“這是你父親當初為我說話的報答。”
韓棄對著石蓋特：“也是他送你過來的應有之意。”
撲通一聲，石蓋特跪倒在地。
“主…您放心，我不會泄露給任何人。”
韓棄一愣，笑著點頭：“很聰明。”
示意石蓋特起來，韓棄開口：“但也不用自作聰明。我沒說過需要你保密，反正如果不是棄兒，也練不了。如果是棄兒，練了也沒什么。”
石蓋特臉紅了一下，起身恭敬站在那。
韓棄將小短身放在床上自己爬著玩，看著石蓋特：“當然。暫時不能透露。如果不能保證穩妥，還是自己先練。畢竟雖然查理斯說的是買斷但并不真的要求我，可他也明確說過暫時不能讓狂戰帝國學過去。你比我在羅曼帝國時間長，該清楚兩國的關系。”
石蓋特挺胸抬頭：“除非您讓我說。否則就是我父親我都不會說。”
韓棄搖頭失笑，開玩笑看著他：“你父親的話你都不聽？你們可是父子啊。”
石蓋特表情凝固，慢慢低頭，許久之后，搖頭開口。
“您說的對…父子之間，需要契約嗎？”
韓棄一愣，抱歉擺手：“我剛剛不是有意…”
“我沒怪他。”
石蓋特看著韓棄，輕聲開口。
“相對于出生就被拋棄的棄兒，他對我已經很好了。不打不罵，還偷偷將我養在外面。”
韓棄沉默下來。想說點什么安慰一下，但平時也算挺貧的嘴，此時有點張不開。
“您…您能告訴我嗎？”
石蓋特眼圈有些發紅，看著韓棄。
韓棄回過神，點頭看著他：“你要問什么？”
石蓋特胸口起伏，半響低頭：“如果會了這個內功，我…我能光明正大的，認他做父親，拋開契約關系嗎？”
韓棄身子一顫，看著石蓋特期待的目光，許久之后，站起扯起嘴角，輕輕拍著他的肩膀。
“那不是有了戰力…就能輕易做到的事。”
石蓋特眼神黯淡，低頭沉默。
韓棄一頓，笑著揉揉他頭發。
“不過只要努力…我相信我們終究有希望，看到那一天的。”
石蓋特瞬間抬頭，直視韓棄的目光。
平和，純凈，還有讓人安心的笑容。
石蓋特慢慢笑起來，笑得很淳樸，也很開心。
“我一定會努力練習的。”
石蓋特重重點頭，抹了把眼睛。
“還挺感性的。”
韓棄輕笑拍拍他的背：“去吧。吃了飯我們就練習。教你基本功。”
“好的！！”
石蓋特跑著就出去，因為他負責韓棄這個小院子以及生活的一切，棄兒早當家。也不可能有享福的，除了查理斯以外。
反正衣食住行交給十六七歲的石蓋特，沒什么問題。
倒是韓棄看著一桌不貴但也算豐盛的晚餐…有些皺眉。
“額…您…”
石蓋特有些忐忑，以為韓棄不喜歡他做的這些。
“沒…挺好。”
韓棄注意到了，笑著擺手示意他一起。
不過他怎么都不肯聽，就是堅持不坐，最后干脆跑到門口去了。
韓棄想了想，也不為難他。
來到院子前，韓棄招手示意他過來。
“跟我學…”
韓棄扎馬步。
石蓋特一愣，什么都不問，直接學了起來。
韓棄起身看了看，給他板正姿勢。點頭后退。
“這叫馬步。是我要叫你的戰技和戰力系統基本功。非常重要。以后你每天都要抽出固定時間練習這個還有內功…內功之后再教你。”
石蓋特點頭，就這么扎馬步。
韓棄轉身進去，抱著小短身喂她吃東西。
兩個人吃飯，加上一個孩子，也不用多久。
吃完之后，韓棄來到院子，看著石蓋特，已經滿頭汗。但還是咬牙堅持。
“先停下。”
石蓋特呼出一口氣，活動腿來到韓棄面前。
“慢慢適應吧。”
