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頹勢
接下來這幾天，左橋參與了《霹靂狂刀》最后幾集的制作，也學到了不少知識，積累了很多經驗。
不得不說異界的特效實在太diao了！尤其是布袋戲這種固定的小場景，對法師的要求很低，隨便來一個中等水平的幻術法師都可以將特效演繹得天衣無縫。
幾天后，《霹靂狂刀》終于制作完成！當時是怎樣的一種喜悅無需多說，有兩個制作人員甚至激動得跳起了脫衣舞，那個場面可想而知。
而按照之前的約定，宣傳工作也如約展開了，就像大家之前承諾的那樣，制作團隊中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自發的開始幫忙宣傳——有出錢的、有出力的、有刷臉的...最牛的就是沐山大師，他一連接了三十二場采訪，就為了幫這部《霹靂狂刀》提前打響聲勢。
沐大師也很照顧左橋，所有能夠帶人的采訪都準備帶他跑一圈，不過‘電視臺’都是臨斯人的關系，一個個diao得不行，最后也只有三家賣沐大師的面子，可以讓左橋露一下臉...順便一提，這三家采訪還都是黑鉆大區的，應該也有一部分是看在了特蘭的面子上。
這天他要去參加的正是最后一個節目，是一期布袋戲專題的嘉賓訪談節目...說實話在這創意匱乏的異界，左橋上了三次節目都沒感覺到有什么區別...
不過這次節目稍微有一點新意的是，這節目共有兩組嘉賓，分別采訪后，會在播出時進行剪輯，因此經常會出現兩組嘉賓互相打臉的情況。
今天沐大師有點事，可能要稍微晚來幾分鐘，所以左橋自己前來，早早等在待機室里。
不一會兒，忽然進來一個人。他門也沒敲，徑直推開門，看見左橋后二話不說伸手一指，道：“你！出來。我們大人找你。”
左橋皺起眉頭：“你們大人是誰？”
“哪兒那么多廢話！”那人不耐煩道，“叫你出來你就趕快出來，別給臉不要臉啊！”
嘿！左橋這個暴脾氣！當下就準備教育教育他什么叫做‘以理服人’。
但還沒等左橋開口，房門就又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小矮子...又是臨斯人。
“比爾大人，您怎么進來了！”之前那人立刻像變臉一樣，整個人居然趴到了地上，一臉諂媚的朝臨斯人道，“和這些下等種族站在一片土地上是對大人的侮辱！請站在小人的身上，讓小人的身軀隔絕這卑賤的土地吧！”
左橋都驚了！
臥槽！馬屁還能拍到這種程度？！！！
而且說話這人他自己就是個人類，他憑什么覺得自己的身體就比土地逼格高了？！
這算什么？人奸嗎？
后進來這個臨斯人正是吉爾的表弟，比爾·5匹馬。他一臉淡定的踩在了之前那人身上，斜了眼左橋道：“嘖嘖，看來人家不打算給我面子呢”
地上那位立刻磕頭如搗蒜：“是小人辦事不力！是小人辦事不力！”
“好了，吉斯！”比爾一跺腳，地上那位立刻就停止了動作，比狗都聽話，“送我過去。”
“不，大人！”吉斯尖叫道，“和下等種族站得太近是對您的侮辱！”
...所以說明明他自己就是個‘下等種族’，到底哪來的說這話的自信？
“別廢話！”比爾又一跺腳。
吉斯立刻老實了，竟然真的像蛆一樣在地上蠕動著，把比爾送了過來。
比爾看著左橋，鼻孔朝上：“人類，是誰給的你俯視我的勇氣？！”...得，這哥倆一個德行。
左橋試探著問道：“那我該怎么看您？”
比爾一揮手：“跪下！”
左橋又驚了...這熊孩子是怎么活到這么大的？就沒人想打死他？！
左橋干脆不鳥他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這貨智商似乎有點捉急，一打岔就忘了讓左橋下跪的事：“聽說你侮辱了我的作品？”
左橋很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沒有。”
比爾一拍桌子：“把你的垃圾和我的作品一起播放就是對我作品的侮辱！！！”比爾憤怒的從吉斯的身上跳了下來...他那身高沒崴到腳也是運氣。
吉斯立刻一躍而起，伸手就要打左橋的臉：“侮辱大人的作品，罪該萬死，掌嘴！！”
左橋一腳將他踹翻在地：“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當狗，賤不賤？”
下一秒，一股巨力忽然轟在了左橋胸口，將他拍到了墻上！
比爾撣了撣手：“我的狗，是你能碰的？”
吉斯立刻掙扎著爬起來，抱著比爾的腳一頓啃。
比爾走到左橋身前，又道：“聽說你還侮辱過我本人？”
左橋奮力把自己從墻上扣了出來：“按照你的邏輯，大概吧...”
“很好...”比爾拍了拍左橋的臉，“你等著，等你那部垃圾被我的作品完全碾壓的時候，我倒要看看特蘭那個蠢貨還會不會保你！”
“嘿嘿嘿！”吉斯在一旁無比怨毒的冷笑道，“到時候不管是你，你的同學、老師，你的所有家人和朋友，甚至你肩膀上的那只蠢貓，都要因為你的一句話而被千刀萬剮...”
