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洞真人先是試探性問了句:“貧道也曾在太清圣人門下旁聽過一些時日,知道當時同為圣人弟子的仙人相互之間的關系并不太好。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又是如何,終南道兄對同門的感覺怎樣?還好相處嗎”
楊易一聽此言頗感詫異,不知這老道是何等樣意思,短時間里都沒能答上話來。反而是談越世家出身,對這種合縱連橫的把戲甚為敏感,見到老師一時尚未轉過彎來,也不顧以他的身份此時插言是否合適,裝作迷惑不解的問道:“白洞真人以前在圣人門下旁聽的時候,感覺那些圣人門下相互之間的關系不好嗎?”談越問完白洞真人又轉首問楊易,說道:“那老師現在同門之間的關系如何?不會還是如同白洞真人當年感覺到的那樣糟糕吧!如果真是如此,那可如何是好!”說到這里,談越仿似是想起了什么,再度把頭扭向玄同門門主,問道:“白洞真人您提起此事,想來必然是有良策妙計要指點老師,可是如此?”
被談越這一打岔,楊易隱約捉摸到了白洞真人的用意。他也就不拿虛言偽飾,一副心情非常沉重模樣的嘆息道:“真人所言甚是啊!看來在這個問題上,萬多年前和現在都沒有什么變化!”楊易長嘆兩聲之后,滿臉困擾狀的又向白洞真人說道;“真人切莫藏私,有什么辦法或是指教都快快拿出來。就憑我們的關系,想來真人不會就這么看著終南身入險境而不扶助一二吧!”
有徒弟在一旁插話提醒,楊易也不是個笨人,轉而就想到了這白洞真人大概是有意向和自己結為盟友。于是他趕緊就拎了一架梯子送上門去,好讓人家作臺階之用。
既然人家遞過來了梯子,白洞真人也就趕忙伸手接過,順桿而上的說道:“主要還是終南道兄拜入圣人門下時間尚短的原因。因此相比較終南道兄的那些個同門,道兄稍顯勢單力薄了一些。”說到這里,白洞真人略微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不知道兄可有意愿培植一些班底出來?就如同其他的圣人弟子所做的那般?如若是這樣,也許道兄碰到的麻煩要少上許多。”
這說的無非就是單打獨斗與群毆的差別罷了。仙人干仗,只要是在道行的修行上沒有質的差距,那么人多的一方總是會占些便宜。
楊易自己倒是覺得無所謂。畢竟他現在有玄黃塔在手,攻擊力雖然不足,可是單單用來防守,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只是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個徒弟要他操心。如果自己能夠組建一個小集團,那么無論如何來說,想來談越的日子就會好過許多。只是楊易知道,這些都只能算是短時期里發揮作用的臨時手段而已。要想一勞永逸的保證徒弟的安全,最終還是要看自己的個人修為。而楊易現在在禮部一司的差使上倒花不了多少功夫,因此他只是擔心自己成為這么個小團伙的核心人物之后,會不會太過耽誤自己的修行?
楊易頗有些躊躇,他左右看看,卻從談越的眸子里發現了混雜著興奮與渴望的光彩。楊易恍然,‘我這徒弟出身世家,天生就是干這活的好手。而且他還學過管理學,正是直接負責此事的最好人選。至于自己,只要擔個名義上的核心就成,不一定非要去管具體的事情。我只要做好泥塑木偶的本分也就是了。’
于是楊易回答道:“終南是考慮過這個問題,也確實有真人所講的那種打算。只是終南愚魯,還不知道該如何著手。反而是我這徒弟對此種事務有些許研究,因此也就準備把重任都交付給他,終南只是出個圣人弟子的名頭罷了。”說到這里,楊易想起這白洞真人好像在太清門下還有仇敵,也就不拐彎抹角,直接出言問道:“真人可是也有借用終南這圣人弟子的名頭之處?”
雖然楊易的問話是大實話,而且也是挑開了最后一層窗戶紙,好讓三人接下去的話語更實在些。不過白洞真人的臉色還是不由自主的紅了那么一紅,雖然在他灰黃的老臉掩蓋之下,任是何人也捕捉不到那瞬間掠過的一抹紅暈,可是老道卻還是有些羞愧。
不過白洞真人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也就不再打擦邊球,開口把自己同瀾乾真人的陳年舊怨一一道來。而且之后白洞真人還直言表明自己就是想要借著楊易的名頭,對這瀾乾真人好生報復一番。
楊易聽完之后也不意外,畢竟以前他就從逸風道人那里聽說過這白洞真人的過往經歷。他只是有些擔心,這白洞真人會不會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以至于以后行事過分牽扯到自己?