韓棄開口：“開始時都會這樣。適應之后就好了。記住今天的極限。明天增加十分鐘，后天再增加。一直到能堅持一個小時的時候。保持住就好了。”
石蓋特點頭，進屋收拾碗筷。
韓棄想要過去伸手意思意思，被石蓋特焦急阻擋。
韓棄無奈笑著坐在躺椅上，抱著小短身玩。
墮落了啊。
居然已經要人服侍了。
不過想想以前自己慢慢長大后，也是幫太師叔祖做事的。
或者不是幫，太師叔祖總耍賴，什么都交給他干。韓棄抱怨他就呵呵笑，韓棄也無可奈何。
“等你長大吧。”
韓棄顛著小短身，看著她漂亮的眼睛。
“等你長大，該我欺負你了。”
其實這怎么叫欺負呢？也沒什么抱怨的。
但也許這就是家的生活。
此時，韓棄是有點想了。
想著前世的生活，想著將他養大的，太師叔祖。
“在這等我。”
學士城起落點，權貴專用的草地區，此時降落一艘魔空船。
艙門打開，一個嬌小的身影走出來。帶著面紗。回頭吩咐一聲。
船里大概幾十個人的樣子。
披著長袍戴著帽子，看不清。
慢慢走下去，關好艙門。
掃了旁邊一眼，突然看到菱形魔空船，眼神變幻一下。
然后默默將自己的帽子也戴上，朝著入城專用馬車，疾步而去。
“主…”
“先叫老師吧。”
當幫助石蓋特尋找氣感的時候，發現他叫自己開始猶豫。
主人不讓叫，稱呼不好選，韓棄想了想，做主讓他叫老師。
反正前世也做過助教，如果說實話，不皈依不穿越，繼續留在社會上的話，他估計自己也依舊會留校的。
相對來說學校的職業，還是比社會單純清凈一些。
相對。
所以叫聲老師也沒什么。
他此時也算受得起。
年紀和身份都算上。
“我…我還行嗎？”
石蓋特告別初始的激動，此時進入新的忐忑階段就是。
主…老師講過這門內功和魔法斗氣一樣。理論上誰都能學，但最終能學的人不多。
是因為身體條件和天賦會限制各行各業并不僅僅是戰力范圍。
教會教，學也會學。
關鍵適不適合，這就不是他甚至不是老師做得了主的。
尤其在韓棄收工后眉頭皺起的模樣，讓他心下沉。
“沒什么。”
韓棄笑著：“只是你的經脈有點窄。能練，但以后的成就…不大。”
這沒什么需要客氣的。
直說就好。
而石蓋特也松口氣，笑著開口：“只要能練就好，我會盡最大努力。”
韓棄一頓，起身示意：“以后和馬步一樣，每天都要抽出固定時間修習。”
石蓋特躬身稱是。
韓棄板了他幾次讓他別總這么謙卑，但是慢慢的也不再管了。
這不是一個人的問題，是整個棄兒被打壓萬年，幾億甚至幾十億的人口，如今也就查理斯和夜魔女算是異類。不至于太過怯懦。但都是有原因的。
至于韓棄更不算。
他也就是頂著棄兒皮囊的普通人。
心態的養成主要是前世造就。
要改變這個現狀，就去做。
說沒什么用。
“你…其實沒考慮過做其他的事嗎？”
石蓋特一愣，訥訥開口：“我…我一直在做。”
韓棄搖頭：“不是工作。”
石蓋特不解。
韓棄沉默一會，示意他坐。
“誤區在于知道有一種區別魔法斗氣的能量運行方式存在，并且棄兒也只有棄兒可以練，就都覺得練了這個就能改變棄兒的現狀。”
直視石蓋特，韓棄開口：“可你仔細想想，只靠這個，行嗎？”
石蓋特下意識張口要說話，半響卻低頭皺眉，沉思起來。
韓棄抱著小短身玩著，也是幫她消化。
不催促，讓他想。
閑聊，也算一種啟發。
很多事，要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