然而他話還沒有說完，房門便在一陣無形的巨力下轟然炸開，一只泥土組成的巨手憑空出現，將吉斯整個人按進了地里。
嗖——！
一道人影直接閃到了屋內，狠狠一腳踩在了吉斯的臉上，將他滿口牙踩了個粉碎！
“你告訴我，誰這么牛逼，一言不合就能殺人全家？”來者正是沐山，他這時哪還有往日的溫文爾雅，整個人的氣勢宛如山崩一般，空氣中甚至都隱隱響起轟隆轟隆的響聲。
“是你的主子比爾？”沐山一邊說，一邊用力碾著腳尖，將吉斯的整個下巴踩個粉碎，“還是你這個狗奴才？！！”
吉斯被嚇得說不出話，也沒那個下巴讓他說話了。他整個人一動不敢動，下身卻忍不住抖個不停，竟尿了出來。
比爾臉色鐵青，但藝術大家就這么diao，尤其是沐山本身在藝術大家中都屬于比較拔尖的那一波，比爾真敢叫喚，沐山就真敢抽他。
沉默了好半天，卻是左橋開了口：“比爾大人，不如我們也打個賭如何？如果你贏了，我跪著提頭給你謝罪。如果我贏了...”左橋冷笑著看向攤在地面的吉斯，“你這個仆人我很聊得來，不如到時候就把他送給我吧？”
特蘭怎么也沒想到，有沐山大師竭力幫忙宣傳，還有整個制作組大大小小幾十號人幫忙出力，結果《霹靂狂刀》的期待值卻遠不如比爾的那部《正義美男》。
要知道制作組里可都是資深從業者，在布袋戲領域都很有號召力，再加上特蘭也利用自己的人脈在國內瘋狂打起了廣告，一時間搞的確實挺熱鬧，知名度也炒了上去，但根據抽樣調查得來的結果，《霹靂狂刀》的期待度遠低于《正義美男》，被壓制得非常慘，大部分觀眾都在兩者之間選擇了《正義美男》。
其實自從特蘭和吉爾尬起賭局，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就開始了。比爾、吉爾兩兄弟以狙擊之勢追著《霹靂狂刀》的屁股打，等到那一天錄制后臺的沖突爆發后，這種矛盾更是被擺在了明面上，比爾擺明了態度——老子就是要狙擊你！
當然，這種狙擊行為特蘭他們早就預料到了，但他們當時覺得剛就剛，誰狙擊誰還不一定呢...沒想到真就被人家按在地上打。
“誰能跟我解釋一下！”特蘭在會議室里氣得直拍桌子...形勢不妙，他現在有點慌，“這他娘的到底為什么！沐大師的名頭明明比那個比爾響亮多了，可為什么觀眾卻更愿意相信《正義美男》？！”
這問題居然沒人能答出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黑人問號表情。這種特例情況是他們不善于分析的。
最后還是左橋站了出來：“沐大師的名頭確實要比比爾響亮得多，如果《霹靂狂刀》是沐大師的作品，相信我們現在的情況就絕不會這么被動了。”
“那為什么...哦！”沐大師忽然也明白了過來，“我懂了！”
左橋點點頭，沒賣關子，接著解釋道：“可沐大師這次只是《霹靂狂刀》的推薦人和制作者，并不是編劇，而《正義美男》卻是由比爾全權制作的，一方只是大師的推薦，另一方卻是大師的傾力之作，觀眾會更傾向哪個也就不言而喻了。再加上比爾還是個臨斯人，而我只是個名不見經不傳的新人編劇，宣傳起來也確實不太方便，會被壓制也就不奇怪了。”
“那咱們現在該怎么辦？”特蘭抓瞎了，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現在把《霹靂狂刀》放在沐大師名下也來不及了啊！”...好么，趕著臨斯人就沒一個好東西，才遇上一點麻煩這特蘭就準備把左橋賣了。
沐大師趕緊擺手：“你可別瞎說！”
“那你說！”特蘭現在像極了那些不負責任的老板，“當初可是你們拍著胸脯跟我保證這《霹靂狂刀》一定能火的，現在鬧到了這種地步，你們得給我拿出一個解決方案，不然就都他娘的別活了！”
“大人別生氣啊”左橋卻一點都不緊張，很冷靜的安慰道，“大人，您看我們現在最大的優勢是什么？”
特蘭冷靜下來想了想：“咱們的制作更精良？”沐山這個制作團隊算是布袋戲圈子里數一數二的了，比爾那幫手下真的不是對手。
“沒錯！”左橋點點頭：“不過咱們最大、最吸引人的優勢是什么？...是設定！”左橋自問自答道，“由設定開始，咱們的人設、故事背景、劇情、畫面質量、操偶師、剪輯節奏...都要遠超那部《正義美男》。所以想要扭轉頹勢，咱們最好要從設定下手，讓觀眾提前見識到咱們《霹靂狂刀》的魅力，讓他們期待！讓他們自己對比到底哪一部才是精品，才是他們期待的布袋戲！”他轉頭問道，“咱們的廣告都是怎么拍的？”
這一刻左橋的氣勢hold全場，制作組立刻有人答道：“就是老規矩啊，有專門的人寫稿子，然后對著鏡頭念《霹靂狂刀》怎么怎么好，再加一段開頭的三十秒短片就好了。”
“沒別的了？”自己的廣告左橋當然也看過，不過他當時以為這只是廣告的一種，沒想到除了這干巴巴的一段以外就沒別的了。
“是啊！”那哥們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大家都是這么宣傳啊！有什么好奇怪的？”
左橋真是醉了...創意匱乏也就算了，關鍵是這幫家伙還懶。有一個模板用就懶得想新的了，大家都是一個套路，也沒人想拔個尖兒。
“既然你們都知道《霹靂狂刀》的最大賣點是設定，那為什么不把設定在廣告片里表現出來呢？”左橋很想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
周圍七嘴八舌的開始討論，最后得出結論道：“為了保持神秘感嘛！讓觀眾們看的時候嚇一跳！”
左橋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只好扶著額頭道：“行了，廣告片的事就交給我了，保證這一波摁死比爾那個狗娘養的！”