于是楊易試探性的問道:“那真人是打算如何對付那瀾乾真人呢?如果終南讓你借用了我這圣人弟子的名頭的話?”
白洞真人聞弦歌而知雅意,他寬楊易的心道:“道兄所慮老道已經知曉。但請道兄放心,老道不是那不識大體之人。只有等到那瀾乾真人對道兄這方動了手腳之后,老道才會在取得道兄同意的情況之下進行反擊。”說到這里,白洞真人自嘲的笑了笑,面容看上去更加顯得苦澀,“道兄也知道老道曾在太清圣人門下旁聽過一段時間,因此老道自問對太清圣人的想法也能揣摩到一點邊角。按照圣人的脾氣,如若是老道先行挑釁,就算是借了道兄你的名頭,恐怕圣人也會對白洞不滿。而如若是白洞嚴重的傷到了那瀾乾真人,老道甚至都會有被圣人碾為糜粉之虞。所以只有等到那瀾乾真人先行對道兄這一方動手之后,白洞才敢于反擊而不必擔心圣人的怒火會發泄到老道身上來。”
啰啰嗦嗦解釋了一大堆之后,白洞真人用一句話做為結論,“所以道兄不必擔心老道擅自行動而給你增加麻煩。老道會在采取任何的行動之前都征求終南道兄你的同意!”
既然白洞真人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楊易也不好再過質疑。而且在他想來,這白洞真人總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
于是楊易就開口說道:“真人有此等言語在先,終南自是放下了心。只是之后貧道將會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修行上,力求有所精進才對得住掌教老師的栽培之心。所以一些具體事務,估計都會是交由我這徒弟處理。還望真人看在終南的面上,莫要嫌棄這楠越子的資歷淺薄,而是要給予多多的支持與提點才好。”
白洞真人可不會因為楊易的客氣話而就真的在談越面前倚老賣老。要知道其他的圣人弟子,組建班底之時也是如此的操作方式。都是圣人弟子躲在后臺,而前臺另有一個主持人。
不過無論這主持人是傀儡傳話人還是實際上的高參智囊,但他總算是這一小圈子里的第二把手,除了圣人弟子之外的領導核心,萬萬不容輕視。所以白洞真人把身體轉向談越,哈哈大笑道:“我對楠越道友甚有信心。想來道友能得終南道兄如此放心的托付以重任,定然是有其中的緣故。老道相信終南道兄的眼光,因此也會盡力的支持楠越道友主持大局。”
同盟基本達成,接下去要討論的就是具體的細節了。不過此時的討論楊易沒有摻和進去,只是坐在一旁看談越和白洞真人熱烈的研究。
這主要是因為楊易對這種事情實在提不起興趣。如果不是顧忌到談越的處境,他也根本不會同意組建這么一個圈子。現在既然有了談越和白洞真人兩個大小狐貍在出謀劃策,楊易也就完全的放開了手,任由兩個趣味相投的忘年知音津津有味的湊在一起商量著該如何吸收盟友,又是再如何建立組織結構這樣的讓楊易頭大的問題。
熬了一會兒之后,楊易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向白洞真人告了個罪,說道:“真人,你且同楠越子慢慢商量,只是還請莫要忘記帶他前去見一見你那老友昊宇真人。至于貧道,對這些事情實在是不拿手,也就不獻丑了,還是就此先行告別。”
白洞真人和談越越聊越投機,甚至都開始有些惺惺相惜了起來。此時他見到楊易要先行離去,方始停下了話語,上身微晃,就欲要起身相送。
楊易伸手按住那欲要立起的白洞真人,說道:“真人不必相送,讓終南自去即可。真人還是留在這里同楠越子繼續商量吧!”
白洞真人被楊易壓住了肩膀,一時站不起來,再見到楊易如此說活,也就不客氣,點了點頭后說道:“那道兄好走!”然后他就看著那終南子轉身出門,揚長而去。
談越適才不發一言,此時待到老師離去,方才笑呵呵的對白洞真人說道:“讓老師先走也好。我隨老師在人間修行也有些時日,知道他對這種事情向來沒有興趣。硬要他留在這里聽我們謀劃也只是受罪,所以還是讓他先行離去的好。來,我們繼續談。”
于是房中又開始傳出了竊竊私語之聲,而兩個人的頭顱也越靠越近,幾至要貼到一起。看來,楊易的離開不但沒有降低白洞真人和談越的討論興趣,反而讓他們更加自在。
而先行回到洞府的楊易此時正在憑吊這居住過好幾十年的老窩。想到等會談越回來之后,自己就要帶著他遠離此地,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回來的時候,楊易就不由得心中開始生出淡淡的傷感,源自懷舊的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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