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因己而起
二叔爺笑瞇瞇的看著沐楓，等他發泄完畢，“小楓呀，別不識好歹呀，二叔爺這不是為你好嗎。
我不是看你不清不怨的，才這么做的，要是包裹沒有丟，你哪來的借口不去燕京呀！”
沐楓并不領這個情，“我會相信你，你是擔心我把這些東西私下里賣掉了換錢吧！”
二叔爺嘿嘿一笑，“這個我還真不擔心，就算是有人有眼光，可是要想拿出這些錢了，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沐楓一臉嚴肅的質問道：“老不死的，你在省城是不是有很的眼線。”
沐楓自覺身手了得，沒有發現人跟蹤或者調查自己的人，二叔爺對自己的情況知道的一清二楚，證明在省城的端木家人，不止一個。
自己在省城這么多天，二叔爺仿佛知道每天發生的事情，看來自己一直被人盯著，可是竟然沒有發現。
二叔爺沖著沐楓傻笑，卻不回答沐楓這個問題，看著他的眼神就像看著個白癡。
沐楓也覺得自己有點白癡，以端木家的勢力，家族當代的家主就出生在雞鳴山。
那么自然省少不了有產業，自己自作聰明的藏在了省城，還以為人家找不到自己。
其實人家不是找不到自己，是根本就沒想著找自己，否則當天他就會被壓著去了燕京。
“其實呀，不是二叔爺說你，著女人多的是了，你沒有必要和楚家那小子爭。
小楓呀，都不容易呀，那小子也是奉了家族之命而已，你們也是同病相憐呀！
納蘭的家的丫頭還算可以，趙家的那丫頭，跟咱門家不對等呀，就算是你想，也沒有人會同意呀！
當然了，你要是不想娶進家門，那就算了，就拿二叔爺的話別當一回事兒。
可是和自己的小舅子爭搶女人，這讓人家說出去，可不是太好聽呀！”
沐楓正色道：“二叔爺，咱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二叔爺嘿嘿一笑，“能，好久沒有吃你做的飯了，給二叔爺做頓飯，怎么樣？”
沐楓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現在的身價可和以前不一樣，要是工錢不漲點，你想都不要想。”
二叔爺點了點頭，“沒問題，工錢提高百分之五十”
沐楓皺著眉頭，“你可真是大出血呀，百分之五十，區區的一塊五毛錢，你認為我會滿意嗎？”
二叔爺扔了一顆豆子進嘴，“要不你和你大叔爺談談去，看他給你漲多少？”
沐楓站起身來，不耐煩的手：“我要現錢呀，做完飯就要兌現”說罷走向了后廚。
做飯的過程中，沐楓和啞叔不停的交流，期望能從啞叔的嘴里套出大叔爺受傷的原因。
奈何啞叔打死了不肯透漏，沐楓就采取了迂回戰術，終于讓他知道了，大叔爺曾經離開過雞鳴山。
沐楓肯定，大叔爺這條受傷的腿和自己肯定有著關聯，這是毋庸置疑的。
沐楓把飯菜盛好了送到大叔爺的房間，大叔爺依然冷著臉，沒有跟沐楓說話。
沐楓坐在旁邊，看著大叔爺吃飯，等大叔爺吃完了，把碗筷收拾好后再次來到了大叔爺的房間。
“大叔爺，能告訴我嗎？”
大叔爺冰冷的臉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搖了搖頭。
沐楓把木凳拉著靠近了大叔爺，握起大叔爺粗糙的大手，把手貼近了自己的臉頰。
大叔爺并沒有把手抽回來，眼神也變得如同冰雪融化，溫暖起來，另一手輕輕了摸了摸沐楓的頭。
“是因為我吧！”沐楓忍不住去摸大叔爺受傷的左腿。
大叔爺把沐楓的手輕輕的推開，緩緩的開口，“不是！”
大叔爺說話一向如此，不肯浪費一個字。
沐楓堅定的說：“我知道是因為我。”
大叔爺搖搖頭，“累了！”
沐楓不得不站起身來，大叔爺不愿意和交流，他只能出去。
二叔爺在廳堂里吸著他的大煙袋，忽明忽暗，他的人籠罩在一片煙霧當中。
沐楓進來之后，二叔爺瞟了一眼他，把煙袋鍋遞向他。
沐楓接過吸了兩口還給了二叔爺，從煙草的清香程度、自然程度上，二叔爺的評價沒有錯。
確實是他的葉子煙更好一些，味道更加的醇厚和正宗。
沐楓從廳堂望去，夜風徐徐撫動著院內的樹木，遠山卻一片的靜謐。
“二叔爺，我是不是必須去一趟燕京？”
二叔爺抽了一口煙，吐出之后，“小楓呀，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也是個聰明的孩子，在外邊晃蕩了一個月了，還知道回來。
你應該清楚，去燕京是逃不掉的事情。
二叔爺也可以告訴你，你不要認為自己這么做了，婚事就能被退掉。
家族之間的婚約，不必尋常的契約，沒有毀約這一條。
知道你心里不情愿，也不愿意接受這種安排。可是，誰讓你生在了端木家。
小楓呀，家主其實對你最是嬌慣了，連你的姓氏他都沒有阻撓，這出乎了我意料。
其實你能主動回來，你大叔爺和我都很開心，證明你只是一時的叛逆。
小楓呀，人總是要長大的，總是要去承擔自己該承擔的責任，誰都逃避不了的。”
沐楓問道：“二叔爺，要是我還不回來，你們能忍我多長時間？”
二叔爺看了看沐楓：“一年”
沐楓冷笑著說：“一條腿，只換我一年的自由，是不是太虧了點。”
二叔爺嘆了一口氣，“你猜到了？”
沐楓站起身來，煩躁的在廳里走來走去，赤紅的眼睛仿佛要冒出火焰來。
“這個老王八蛋老王八蛋這次，他是太過分了”
二叔爺冷靜的看著沐楓，半晌沒有說話，看沐楓的情緒稍稍的舒緩了一些。
“小楓呀，這個世界沒有輪回報應，卻一定有因果循環，事出必有因。
大叔爺和我為你做的事，你心存感激我們很欣慰，但這是我們的職責，是我們的命。
就好像你必須燕京完婚一樣，這是你的命，如果二叔爺這條命可以換你的自由身。
二叔爺會毫不猶豫的去做，只要小楓你能活的開開心心就好。”
沐楓心如刀絞，兩位叔爺為自己付出了二十年，整整的二十年，從未看他們走出過清鎮。
人生有多少個二十年，就算他們身上有著上一代的禁錮，有著自己對他人的承諾。
可是他們對自己傾注了全部的心血，二十年的不離不棄陪伴。
大叔爺雖然不茍言笑，對自己相當的嚴厲苛刻，但對自己那片心腸，沐楓是清清楚楚的。
為了自己，大叔爺失去了一條腿，這讓沐楓深深的自責，悔恨不已。
沐楓低著頭，淚水從腮邊滑落，“我對不起大叔爺”
二叔爺很是欣慰的看著沐楓，“小楓呀，你不要自責，這是你大叔爺心甘情愿的。
這么多年來，你就是我和你大叔爺的心尖肉，為了你，我們什么都愿意做的。
只是有些事情，我和你大叔爺心有余力不足，你不要埋怨我們。”
沐楓撲到大叔爺的膝頭，“我沒有，小楓沒有”
二叔爺摸著沐楓的頭發，“小楓呀，你還想在省城待多久？”
沐楓抬頭看著二叔爺，“二叔爺，我這次回來其實就是想問問你們，我還能在省城待多久。
我本不想去燕京，可是現在，我決定了，我要去一趟，我要會會這個狠心的老王八蛋”
二叔爺苦笑道：“小楓呀，不要心存怨恨，你大叔爺要是自己不愿意，沒有人可以要的他的腿。
至于說家主，你要相信我，他就算是要我們的命，我們都會毫不猶豫。
這是我們這一代的恩怨情仇，小楓呀，你不要參與到其中，也不要受我們的影響。
二叔爺和大叔爺，只希望你自己這一生沒有遺憾！”
沐楓哀傷的說：“我那里也不想去，就想在雞鳴山陪著你和大叔爺”
二叔爺很是欣慰，“小楓呀，有你這句話，大叔爺和我就心滿意足了。可是，你非池中之物，你有你的責任。
小楓，這世界上所有的自由都是有限度，想要絕對的自由的是不現實的。
但是相對的自由和寬松還是很簡單的，你只需要努力就可以達到了。
就說你吧，本來踏踏實實的去燕京，和楚家的閨女結婚了，其實你也就自由了。
可是你呢，心不甘情不愿，半路還逃跑了，看你這一個月的架勢，是準備在省城長期廝混下去了。
你是不是打算在那幾個女孩子中間隨便的選一個，然后以此來對抗我們和家主呀？”
沐楓的心里確實有這個想法，如果不是擔心會因為自己害掉她們中某個人的幸福，他早就實施了這個計劃。
“二叔爺，婚姻對你們對端木家重要，難道對我就不重要嗎？”
沐楓看著二叔爺，“沒有人考慮我的感受，把我扔在這里二十年，沒有征求我的意見。
讓我去燕京，沒有管我愿不愿意！
想要我結婚，也不去問我想不想！
是不是端木的霸道都用在了自己的子孫后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